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69節
春游瘋玩了兩天,大多數同學都沒有回學校上課的心思了,幸虧明后天都是周末。 下山后,有父母來接的學生就可以直接回家了。父母暫時不能來接的話,學校會統一先把學生送回學校。 今天來接裴謹修和池緒的是池家的王平。 整個周末,池緒都在完善設計稿,他還抽空去了一趟禎河總部,跟進上一個珠寶設計的項目。 周天晚上的時候,他才忙完大多數事,空閑了下來。 閑著無事,池緒會和裴謹修打打牌,21點、□□、金羅美或者撒謊游戲,他們兩什么都玩。 最開始池緒總是輸,但玩著玩著就能發現規律,進步很大。 上初中后他就進步得更快了,現在已經能時不時地從裴謹修手里贏上幾局。 四月里的夜晚天氣涼爽,他們坐在二樓陽臺上擺放的小圓桌前,陽臺上擺著應季的鮮花,清香陣陣。 他們今天玩的是說謊游戲。原理等同于國外的說謊者的撲克牌。兩個人各接二十張牌,紅桃三先出,牌面朝下,出牌人可以說實話也可以撒謊,而下一輪出牌的人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相信、翻牌或者不翻牌。 如果翻牌、且出牌人說得是真話,那么翻牌的人就得把牌拿起,如果出牌人說得是假話,那么出牌人就得把牌收回去。 誰先打完手上所有的牌,誰就獲勝。 第一局游戲結束,裴謹修獲勝。 玩牌總是要有獎懲機制,他倆今天定下的懲罰措施就是往臉上貼白條,以及輸的人洗牌。 裴謹修將紙條貼在了池緒臉頰處,貼好后,池緒自然而然地攏過桌面上的紙牌,他洗牌的動作十分熟練。 第二局,池緒獲勝。 他們中間隔著圓桌,池緒比裴謹修矮一點,自然胳膊也會更短一點。因此,裴謹修稍微往前探了探身,方便池緒貼紙條。 他閉上了眼睛,安靜地等著池緒貼紙條。 陽臺是半露天的,清淺月光落在裴謹修臉上,形成了一種很美的光影。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池緒對裴謹修的臉已經熟悉到了能默畫出骨骼結構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會在很多個不經意的時刻,反反復復地淪陷于裴謹修所展現出來的美學之中。 池緒太久沒動,裴謹修奇怪地睜開了眼睛,問道:“怎么了?” 第62章 池緒說:“我想換個懲罰措施?!?/br> 他并不想在裴謹修的臉上貼白條。 裴謹修倒無所謂這個, 他甚至沒問池緒想換什么懲罰措施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最終,池緒用人體彩繪顏料,在裴謹修眼尾處畫了一朵桃花。 輪到裴謹修洗牌了。 裴謹修洗牌的動作遠比池緒的要干脆利落地多, 他手指翩飛間,撲克牌仿佛被看不見的絲線穿在一起,宛如流水一般順滑無比。 池緒忽而想起小學三年級的寒假,那是裴謹修第一次教他打撲克牌。 池緒是個從不越界的乖寶寶, 尤其在他很小的時候,池晚宜就反復教育過他, 平時和家人打牌娛樂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永遠都不要靠近賭博。 似乎是被新聞報道里因賭博而引發的悲慘案例嚇到了, 池緒在家里也不怎么跟大人們一起玩牌。一來他很害怕, 二來他確實不覺打牌得有什么好玩的。 所以當裴謹修第一次拿出了撲克牌, 池緒內心是非常抵觸的。 他是有話直說的性格, 所以很認真地勸道:“裴謹修, 這個不好玩,我們換個別的游戲玩吧?” 那個時候的裴謹修切牌動作就已經十分熟練了,像個精于此道的魔術師。 他看了池緒一眼, 搖了搖頭道:“好玩的?!?/br> 池緒很疑惑地問:“哪里好玩呀?” “你知道嗎?有個職業很喜歡玩這種紙牌游戲, 那就是債券交易師?!?/br> 池緒搖了搖頭, 他對這個職業很陌生。 裴謹修沒過多解釋,接著說:“好玩就好玩在當你發現其中蘊含的規律時, 你就總能贏牌?!?/br> 這話聽著像個大忽悠,就算不賭東西,這種游戲本質上還是賭博, 賭博怎么可能能確定自己一定能贏呢? 如果換別人說,池緒一個字都不想聽的, 并且他一定不會相信。 可他說這些話的人是裴謹修。 池緒永遠相信裴謹修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更何況,裴謹修怎么可能會害他呢? 所以池緒自然而然地問:“那我怎么才能確定自己能贏呢?” 裴謹修很快就洗好了牌,他將紙牌放在桌子上,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然后說:“你馬上就知道了?!?/br> 裴謹修就像個世外高人,池緒有那么一瞬甚至以為他要傳授給自己一份高深莫測的獨家秘籍,學成之后就可以逢賭必贏,就像電影里的賭神那樣。 那一個假期他們時不時地就會聚在一起打打牌,但裴謹修其實什么都沒教他,所以池緒一開始總是輸。 輸著輸著,池緒逐漸開始發現規律了。 那時候的池緒還無法用語言概括自己的發現,他和裴謹修一起玩時照舊贏不了,但只要和霍凌宇師甜甜一起,他就會有很大的贏面。 這個區別在于,裴謹修是個沒什么表情的人,他無論是拿到好牌還是爛牌都是如出一轍的風輕云淡。 而霍凌宇和師甜甜則相對來說更容易看透,他們兩個都很情緒化,表里如一,行為邏輯也很好解讀。 揣摩對手心理是池緒總結出來的第一個經驗。 他們雖然沒有賭東西,但是每一局都計了分。 這也是池緒學到的第二個經驗。那就是要想能贏,他得根據每一局回報和風險的比例決定下注。 彼時的池緒自然不會使用如此專業的術語,他只是逐漸感受到了一個道理:在確定自己能贏的時候下大注。 反過來即意味著,在贏面很低的時候下小注或者不下注。 他們斷斷續續地玩了一個假期的撲克牌。 其實早在那個時候,裴謹修就發現池緒對數字與邏輯十分敏感。果不其然,到假期結束那天,池緒第一次贏了裴謹修。 裴謹修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贊許,笑著說:“看起來你已經學會了?!?/br> 池緒點了點頭。 打牌就像做人一樣,是一件非常暴露性格的事。他和裴謹修打了一個假期的牌,確實已經能從裴謹修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很多細微的情緒。 只不過那時候的池緒還遠沒明白他學會的這些到底有什么用。 他只記得裴謹修最后跟他的那句話話,意味深長的。 “從古至今,世界變化雖然很大,但其實人性是一直都沒怎么變的?!?/br> 人性。 池緒那時候模模糊糊的,覺得遇到的好人總還是比壞人多,不懂分析人性對他來說到底有什么意義。 時過境遷,再回過頭來,才發現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以小見大。 在商言商,每個項目都像一場大型的撲克牌游戲,他不能全說真話,當然也不能全說假話,得虛實結合真假參半。 有時一旦讓對手發覺你有退讓的可能,他就像聞見血腥味兒的猛獸,會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池緒雖然是個真誠的人,但商場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般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多的是毫無職業素養而又胡攪蠻纏的合作方。 他需要發現對方的底線,反過來卻不能讓對方精準地踩中他的底線。 至此,他在撲克牌里學到的所有知識,都陸陸續續地在后來的工作之中用到了。 最后幾局,他們玩的是□□。 他們兩個人都太了解彼此了,實力相當之下,剩下的就只能靠運氣。 顯然,池緒今晚的運氣不錯。 他最后一局甚至打出來了皇家同花順。 望著池緒的牌面,裴謹修不禁嘆道:“看來天意在你這邊?!?/br> 他的臉上已經有五朵桃花了,大大小小,錯落有致,眼中帶著清淺的笑意,溫柔極了。 池緒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輕聲說:“天意在不在我這邊不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邊?!?/br> 他們對即將發生的事都有強烈且準確的預感。池緒知道,現在正是風雨欲來之時。 表面一片平靜,內里則波濤洶涌。 最后一局是裴謹修輸了,還有一朵花沒畫,他照舊將椅子挪到了與池緒面對面的距離,很近。 閉上眼之前,裴謹修才接池緒剛才說完的話。 “天意在你這邊,我也在?!?/br> 清風送香,是不同于花香,更為沉靜內斂的栴檀香。 池緒怔了一瞬,前所未有的,連執畫筆的手都有點不穩。 最后一朵花畫完,池緒跑回房間拿了相機,給裴謹修單獨拍了幾張照后,他又讓池晚宜幫他和裴謹修拍了張合照。 照完相,裴謹修去洗臉了,池緒則將剛才拍的照片打印了出來。 撫摸過照片里裴謹修眼角的桃花,池緒翻過照片,在背面寫下了時間與日期。 還有一句話。 “愿歲并謝,與長友兮?!?/br> · 春游收假以后,霍凌宇的盼頭就變成了運動會。 洛津中學的運動會是從4.27到4.30,運動會結束后就直接放勞動節了。 四月二十七早上是開幕式,每個班都要選出主席臺前走方陣的學生們,還有至關重要的方陣領隊女生。 最終的人選簡直毫無懸念,徐怡以壓倒性的票數當選了七班的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