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37節
想到最后,裴謹修還是決定讓池緒把這當做一場普通的慶生宴。 反正,再多的危險也是沖他來的。 第32章 第二天上午, 裴見深讓助理靳澤送裴謹修和池緒去洛津附小報到。 報到完后去教室領書,走到教學樓下時,他們恰巧碰到了一個暑假沒見的好朋友們。 霍凌宇和師甜甜假期都和家里人去了國外旅游, 給裴謹修和池緒寄了不少明信片,冰川極光、戈壁荒漠、古城遺跡、奇妙夢幻的自然人文之景。 徐怡和父母一起回了南方老家,她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學物理的。 因此, 徐怡在這個暑假里做了許多經典物理實驗,順帶給她的這幾個小學生好朋友也普及了一番基礎物理知識。 與一個假期沒見的好友重逢, 池緒整個人的狀態都松弛而又愉悅。 他一直都很喜歡上學,喜歡學校的氛圍, 喜歡溫柔的老師, 喜歡學到新知識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 上學以后他就可以天天見到裴謹修了。 他們近在咫尺, 朝夕相伴, 仿佛回到了之前裴謹修還寄住在他家里時的日子。 這樣的心態下,時間過得非???,轉眼之間就到了周五。 明天就是裴謹修的生日宴了。 今年裴謹修生日時, 他們兩個不幸遭遇了綁架, 更準確的說, 裴謹修是被他連累的,池緒對此一直心懷愧疚。 后邊不好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 裴謹修為他做了太多事。如果沒有裴謹修,池緒都無法想象自己該怎么度過那段難熬的時光。 對比之下,池緒總覺得自己的心意微不足道, 他還想為裴謹修做點什么,盡可能地多做點什么。 所以這次慶生宴, 池緒主動攬過了幫裴謹修設計晚宴禮服的任務。 雖然時間比較緊張,但在禎河首席設計師關山月的幫助下,禮服還是如期完成了。 昊山莊園。 這還是池緒第一次來裴謹修在莊園內的新房間,臥室的整體風格和祁華名苑里裴謹修原本住的那間非常相像,一處處看過去,勾起了池緒不少回憶。 他摩挲過書桌前擺著的相框,里面照片是裴謹修搬走之前他特地送給裴謹修的。 時至今日,池緒仍記得那天夜里層疊瑰麗的煙花,壓得太近了,觸手可及般,一片轟鳴聲中,他的心也怦怦直跳,過于熱烈的情感就像煙花一樣在心里炸開,流淌至四肢百骸。 美好得畢生難忘。 池緒坐在書桌前,撐手盯著衣帽間銀白色的把手,裴謹修正在衣帽間里試著他帶來的高定禮服。 他一邊漫無目的地想著裴謹修穿上禮服會是什么樣,答案毋庸置疑,一定是很帥很帥的,璀璨耀眼,閃爍奪目,比世界上最名貴稀有的寶石還要美麗萬分。 另一邊,池緒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今年跨年,到時候裴謹修能搬回祁華名苑嗎?他還能像去年一樣和裴謹修一起散步遛狗看煙花嗎? “喲,小鄰居在這兒呢?!?/br> 從胡思亂想里掙脫,池緒轉頭,認出來了剛說話的人,他曾在沈紜和裴見深的婚禮上見過,是裴謹修的二堂兄裴明心。 事實上來的人不光裴明心,裴家人幾乎全都到場了,池緒乖乖的,一一問好。 沈紜問道:“謹修還在換衣服嗎?” 池緒剛要點頭,轉動門把手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他循聲望去,視線聚焦,猛地撞上了剛從衣帽間里走出來的裴謹修。 ……一瞬怔住。 裴謹修平時慣常穿深色純黑的衣服,太過低調內斂了,那份凌厲張揚的美被掩蓋在衣服之下。 因此,池緒在設計禮服時夾帶了一點私心,他想看裴謹修穿淺色的禮服。 他想這件禮服能配得上裴謹修。 因此,禮服在最一開始就定好了整體色系,純白穿插金銀線,繡了翠竹中和單調的白,立領襯衫外做了長款外套,外套下擺別出心裁地設計成了流蘇狀,行走之間,盡顯靈動。 他為這件禮服取名“非衣”,是拆了“裴”字,最終效果也如他所愿,“非衣”與裴謹修極為相稱。 池緒腦袋里亂糟糟的,臉莫名紅了一片,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快要離開胸膛了。他怔怔地看著裴謹修,好半天,才在裴明心的大呼小叫中回過神。 “我的天,小堂弟明天絕對要迷倒萬千少年少女了?!?/br> 裴明心的視線在兩個小孩之間來回打轉,對基因的力量嘖嘖稱奇。 他二叔裴見深就是長得最像他奶奶明恬的那個孩子,因此在三個孩子里也長得最好看;二叔母就更不用說,娛樂圈里的大明星,美上天了都快,怪不得生出來的小堂弟顏值逆天! 看了會兒裴謹修,裴明心又轉頭看著池緒。 這小孩眼睛大得很,圓圓的,又黑又亮,一張小臉白白嫩嫩,臉頰rou軟軟綿綿,泛著一股天真無邪的氣質,怎么看怎么好捏。 裴明心一時手癢,心動意動,伸手就準備捏捏人家的臉,嘴上還欲蓋彌彰地夸道:“呦,沒看出來,小鄰居厲害啊?!?/br> 沒想到,他伸出去的手半路被小堂弟截胡了。 裴謹修冷著臉,一手推開了裴明心,另一手十分自然地把池緒拉到自己身后。 雖然他一句話沒說,但擺明了意思:我的,別碰。 “……”裴明心無語,突然幼稚了起來,他還不信這個邪了,一邊伸出魔爪,一邊吐槽道,“不是吧,童養媳嗎?醋勁這么大,別人還不能摸了?!?/br> 裴思源伸手揪住裴明心衣領,皺眉道:“人家小孩皮膚嫩,沒輕沒重的,小心給人捏紅了?!?/br> 他母親王伊水也應和道:“是呀,人常說小孩的臉不能捏,容易捏得臉大?!?/br> 裴明心這才作罷。 眾人又圍繞著裴謹修或真或假地夸贊了兩句,除了裴驕。 裴謹修每獲得一句稱贊,裴驕臉色便難看一分。 他被驕縱得太過了,愚蠢卻易懂,咬著牙,眼里燃燒著丑陋瘋狂的嫉妒與憤怒,看起來想沖上來把裴謹修的禮服剪爛撕碎。 裴驕控制不住情緒,頭上要冒煙了般,處在發作的臨界點上。 裴謹修偏要刺激他,在裴驕看向他時對著裴驕挑釁一笑,姿態高傲,諷刺蔑視。 “……”裴驕被這眼神氣得瞳孔一縮,渾身發抖,突然大喊大叫道,“我也要這件衣服??!” 裴明心最看不慣他這幅頤指氣使的紈绔模樣,譏諷道:“你想要就有???那也得人家小鄰居肯給你做?!?/br> “嗚嗚嗚我不管我就要嗚嗚嗚嗚嗚嗚我就要我就要?。?!” 裴驕開始嚎啕大哭,他小時候有個毛病,那就是一哭就會背過氣呼吸不上來,有幾次甚至哭去急救。 裴見微和洛青青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對裴驕百依百順。 后來裴驕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他們也聽不得裴驕的哭聲。只要裴驕一哭,他提什么要求都會一口答應。 裴明心最煩這個了,他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幾乎都能猜到接下來裴見微和洛青青會說什么。 過去的這些年里,裴驕就是靠著這種手段肆無忌憚地在他手里搶東西,雖然事后洛青青總會千方百計地補償他,但裴明心就是……不爽極了。 裴見微果然開口道:“謹修,這位小朋友那里肯定還有不少禮服,你明天不然換一件穿吧?這件不如就讓給你弟弟,你提什么要求叔叔都答應?!?/br> 洛青青也連忙點頭道:“叔母也認識好幾個知名設計師,等你生日過后,叔母約他們給你做衣服好不好?” 沈紜冷冷地打量著這三個人,終于耐心耗盡,預備替兒子出頭。裴見深卻攔了攔她,用眼神示意他來。 但在裴見深開口之前,裴謹修卻突然道:“什么要求都可以嗎?” 裴驕又喊又叫,哭得聲嘶力竭,鬧得洛青青也愈發心慌意亂?,F在裴謹修態度有所松動,她當然忙不迭應道:“什么要求都可以?!?/br> 裴謹修淡淡道:“那我要你們在慎明集團的股份?!?/br> 這句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見,這下連裴驕都不嚎了,臥室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里。 裴見宏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裴見深,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裴明心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感覺小堂弟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沈紜與裴見深也有些意外,但他們與裴謹修到底接觸太少,分辨不出這句話究竟是童言無忌,還是少年野心。 但無論哪種心境,其實都無所謂,裴見深樂得看到裴謹修的野心,他們是商人,有野心是件好事,人淡如菊才是個大問題。 裴見微面目僵硬,好像被冒犯了般,臉部肌rou痙攣扭曲,慍怒道:“誰教你這么說話的?你知道我們持有的股份值多少錢嗎,就敢提這種要求???!” 洛青青跟失了聲般,啞口無言地愣在原地。她還沒裴見微那么不要臉,能理直氣壯地擺出長輩架子,一點也不羞愧地當面食言。 “這個要求很失禮嗎?”裴謹修語氣緩慢而又淡漠,挾著刀鋒般,毫不留情地割破了這層表面親情,“那你們要求我把好朋友精心準備的禮物讓給你們的寶貝兒子,不覺得也很失禮嗎?” 洛青青臉色霎得一白,這才想起她從始至終忽略遺忘掉的事:這不是一件普通的高定禮服,而是小朋友日以繼夜煞費苦心準備出來的禮物,凝聚心血,承載著心意與諸多愿景。 洛青青有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她珍惜友誼,也珍視朋友精心準備的禮物,因此能立即共情。 可裴見微沒這種經歷,他斜著眼,氣急敗壞地蔑視道:“不就一件破衣服?!?/br> 裴驕也應和著罵道:“破衣服??!給我擦腳我都不稀罕的破衣服!”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裴驕捂著紅腫發燙的臉,連哭都忘了哭地懵在了原地,難以置信地看向洛青青。 這一巴掌同時也扇懵了在場的所有人,還是裴見微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沖上前去推了一把洛青青,怒吼道:“你瘋了嗎?!”,然后捧起裴驕的臉仔細查看著傷口。 洛青青被裴見微推得一趔趄,差點跌倒,幸虧王伊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這一巴掌好像也甩在了洛青青臉上一般,她失魂落魄的,臉色煞白,狀態很差。 裴見深還計較著剛才裴見微父子倆罵的那句“破衣服”。他雖然內心不悅,但眼前鬧得如此亂七八糟,場面難堪,他也不好在此刻追責算賬。 最終還是王伊水打圓場道:“哎呀,大家都冷靜冷靜。老大的人了,說話做事怎么不過大腦?一個兩個都這么沖動,讓人家小客人看笑話呢。見微帶驕驕下樓去找冰包敷一下臉,其他人也該散就散了,別聚在這兒,時間不早了,讓小孩早點休息?!?/br> 說罷,王伊水扶著洛青青的手出了臥室,碎碎念道:“你啊你,孩子犯錯要好好教呀,怎么能當那么多人的面打他……” 裴見微冷哼一聲,帶著裴驕走了。裴驕或許是真被傷到了心,也不裝模作樣地鬼哭狼嚎了,低頭啜泣著,委屈得很。 裴見宏也帶著兩個兒子走了,裴思源從始至終沒什么反應,事不關己般。裴明心倒是挺開心,走之前偷偷沖裴謹修比了個“耶”。 人都走了,裴謹修和池緒還手牽著手。 沈紜走到池緒面前,摸了摸小孩柔軟的發絲,輕聲道:“緒緒,抱歉?!?/br> 池緒搖了搖頭道:“沒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