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火葬場文里的深情竹馬 第9節
被強取豪奪不是錯,但愚蠢懦弱逆來順受、最后還自輕自賤地跟書里那個人渣攻he,那簡直是大錯特錯,狠狠地踩在了裴謹修的雷點上。 裴謹修看書前期也產生過那么幾分對池緒遭遇這些破事的氣憤和同情,但很快就煙消云散了。 畢竟當事人都選擇原諒了呢,他這個局外人還有什么可說的。 他因為池緒后來的選擇而否定了池緒整個人,看完后只覺得好一對般配的弱智,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沾邊。 但…… 隔著書本看一個陌生人,到底和活生生的就站在自己身邊的不一樣。 裴謹修上輩子見過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但他從沒有過池緒這樣的。 蒼白貧瘠的文字并描述不出來池緒性格上的優點。 什么天真漂亮可愛溫暖之類的,看書時只是懵懂有個印象,只有親身接觸過才知道,原來那些優點都是真的。 平心而論,裴謹修并不討厭池緒。 而且從裴謹修和池緒相處的這段時間看來,池緒的性格也并不軟弱。 他會反抗,有自尊,自尊心還很強。 池緒會原諒傅赫川,簡直比他會原諒韓辰卓還離譜百倍千倍。 這是裴謹修第一次敏銳地感覺到,原書的劇情肯定有哪里不對。 裴謹修沒有什么特殊癖好,三觀也維持在基準線以上,甚至超越了絕大多數人。 他不想拉月亮入泥淖,更不想看天之驕子墮入地獄,零落成泥碾作塵。 可愛的、熱烈的、活潑而又富有朝氣的,倘若急轉而下,變成蒼白的、病弱的、死氣沉沉而又行將就木的,裴謹修難免會感到不舒服。 難以忽視的不舒服。 想了半天,裴謹修最終與自己達成了和解。 他只幫一點,幫到哪里算哪里,活成什么樣就看池緒自己的造化。 系統已經整理好了明河區相關資料,發到了他的腦海中。 跟池緒說自己下午要休息后,裴謹修就徑直回了臥室。 明河區的建設不光涉及眾多企業,還是韓傅兩家籠絡權貴的重要工具之一。 從原書中透露的時間線分析,很多大人物都是在明河區的建設中被韓傅兩家人半推半就地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此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也不能獨善其身了。 而裴謹修要做的就是打翻這條船。 證據并不難找,甚至裴謹修隨便上網一搜都能翻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但難的是如何把這些證據遞到真正起決定性作用能掀翻這條船的人眼前。 比如林恒。 裴謹修看著系統發來的其中一篇文檔,是關于蘇北市一家地產公司的老總楊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而被韓強踢下了船。 楊華一怒之下憤而舉報,但消息終究沒出得了蘇北市。 楊華試圖走網絡途徑,但這個世界現如今的媒體渠道遠沒那么強大。 舉報消息很快就被壓了下來,甚至連楊華本人都收到了死亡威脅。 裴謹修冷冷地想,這群人還真是冷血瘋狂、無法無天。 本來如果沒有系統,裴謹修可能還需要費些功夫。 他得親自把證據發給紀委,并做點手腳隱瞞住自己的真實信息。 這對他來說雖然有點麻煩,但并不難。 現在既然有系統在,這件事突然一下子就仿佛一加一般簡單了。 他可以直接讓系統把這些證據發到林恒郵箱里。 系統領了任務,格外積極道:“保證完成!” 它身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系統,三觀培養地比大多數人類還標準,現在自然有種懲jian除惡替天行道的使命感,反正替裴謹修辦事比之前那什么“配角任務”舒服多了。 只要林恒看到,接下來的事就不用裴謹修cao心了。 他只需要在家里,靜靜地等待韓家人遭殃。 第8章 七月剛過去三天,少年宮就陸續開課了。 接下來一直到九月份開學,池緒每天都需要去少年宮的畫室里上六個小時的課。 “不然你也跟我一起去學畫畫吧?” 去畫室報道的前一晚,池緒專門跑到裴謹修的臥室熱情安利,“畫畫很有趣的!老師人也很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池緒盤腿坐在床上,身體向前探著,手臂撐在了裴謹修兩側。 他說話間呼吸拂面而來,帶著一股清甜的洋甘菊味兒,很好聞,但是實在挨得太近了。 “熱死了?!迸嶂斝尥笈擦伺?,拉開了點距離,冷著臉拒絕道,“不可能?!?/br> 裴謹修一方面沒什么興趣,另一方面也沒什么天賦,對于畫畫這門藝術還有著不小的陰影。 他周圍向來不乏干啥啥不行的紈绔富二代,走藝術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俗話說得好,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工,樂器都得下苦功練,大多都是糊弄不過去的,畫畫可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因此,富二代里多的是半吊子水平的“畫家”。他們美院是花錢上的,出國留個學更是靠砸錢,回來父母再出錢辦個畫展,親朋好友捧個場,中間還極可能涉及一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諸如逃稅洗錢之類的,雙雙獲利,皆大歡喜。 裴謹修的追求者里就不乏這樣一個富二代貴公子,他曾自作主張地給裴謹修畫了個油畫像作為生日禮物。 好聽點的評價呢,就是畫得很抽象,至于難聽點的,那真的是丑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 在裴謹修看來,無關審美,這位貴公子的畫技就是單純的差,畫起畫來也既癲狂又浪費,喜歡把顏料潑得到處都是,用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抹開。 像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很討厭。 被裴謹修果斷拒絕后,池緒扁了扁嘴,半是撒嬌道:“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去少年宮,你就當陪陪我嘛?!?/br> 裴謹修確實需要學點東西,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問:“少年宮里還有什么班?” 察覺到裴謹修態度有所松動,池緒眼前一亮,掰著手指開始數:“有圍棋象棋,各種樂器,還有跆拳道散打格斗,還有……” “那就格斗班?!?/br>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原書攻傅赫川還是挺能打的,商業上遇到綁架勒索也不是毫無可能。 總之,他得有一定的戰斗力。 池緒興奮了:“好誒,那我們明天就可以一起去少年宮啦!下了課后還可以在少年宮附近多玩一會兒,那邊有好多好吃的,我明天請你吃炸雞!” 裴謹修皺起眉,有些嫌棄:“油膩膩的,我才不吃,你也少吃?!?/br> ……小心胃疼。 后半句沒說出口,感覺怪別扭的,好像他很關心池緒一樣。 他只是突然間想起,小說里池緒就有胃病,發作時疼得厲害,吃什么吐什么,有幾次甚至痛進醫院里去。 池緒雖然年紀小,但很能理解別人的好心,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也讓裴謹修感覺很是舒心。 身為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裴謹修其實很少把什么劃進掌控范圍,但只要劃進去了,他也很討厭被反駁。 過了一會兒,池緒又好奇地問:“那你最喜歡吃什么呀?” 裴謹修并沒有最喜歡吃的,只要不重鹽重辣就都可以,但此時他突然想起了初來池緒家的第一頓飯,隨口說道:“桂花扎?!?/br> “我也喜歡!”池緒立馬爬下了床,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我這就去跟王媽說,明天早上吃桂花扎!” 說走就走,來去如風。 裴謹修搖了搖頭,繼續看他腦海里的資料。 第二天的早飯果然是桂花扎。 吃完早飯后,池晚宜親自帶著兩個小孩去少年宮。 一路上,池緒抱著他的小書包,一直看向車窗外,給裴謹修念沿途中他認識的所有字。 裴謹修心情不錯,難得沒嫌池緒煩人,還時不時地糾正一下池緒念錯的讀音。 “……真……明……走” “那叫慎明超市?!?/br> 說完,裴謹修淡淡掃了一眼窗外,目光停留得稍久了一些。 慎明超市,原主親爹家的超市。 大型連鎖超市是慎明集團的主營業務,每年一多半的營收來自于此。 這段時間里,裴謹修已經看過了慎明超市在洛津市的各家分超每年每季的財務報表,他確實通過財報,看出了慎明超市經營上的很多問題。 這些問題就像早期癌癥一樣,隱蔽而又致命。 倘若不加處理,任由其肆意發展,假以時日,一定會拖垮整個集團。 這些是經營管理上的問題,除此之外,還有繼承發展的問題。 目前慎明集團的董事長皆執行總裁是原主的父親裴見深。 裴見深雖志不在零售,但勉強還算合格,他最大的貢獻就是為集團引入了先進的信息科技系統,這對慎明后續的發展至關重要。 但在裴見深去世以后,整個裴氏就再難挑出來第二個人能承接得住這份衣缽。 原書中因為裴見深驟然離世,原主、兩位堂叔還有堂兄弟們都瘋狂地爭奪起了家產。 他們內斗到最后才恍然間驚覺,瘋狂而又兇殘野蠻人早已圍在了門口,偌大一個慎明已淪為他人盯梢的晚餐,只待肢解蠶食,侵吞入腹。 但就算沒有豺狼虎豹環伺,原主和他那些堂兄弟們也完全不具備持續經營慎明集團的能力,更別提發揚光大。 鼠目寸光,短視投機,沉迷資本運作不能自拔,最后反而被資本玩弄于鼓掌間,斷送裴家幾十年來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