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笙萊坐正起來，大眼睛咕嚕轉著，一點都不安分。

    鐘梁看她這樣，又笑起來，“賊不賊啊你，還打上人家主意了？”

    褚笙萊的眼睛停住，接著緩緩轉了過來，看著她那一切盡在掌握的媽，“你，你知道了？”

    “我眼睛還能用，不巧，看出來了?！?/br>
    鐘梁還以為她戳破褚笙萊，這家伙會慌亂一陣呢，她倒好，直接湊過來，“那mama，你有什么辦法嗎，我覺得jiejie也喜歡我，可她總是把我推開，到底是為什么？”

    鐘梁氣結，抬手在她腦門上拍了一下。

    真行。

    合著一點沒擔心過出柜的問題。

    不過，不擔心也好，這才是她鐘梁養出來的女兒。

    人生苦短，盡興而為。

    這輩子，要照著自己喜歡的樣子過才對。

    鐘梁環起手臂，手指敲了兩下，“老娘今天幫你問了這么多東西，你就沒聽出什么具有參考價值的東西來？”

    “??？”褚笙萊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原來你查戶口，是為了讓我多了解jiejie一些？”

    “不然呢？”鐘梁瞪她，“你見我對哪個第一次見的人，這么熱情過么？”

    “你那手機壁紙，好歹也藏一藏吧，我都看見了?！?/br>
    褚笙萊啊了一聲，摁亮手機屏幕，壁紙正是她拍的林伽青的照片，是林伽青在教室里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

    側顏很精致漂亮，唇邊一抹笑，溫柔得像她背后的那道光。

    “你那眼珠子就差沒摘下來放人家身上了，萊萊，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了，你藏也藏不住的?！?/br>
    鐘梁回想了一下飯桌上的林伽青，“不過伽青確實挺好的，很優秀，你眼光不錯?！?/br>
    “我知道她很好?！瘪殷先R腦袋靠著座位，眼睛放空似的眨了兩下，“所以，在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我就喜歡上她了?！?/br>
    “傻不傻?！辩娏禾?，在她腦袋上薅了一把，毛絨絨的大腦袋像狗狗頭似的，“感情這種東西，你媽只有失敗經驗，也沒什么能教你的。不過呢，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也看出了點東西?！?/br>
    褚笙萊瞧她，“看出了什么？”

    “你們倆之間，那窗戶紙都破得差不多了?！辩娏盒α诵?，“你有點耐心，伽青這么好，你多追一會兒也是值得的。你呢，給她點時間想想清楚，自己也思考一下，人家到底為什么不答應你，搞清楚她在怕什么，對癥下藥就是了?！?/br>
    褚笙萊聽完，感覺有了點信心。

    “mama，你也很喜歡jiejie，是不是??？”

    鐘梁唔了一聲，“這么好的女兒，誰不喜歡?！?/br>
    褚笙萊終于笑起來，撲過去抱住鐘梁的胳膊，“mama，你怎么這么好啊?！?/br>
    “現在不瞪我了？剛剛還以為我要吃了伽青是不是，真是，你媽是那種人嗎？”

    說笑了一會兒，鐘梁緩了緩，盯著褚笙萊，有些感慨，“萊萊，說真的，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原來也能對別人這么溫柔有耐心?！?/br>
    “挺好的?！?/br>
    她這樣總結道，“你開心，幸福就好，mama都支持你?！?/br>
    褚笙萊有些感動，淚花冒了出來，“嗚嗚?！?/br>
    “嗚什么嗚?！辩娏嚎戳搜蹠r間，發動車子，“今天好不容易空了一會兒，下午還有會，沒辦法再陪你了。放寒假了你就回家，自己找事情做，實在無聊來酒店找我，我給你安排活兒?！?/br>
    她把褚笙萊送到校門口，囑咐道：“好好考啊，前三有獎勵?！?/br>
    褚笙萊跳下車，“知道啦！”

    十幾門專業課都沒劃重點，這就是法學院的慣例，褚笙萊也沒空去思考旁的了，天天泡在圖書館里復習，大部分時間都在背書，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江山月顧形象，沒工夫打扮，索性不出門了，一日三餐都拖褚笙萊給她帶。

    也得虧褚笙萊仗義，去圖書館之前還會給她送一頓飯。

    江山月披頭散發的，隨手扎著，沒化妝的臉頰素凈秀氣，還是很漂亮，雙手接過褚笙萊遞來的飯，“萊萊，你就是我命里的送飯恩人！”

    褚笙萊手里還捏著整理出來的背誦資料，邊看邊回她，“送飯恩人？我只想當文曲星再世，讓我考個第一名?！?/br>
    江山月打開打包盒，“第一名怎么了？”

    “我媽說有獎勵?！?/br>
    “什么獎勵？”江山月扒了口飯，“你不像那種，能用獎勵哄著考高分的人啊?！?/br>
    褚笙萊在椅子上坐下，脖子往后仰，“是啊，但是除了我媽，感覺還有一個人也想要我考第一?！?/br>
    江山月越聽越懵，“誰？”

    褚笙萊睜著眼睛，目光僵直，像在放空。

    “我要是考了第一，成為了很優秀的律師，是不是就算……”

    說到這里，她頓住了。

    后半句話，她有些不敢說出口。

    是不是就算，幫林伽青做完了她沒做成的事情呢？

    褚笙萊閉了閉眼睛，自己把自己整心累了，“沒誰，不說了，好困?！?/br>
    她趴在桌上，一趴下去就不動彈了，江山月當她要休息一會兒，放輕了吃東西的聲音。

    褚笙萊也沒睡熟，半夢半醒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些畫面。她想象出來兩個人，一個是林伽青，一個是她的jiejie林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