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說：“但是，研究院的工作，別人也干不來啊。這也是很重要的工作，連舒主席都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br>
    方曜笑了笑。

    等回到家中，給小胖崽洗澡洗漱，哄他睡著，路昭準備離開時，才又想起一件事。

    “方先生，有件事，我想請您幫忙?！彼驹诙菚康拈T口，往里看去。

    方曜從書桌前抬起頭：“你講?！?/br>
    “我們的導員說，每個學年要對學生進行家訪，要么留一個能聯系上家里的電話，要么留一個能收信的地址?！甭氛颜f，“可是，我是從家里偷偷跑出來的，要是信寄到家里，我父親倒不會大費周章特意跑到首都來把我揪回去，但是他會打我母親?！?/br>
    每一學年都要家訪，那每年母親都要被父親借故泄恨。

    “我可不可以留這里的座機呢？您如果接到電話，隨便答復一下就可以了?！?/br>
    “可以?！狈疥渍f。

    路昭高興地謝過他，離開了這座小別墅。

    首都的天氣越來越冷，路昭從家里帶來的兩件單衣早已經扛不住凍了，方曜便又讓他去次臥的衣柜里拿了些秋冬的毛衣和厚外套，路昭為了感激他，冬天給胖崽織小帽子小圍巾小手套的時候，給他也織了一套。

    他在那樂滋滋織東西，宋悅就在旁看著，說：“你在這為他忙上忙下的，他也不見得記得你的好啊，你還不如織給我呢?！?/br>
    “就算只是為了感謝他，也得給他送點東西?！甭氛颜f，“他把他不穿的舊衣服都給我穿了，要不是這些，我自己得多花不少錢呢?！?/br>
    “只是幾件舊衣服而已，不給你，他自己也穿不了，給了你，你就死心塌地給他干活，多劃算的買賣?！彼螑傉f。

    路昭又說：“可他本來可以雇一個全職育兒師的。我還是感激他給了我這份工作?！?/br>
    “你看，我這半年能長高七八公分，也是多虧了在那里吃得好?！?/br>
    宋悅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對了，今天考完試，明天就放寒假了，徐先生和你說了么，去哪兒做義工？”路昭問。

    宋悅聽到這個名字就煩，說：“我才不會去做義工。我明天一大早就去火車站買票回家?！?/br>
    “……”路昭看了看他雜亂的書桌和床鋪，“可你還沒有收拾，要過一個寒假，這些東西放在外面不收都會落灰的。而且，你早上起得來嗎？”

    宋悅：“……”

    他不服氣地說：“要上課我起不來，要放假回家我肯定起得來?！?/br>
    說著，他就站起身去收拾東西，勉強把書桌上的雜物都塞進了抽屜和柜子里。

    路昭在旁說：“你回平州要坐兩天火車，路上不能不帶吃的吧？你買了吃的嗎？”

    宋悅當然不會記得買這些，現在能放進書包里的，只有一個水壺。

    他只能說：“我明天一大早起來，先去買吃的，然后馬上就去火車站?！?/br>
    他又問路昭：“那你寒假怎么打算？”

    路昭笑了笑：“徐先生幫我四處問了，說有個書店在招兼職，每天只要干一個上午，工作內容就是把顧客看過的書放回原位，空閑時間可以自己看書?！?/br>
    “這么好?！彼螑偨械?，“能坐在屋里不用挨凍，還可看書，我也想去?！?/br>
    他撇撇嘴：“怎么他給你介紹這么輕松的活，給我就找個街道辦的苦力活?！?/br>
    路昭：“我跟他講了我主要還得照顧方恒呀，他也是看在方先生的面子上吧?！?/br>
    宋悅爬上了床：“算了，反正我也不會去，管他呢?！?/br>
    第二天早上，路昭依然六點爬起來，洗漱后套上毛衣和外套，便去宋悅床頭叫他起床。

    “你不是今天一大早要出門的嗎？”

    宋悅蒙在被子里，發出半夢半醒的聲音：“……幾點了？”

    路昭看看他書桌上的鬧鐘：“六點十五分?！?/br>
    “太早了?！彼螑偫^續睡覺，“一大早，也不用這么早……”

    路昭只好說：“那我要出門了，你記得早點起來去火車站。晚了火車票也不好買了?！?/br>
    宋悅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床上的一大包被子里再沒聲音了。

    路昭背上包，走出了寢室。

    今天放假，不少家里遠的同學早早就提著行李往火車站趕了，宿舍樓比平?？雌饋砀用β?。

    路昭有些羨慕——他是沒法回老家的，回了家說不定就出不來了，這個春節只能在異地他鄉度過。

    不過，學校也有不少來自偏遠地區、家里又比較窮的同學，買不起回家的火車票，便選擇寒假住校。到時學校會把他們集中到一塊兒安排住宿，那樣過節也不算孤單。

    他先去菜市場買菜，發現今天的菜市場人頭攢動，熱鬧非常。往常買rou的攤子跟前擠滿了人，他排隊時聽了幾嘴，才知道大家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置辦年貨了。

    春節的公休假日有十五天，年前四五天開始放假，放到正月初十。而路昭的學校的放寒假很晚，再有十來天，就到公休假日了。

    到了公休假日，菜市場出攤的小販要少一大半，因此大家都會提前些日子辦年貨。

    路昭心里記著這事，提著rou和菜趕到小別墅，見了方曜便問：“方先生，家里要置辦一些年貨嗎？”

    “不用?！狈疥渍f，“春節公休，我會帶方恒去潘州，和父母一起過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