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怎么回事?” 柳夫人眉頭緊鎖:“只是幾個時辰不見,他怎么會成這般模樣!” “是,是問公子體力不支,暈倒在路上了?!?/br> 家丁們嚇得冷汗直冒,可心底也覺得奇怪。 問公子剛剛在路上雖然情況也不好,但至少勉強能走路,怎么進到屋里反而站都站不住了? 問荇緩緩支起腰,費勁地就要行禮。 紅衣襯得他臉色煞白,唇瓣上也毫無血色。 “是我不中用,才會暈在路上?!?/br> 他咳嗽了兩聲,慌忙掩住嘴:“請夫人不要責罰其他人,責罰我便好?!?/br> 跟著問荇的小廝是柳夫人身邊人,專門派去盯著問荇的。 聽到問荇往自己身上攬事,加之問荇的模樣確實瞧著嚇人,柳夫人也只能歇去責罰他立規矩的心思。 “把他帶回屋休息,讓郎中給問公子瞧瞧身子,都退下吧?!?/br> 聽到柳夫人的處置如此輕拿輕放,柳攜鷹憤怒地瞪大眼。 他平時晚歸動用家里十來人去找,母親都要說上他許久,憑什么問荇就沒被責罰! 他指著問荇,臉漲得通紅:“你,你知道你晚歸,浪費我家下人多少時間么?” “是我的錯,二少爺教訓的是?!?/br> 問荇垂眸,滿臉愧疚。 突然他捂住了嘴,費勁咳嗽兩聲,好似要把肺連著心肝咳出來。 再放下手,掌心上多出絲縷分外明顯的殷紅,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葛縣丞家) 小問:表演個怒砸雕像暴力手撕邪祟。 (柳府) 小問:表演個弱不禁風瓷娃娃當場碎。 —————— 大家放心小問,當然不是真的咳血啦 第166章 遠離柳家 “快帶問公子下去罷?!绷蛉擞指司?,侍女趕緊給她倒上杯茶。 晚上屋里頭都昏黑,瞧著那絲縷血痕,誰也不敢再苛責問荇。 “公子,您還能走路嗎?” 她身邊兩個衣著比其他小廝貴氣些的下人小心翼翼扶起問荇,生怕把這祖宗磕到碰到。 柳攜鷹不服氣地瞪眼,卻只能眼睜睜瞧著柳夫人差另個下人急匆匆跑出門去替問荇尋郎中。 他之前染了熱病,也不過就是如此待遇! 思及此處,柳攜鷹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鷹兒?!?/br> 柳夫人察覺到他的心思,冷聲提醒他:“時候不早,你也該回去歇息了?!?/br> “你是柳家的根,往后是柳家的心脈,不得意氣用事?!?/br> 聽到這話,柳攜鷹才面色略微轉好。是,往后柳家都是他的,先忍這贅婿一時,終有一天能親手扒了問荇的皮! 柳夫人瞧著他跋扈遠去的背影,眼中終于流出絲疲憊來,緊繃的身體微微靠上椅背。 把全部身家壓在次子身上,真是正確的抉擇嗎? 就算不正確,也無法回頭了。 一杯安神的茶下肚,問荇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徹底沖散。 方才在幻境里受的其他傷沒帶出來,但他為了穩住心神咬舌尖出的血還沒止住,正好能夠借題發揮。 柳家養著的郎中急匆匆過來替他看身子,聽說問荇又是跪祠堂又是沒進食還暈倒過,可憐的郎中臉色煞白,以為要接診的人半只腳要踏進棺材。 他在柳家替人診病,柳家人給的報酬高,可他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脈搭了又搭,郎中反復斟酌,還是拿不定主意。 他怎么覺得問荇脈象好著,不像小廝們七嘴八舌說得那么嚴重。 反正是比終年脈象微弱的大少爺和近年脈象紊亂的二少爺都好,是個很健康的小伙。 非要說哪里不好,就是似乎缺覺了些,情緒略微疲累。 “……問公子是休息不夠,千萬要好好休息?!?/br> 郎中發覺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開藥穩妥,怕隨便補把問荇藥出事,干脆糊弄了副滋補安神的方子給問荇,自己也好和老夫人交差。 “造孽,他這身板好著,用什么二十年老山參!” 黃參飄在郎中身后急得長吁短嘆,老山參可不是便宜貨,柳家這郎中說開就開簡直是敗家。 要他遇著問荇這種病人,他連蘿卜都舍不得開給他用。 “可問大人不用銀子就能拿著山參,不是好事嗎?”進寶抓了抓耳朵,“花的是柳家錢,又不是問大人的和咱們的?!?/br> 說來也是。 黃參啞了聲,片刻后臉上的皺紋都笑得變深了,樂呵呵拍著掌:“開得好,這郎中真會來事?!?/br> 他就該剛才告訴問荇怎么裝能瞧著病重些,再多拿些柳家的稀罕藥材。 吃垮柳家! 柳家人拿砂壺煎藥要花上許久,問荇就干脆先睡下了。 今晚總算能睡在安穩的地方,也不用過度提防柳攜鷹或者哪個小廝過來找事??杉幢闳绱?,常年早起的問荇還是在天蒙蒙亮時睜開眼。 他先讓眾鬼繼續躲進麻袋跳入籮筐里,在麻袋最上邊壓著裝裱好的柳連鵲字畫掩飾,再扣好蓋將籮筐用麻繩扎緊。 “是些我夫郎留下的字畫,我想帶回家去?!?/br> 有早上替他送飯的小廝瞧見籮筐不住瞧,問荇大方欲打開籮筐給小廝看。 聽說是柳大少爺的遺物,小廝嚇得連連拒絕,再也沒了半點探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