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可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 “回來了？” 柳連鵲表情很鎮定，但他不擅長掩蓋情緒。 問荇輕松就可以察覺到他極力忍著什么，就差臨門一腳宣之于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問：（清嗓子）我們要把種地事業做大做強。 三鬼：好?。?！ 進寶：…柳大人怎么看？ 鵲鵲：農為國本，踏實肯干，甚好。 進寶：你確定他踏實嗎?。。?！ 第28章 魂魄未散 “回來就好?！?/br> 柳連鵲比平時更安靜了，手藏在袖口松了又緊。 “今天挺順，去翻了下地，后面就可以多種些菜了?！眴栜糇灶欁蚤_口。 “掌柜給了我些很好的種子，咱們這不常見，這幾天也一起種下去?！?/br> 柳連鵲點頭，欲言又止：“嗯?！?/br>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柳連鵲愣了下，一時間屋里陷入寂靜。 時間分秒流過，終于，他輕嘆道：“我問了，你就會說嗎？” 他語調有些不確定，平時清朗的聲音也柔下三分，還有些微啞。 “你不問怎么知道?！眴栜粞劬Ρ粻T火照得發亮。 “至少今晚，你問什么，我答什么?！?/br> 柳連鵲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問了?！?/br> 他抓起桌上的草編兔子：“第一個問題?！?/br> “這草編是你何時送過來的，我怎么沒有印象?！?/br> 柳連鵲皺著眉：“我近幾日多次想仔細去想，可還是只記得’你送我’這件事，卻不知道這事的細節，就好像…” 有什么東西，模糊了我的記憶。 問荇燒狗尾草的時候剛好血玉要失效，所以柳連鵲沒這段記憶。 “記得有天你和我要賬本嗎？就那天往后一天?！眴栜舸鸬蔑w快。 “只是不知道你是哪天收到的?！?/br> “好?！绷B鵲心下了然，沉吟片刻，垂眸接著問。 “第二個問題?！?/br> “我的頭疼和虛弱，是不是壓根并非疾??？” 問荇喉嚨有些干，柳連鵲實在是太聰明了：“是?！?/br> 一陣安靜，只有燭火跳動。 “第三個?！鼻嘁聲o緊攥著手里的經卷，俊秀的臉上猶疑中還難得露出些許稱得上恐懼的表情，他覺得荒謬，又細想合理。 “我還…活著嗎？” 問荇知道瞞不住了，沉默了會，開口道：“怎么想問這個？” “我自小體弱，怎么調理都不見好轉，前幾年病得愈發嚴重?！?/br> “可成親后這些天時來運轉，一切都好得過頭了，分家后困苦點不算什么，讀書人一簞食，一瓢飲也沒什么不好?！?/br> 柳連鵲聲音顫抖，身邊隱隱冒出黑氣。 “可我現在感覺，壓根不是日子太好，而是我根本就已經死在了月前那場大病里?！?/br> “一開始覺得這想法很荒謬，可現在仔細想想，我的一切都經不起推敲，我的記憶，才是真的荒謬?！?/br> “至少我是真的?！?/br> 問荇發覺到他情緒無法自控，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崩潰，及時打斷了他。 “你遇到的事情里，關于我的事，全是真的?！?/br> 柳連鵲成了邪祟，一切記憶被血玉偽造。他以為自己只是分了家，和贅婿離開柳家去了村里，日子沒來由地有些苦。好在他一心只讀圣賢書，丈夫靠譜，不用多cao心家里的事和扶不上墻的弟弟。 可細想下來，人死燈滅，剩下的只有問荇。 “我知道你是真的，這些時日至少還有真事在，所以我愿意面對全部的真相?！绷B鵲勉強笑了下。 “所以我猜對了，是么？” 如果沒有問荇，他孑然一身，每日讀死前讀過的最后那些書，半月固定發作一次痛苦，那血玉的幻覺就算被輕易拆穿，他也需要些時日面對。 是問荇極力支撐起這個家，成為蒙著霧的幻覺里僅剩的真實，讓他有了面對這一切的勇氣。 “我遇到你那天，你咳得很厲害，窗外下著大雨?！?/br> 問荇當時親眼看著柳連鵲眼里的光慢慢熄滅，生命力漸漸被死亡抽離。他答非所問，因為知道柳連鵲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是這么早，我就知道?！?/br> 柳連鵲輕吁了口氣，也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茫然。 “我不愿說你死了?！?/br> 問荇定定看著他：“算賬雇勞工有你功勞，能牽上醇香樓這條線，也是你的功勞，我更是自愿同你離開柳家?！?/br> “人死燈滅，是人死后魂飛魄散，可你的魂魄依舊存在于世，這是天意?！?/br> “可你呢？” 問荇微愣。 “你呢？”柳連鵲轉過頭，眼睛有些發紅，“問荇，我的魂魄還在，可rou身已經病死，你本可以抽身出去?！?/br> 畢竟他們并無夫妻之實。 “柳夫人給了我一筆錢，叫我照顧好她兒子守孝三年，我地在這，家在這，于情于理我都不會走?！?/br> 問荇之前待的環境并不純粹，習慣了正經起來和人談利益，他潛意識里覺得利益綁定，更能讓柳連鵲安心。 “這樣…”柳連鵲垂眸，神色意味不明。 看他這樣子，問荇突然感覺有些不妙，笑：“況且夫郎比我大兩歲，我這人沒主見沒文化，還等著你給我出主意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