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擺擺手上了樓，往房里一坐又覺得難受得很，想找點什么事情做做，好轉移注意力。

    沈歆那網盤里存著之前陸念給她準備的考題，她翻出草稿本，干脆在電腦前寫了起來，寫完還給陸念拍了過去，打字說：“開始用功?！?/br>
    沒想到陸念竟還看了手機，拍了一套卷子過來，卷子已經寫了大半，筆跡干凈整潔，跟印上去的標準答案一樣。

    陸念：你寫吧，我看看錯多少

    沈歆挺不服氣的，但也沒想著要邊做邊看答案，鍵盤啪嗒啪嗒打字問陸念，如果錯多了要怎么樣。

    陸念：錯一套補我一顆糖

    沈歆心說，就這點出息，然后回了消息。

    沈歆：給我看著，一顆糖也不給你

    下一秒，視頻電話打了過來，沈歆差點把手機摔了出去。

    陸念那邊手機放得低，沈歆只看得到她的下巴，還有手里微微晃動的筆。

    沈歆還有點不好意思了，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這樣寫??？”

    手機里傳出陸念輕飄飄的嗯聲。

    沈歆嘶了一下，別扭地看向電話，又把手機架好，使得攝像頭能把她桌上那草稿本拍進去。她手里那筆拿了又放，式子列得猶猶豫豫的，索性開口：“不行，這樣我寫不出來?！?/br>
    陸念那邊的鏡頭被遮了點兒，她在伸手擦拭，小聲說：“可我想看你?！?/br>
    沈歆想問陸念是不是又擔心她了，牙酸，說不出口，干脆憋著了，不自在地問：“我做題又沒你做題好看?！?/br>
    陸念慢聲說：“我看著你寫，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抄答案?！?/br>
    沈歆一口氣哽著，說道：“我沒點開答案看?！?/br>
    “你寫吧?！标懩铊F面無私地說。

    沈歆只好磨磨蹭蹭地寫了起來，有點后悔剛才把照片發給了陸念，不發不就沒這事了么。

    寫了一個多小時，跟考了場試一樣，沈歆迫不及待地收了筆，往后一倚就開始呼氣，大口大口呼氣，腦子累得不行，滿腦子公式，再想不到別的了。

    視頻里，陸念也收了筆，往屏幕上敲敲說：“我看看?！?/br>
    沈歆把那卷子的年份和省市告訴了她，然后硬著頭皮把草稿本立了起來，正對著屏幕，催促道：“看吧看吧?！?/br>
    陸念看得還挺仔細的，看完了就在本子上記一下，說道：“往左一點，擋著了?！?/br>
    沈歆心覺好笑，“不是吧，小陸老師你真在給我改卷子嗎，遠程改卷子，工作量還挺大的?！?/br>
    陸念又擺了一下手說：“右邊一點?！?/br>
    沈歆立著草稿本，隔壁有點酸，過了一會問：“好了么?！?/br>
    陸念在視頻里很認真地說：“你知道你要給我多少糖嗎?！?/br>
    沈歆把草稿本一收，拿起手機讓攝像頭正對著臉，說道：“給得起?！?/br>
    陸念也把手機擺正了，但沈歆讓她偏著點兒。

    沈歆托著下頜說：“你知道你脖子上有一顆痣嗎?！?/br>
    陸念立即對著手機找，但視頻里的像素低，很難看得清楚。她的鎖骨倒是很清晰，像平滑的峰巒蜿蜒至肩頭的方向，然后被領子擋住了。

    沈歆往自己脖子上一指：“在這個位置?！?/br>
    陸念找著了，手指往自己脖子上一按。

    沈歆很小聲地說：“有好幾次都想親上去，紅色的痣?！?/br>
    陸念那邊的鏡頭一動，摩挲著頸側說：“可你碰不到?！?/br>
    “你看我碰不碰得到?！闭f著沈歆就朝手機上湊，作勢要往屏幕親。

    她還沒碰到，畫面就中斷了。

    視頻通話結束，畫面又切回兩人的聊天界面。

    沈歆笑了笑，覺得陸念一定是故意的。

    后來沈歆決定還是早點回去，起因是從林芝那又聽說到了程梳雅的事，程梳雅看到了她在皁中領進步獎時的照片，說她出息了，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笑得合不攏嘴。

    沈歆想，她還能更出息。

    沈歆出門的那天，看到沈澤琨在沉默地抽煙，在戴上帽子后，還是走過去把沈澤琨的煙奪了，捻滅煙灰缸里。她憋著氣，不想聞著煙味，往沈澤琨肩上一拍，說道：“少抽點吧?！?/br>
    林芝笑了：“果然出息了，我都不敢滅他的煙?！?/br>
    沈澤琨斜斜地看了沈歆一眼，沒生氣，反而把煙灰缸推遠了，拿起鑰匙說“走吧，送你過去?！?/br>
    沈歆低頭往茶幾上看了一眼，想了想往糖盒里一抓，把一大把糖揣進了口袋。

    給林芝看傻了，她愣愣說：“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愛吃糖呢?！?/br>
    “你沒見過的多著去了?！鄙蜢О芽诖逗?，省得糖往外掉。

    林芝難得心情好了些許，說道：“比如？”

    “比如?！鄙蜢弦恢福骸拔易蛱焐狭藰蔷蛯懢碜尤チ?，寫了一整張?！?/br>
    “騙誰呢?！绷种K了一聲。

    沈歆甚至把那卷子是哪一年哪個省哪個學校出的也給報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我甚至能把題目給你說出來?！?/br>
    “行了?！绷种フ酒鹕碚f：“走吧，我也一起過去?！?/br>
    到了車站，沈歆習慣般地又拍了幾張，卻忍著沒給陸念發過去。

    車上又是幾個小時，她甚至沒回去換衣服，匆匆忙忙就到了學校，再遲些可就趕不上下午第一堂課了。

    方燃已經在教室里了，沈歆進門的時候，她還詫異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