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把小攤位上的灰擦擦。

    這一擦就發現了不同，這些灰不像是普通的灰塵，倒像是紙灰。

    聯想到阿遠說的這些東西得經一遍火燒陰魂才能用，亦清清感覺這灰估計有一大半可能是燒紙扎留下的。

    上次回來的時候沒有估摸著是只有一個石臺的1級攤位上殘留的紙灰都在流浪過程中被吹掉了，現在的攤位有頂棚正風避雨，貨架也是深深的凹槽，所以灰才留了下來。

    把灰全部都撣掉了，亦清清把其中兩個貨架都堆滿了金元寶，剩下的一個貨架里放了她從紙扎入門后到現在做的所有的單間小平房紙扎作品。

    反正貨架上只要是同種商品，都可以累積上架一千件。

    雖然質量有高有低，但是由小攤位去賣，定價合理，質量好的貴點，質量差的便宜點，這樣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要是在現實中開個白事鋪賣的話，好些看起來外表差別不大實則念力和神韻品質差了不少的紙扎品用一樣的價格賣出去就要折壽了。

    等她再攢點簽到點，把陰陽閣技能升到3級，有10個貨架后，也就和一間白事鋪差不多了，還是會自己去找客戶賣東西的智能鋪子，也不會有折壽的風險，賺的更是價值更高的魂力。

    1魂力可以兌換成1個簽到點，1個簽到點拿去銀行簽到平均能獲得五百塊錢，這不比開白事鋪好賺多了？

    陰陽閣才是手藝人的最優選擇，亦清清已經把地府那個陰陽閣當成了自己小攤位的終極目標了！

    這個技能的提升甚至比她和李夢雪她們的開公司計劃還要來得重要。

    因為它不僅能幫她賺活著的時候花的錢，還能幫她賺死后能用的魂力，看起來魂力在陰世的購買力比冥幣還要高一些。

    小攤位裝滿了貨物，帶著她這個主人的滿滿期待，又出去流浪了。

    “阿遠，冥幣我知道，是陰世的通行貨幣，那魂力和陰德、還有功德是什么？有什么區別和作用嗎？”因為小攤位的歸來，亦清清忽然升起了對地府的一些好奇心。

    “陰德和功德其實差不多，都是天道的獎勵，活著的時候賺的叫功德，死后賺的叫陰德。

    在地府，由陰魂入地府編制需要有足夠的功德，升職則需要陰德，陰魂的投胎質量也是由功德或陰德決定的，更是陰世購買力最強的力量?！痹乒逻h說。

    亦清清聽得津津有味，原來陰德和功德是這么回事兒，不過既然功德高就可以如地府編制，做陰差的話，她當初怎么只有穿越和金手指抽獎這一個選擇？

    難道她的功德還不達標？

    不過就簽到系統來說，連能賺魂力的技能都有，怎么著都比一個入地府編制的敲門磚要珍貴吧？

    云孤遠還在繼續說：“至于魂力，它是陰魂的力量之源，人的靈魂是由真靈和魂力組成的，常說的三魂七魄就是被魂力包裹著的真靈，沒了魂力保護，真靈就很脆弱。

    每個陰魂都有魂力，魂力越強，陰魂越強大，在陰世，受陰風侵蝕，陰魂的魂力是逐年削減的，所以魂力也和陰壽掛鉤。

    不過普通陰魂只會不斷的消耗魂力，有的拿來換錢花，有的被陰風吞噬了，有提升魂力途徑的只有地府鬼神和陰陽閣主。

    我也跟其他同事打聽過陰陽閣的事兒，聽說很久很久以前，陰陽閣不是只開發給地府公務人員的，任何一個有需求的陰魂都能在需要的時候受到陰陽閣的牽引入內交易，倒是和你現在的小攤位自動尋找買主的功能有些相像，有人猜測是受了什么損傷。

    你的小攤位大概率就是還在起步階段的陰陽閣了，陰陽閣是地府很特殊的存在，好好經營它，閣主的身份以后說不定比地府鬼神的地位還要高，我以后說不定還要靠你罩著呢！”

    第406章 長遠

    “閣主的地位這么高？”亦清清驚訝的說。

    她剛剛還琢磨著，這輩子一定要多攢功德，等下次再入地府的時候，就申請加入地府，成為地府公務人員，和阿遠一塊兒坐陰差呢！沒想到就被這么大的一個好消息砸中了。

    “地府鬼神都是陰魂入職地府后，一步步積累魂力和陰德升任的，本質依舊是亡人，職位再高也只能管到陰世和陰魂，無法影響到陽世，但是陰陽閣主卻是天道寵兒，可以自由穿行陰陽兩界的存在，非常特殊?！痹乒逻h說。

    “天道寵兒？我？”亦清清指指自己，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她可是一個在書中連名字都沒怎么出現過的背景板女配！

    要真是天道寵兒，那金色大書就不是以李夢雪的視角寫的了，她才不信自己是什么勞什子寵兒呢！

    “而且就算我的小攤位是地府那個陰陽閣的初始版，你們地府那個陰陽閣也不至于是什么天道寵兒，真寵還能讓那陰陽閣受損？這消息來源真的可靠嗎？”

    亦清清邏輯清晰，陰陽閣可能確實珍貴，但也沒有到什么天道寵兒的程度吧！天上真掉個餡兒餅她都怕把自己毒死了。

    云孤遠想到了同事一邊喝他祭的酒，一邊講述的樣子：“也許也不是那么可靠?！?/br>
    “對嘛，咱們也不想那么多了，你好好做你的陰差，我也好好經營我的陰陽閣，再趁著還活著，多賺點功德，方便咱們死后升職加薪過日子就行了”，要是陰壽夠長，亦清清也暫時不想再去投胎了。

    除非跳重生臺的非正常投胎方式，魂魄是無法保留前世記憶的，沒了以前的記憶，那就是一個新的人了。

    她對此可是深有體會，畢竟也是親身經歷過的人。

    這輩子她投胎后，她的前世記憶也只被封印了十幾年，就被養成了個傻白甜老好人，被人幾下忽悠，就自己往坑里跳了，要不是那一燒讓她恢復了記憶，她用功德換來的這輩子怕是早晚也是個涼涼。

    人的成長環境太重要了，她很喜歡現在的自己，不想再重新塑造一遍人格了。

    連出生在家世好的家庭都能長歪了，像恢復記憶以前那樣長得傻了點只是對自己不好，要是長成了個大惡棍，功德成了負數，那才是生生世世的投爛胎呢！

    “好”，云孤遠見她死后的鬼生計劃里也有自己，心中跟吃了飴糖般甜。

    “咱們倆這組合也怪陰間的，正常人誰活著就開始討論死后的事兒了??！”亦清清忍不住笑了：“別的戀人都是約定生生世世都做夫妻，到了我們這，就是死了一起好好當鬼夫妻，哈哈！”

    “正常陰差工作賺的魂力延長陰壽已經綽綽有余了，你經營陰陽閣賺的只有多沒有少，可見還是當鬼夫妻更長遠”，云孤遠一本正經的說。

    他還真就是這么想的，人生苦短，只和清清在一起幾十年怎么夠？

    亦清清見他著重說了“長遠”二字，好像很堅定似的，問他：“真這么喜歡我??？和我在一起幾百年幾千年都不覺得膩嗎？我看好多夫妻年少時也是很好的戀人，等結婚幾年，就漸漸生嫌隙了……”

    云孤遠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舍不得的，不敢想象失去你會是什么樣子，光是想就會覺得絕望?！?/br>
    亦清清說不出他這樣篤定的話，因為她沒有經歷過那樣漫長的人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只是說：“咱們以后相處過程中，如果產生了什么矛盾，一定要及時的說出來解決掉，不能壓在心里，久了徒生怨恨，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好下去！”

    “一定會的”，云孤遠握緊了她的手。

    兩人相視一笑，伴著夕陽的余暉，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廚房的煙囪里就升起了寥寥炊煙。

    今天給小攤位補貨，亦清清把自己這幾天折的金元寶都給小攤位帶走了，中元節祭祀用的金元寶便有了個缺口，就下月便是中元節了，算起來也就不到一個月了，這幾天還得趕緊再折點才行。

    后邊她每天都多抽了一個小時出來折元寶。

    日子就這般古井無波的過了下去，每日連續不斷的學習和練習，她的各項技能也都在進步著，只不過因為如今在學的技能都是3級以上，連實戰技能也在這兩天突破了3級，主學的那幾個甚至都是4級往上了，所以進度比較慢。

    今年祭祀用的大金大銀和香燭也一點點的備齊了。

    一個月后的清晨。

    “今天就只有這最后幾件要上漆，很快就完事兒了”，云孤遠說。

    其實一星期前，他就把所有物件的零件都做好，開始分批次上銅漆了，這是最后幾件了。

    “那咱們今天中午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亦清清說。

    她可是眼見著阿遠從刨木頭開始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的做出來的，真是一個大工程，比她們當初裝修四合院的時候還要復雜一些，畢竟當初她還拿了一些簽到的家具出來，阿遠只做了幾件補充的。

    “好”，云孤遠說：“再過幾天漆干了，趁著他們還沒回來，我就直接把東西在家里組裝好了，放陰土鬼道里一次帶過去安置到鋪子里，這樣也免得來回跑了?！?/br>
    他本來是打算在家里把板材零件都準備好了，到時候再慢慢搬運到鋪子里，在鋪子里組裝的，沒想到李夢雪她們幾個人一去海市就是一個月，倒是方便了他，可以一次搬過去了。

    亦清清點點頭：“行！”

    照理說，買個布料，還是托熟人辦事，用不了這么久的，但半月前，李夢雪就發了電報過來，說是她們得等她半個多月后才能回來，算時間，差不多是在她的生日前一天。

    事實也確實如此，李夢雪她們剛到海市沒兩天，王玲玲就找她姨媽疏通了關節，去倉庫里選布去了。

    這買布容易，要把布從海市帶回帝都來就不容易了。

    第407章 夜行

    鋪子剛起步，準備布料也不能一下子準備多了，很多布料過幾年就過時了不說，這布料放在店里的閣樓倉庫里太久了也不好，容易腐朽。

    李夢雪只打算進冬季和春季衣服用得上的料子。

    這加起來也沒多少，一共也就選出來三十匹。

    這個數量，相對于紡織廠的其他進貨商來說，太少了，不值當派車單獨給送一回的，但李夢雪她們自己帶回帝都也不現實，李夢雪倒是有這個能力，但是也不敢這么做，空間只能是秘密。

    好在王玲玲有關系，這個月初廠子里有一趟北上送貨的車隊，到時候她們的布匹可以順便給捎帶過來，她們不敢放王玲玲一個人跟車，索性打算一起跟車回來了。

    后天車隊才會從海市出發，阿遠在此之前把這些物件都弄好了，提前運到鋪子里去還是能行的。

    不然這些東西運到鋪子里去，還真是要費大勁了。

    組裝的時候，亦清清就能幫更多忙了，兩人合力忙活了兩個清晨，兩個傍晚，才把東西都組裝好。

    組裝好的當天晚上，天黑定后幾個小時，云孤遠騎自行車載著亦清清出了門。

    這是一個月來，除了半月前去拿電報的那次，他們倆第一次出門。

    上次也是因為亦清清通過金色大書看到了李夢雪她們的發了電報，才找機會說擔心她們的情況，拉云孤遠去郵局的。

    時間太晚了，與她們倆相伴的只有徐徐夜風、聲聲蟬鳴和涼涼月色，連主路上的路燈都熄掉了。

    可以說此時的帝都街道上除了她們彼此，怕是只有鬼了。

    亦清清有些后悔自己自告奮勇的要陪云同志半夜來偷摸著安裝家具了，之前她還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帝都，晚上到點兒了路燈都會斷電。

    農歷月初的月亮可不怎么亮，她連平時優雅的側坐放棄了，選擇了岔開腿更有安全感的坐姿，雙手緊緊的抓著云同志的衣服。

    有點害怕，就忍不住找話說，這個點兒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路上沒人，說話也可以不用擔心被人聽到。

    “阿遠，這么黑你都能看得清路嗎？”

    亦清清感覺他騎得還是很穩的，和大白天的也沒什么差別，連路上的坑坑洼洼都準確的避開了。

    “看得清”，云孤遠的聲音傳來。

    “對哦，忘了你還是陰差，黑夜能視物也很正?！?，亦清清一想到陰差，忽然看昏暗的街道都感覺不對勁了：“阿遠，街道上‘熱鬧’嗎？”

    她特意強調了熱鬧兩個字，牙齒都在打顫。

    “不熱鬧，帝都都被我清理過幾遍了，沒有滯留在陽世的陰魂還敢在夜里到大街上晃了?！?/br>
    聽著云同志平靜中帶著幾分霸氣的聲音，亦清清才安心了些，然后又覺得自己有些丟面，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找補了一下：“我也不是真的怕鬼，就是忍不住害怕那些我看不見、摸不著，但他們卻能看到我的東西，總覺得沒有安全感，等我也成了陰魂就不怕了?！?/br>
    “要不我買兩張天眼符來給你玩玩兒，讓你看看我眼中的世界？”云孤遠很貼心的說。

    “不不不！”亦清清連忙拒絕，一定要打消阿遠這可怕的想法：“你的工資好好攢著以后用，符紙又不是永久的，只為了讓我看看鬼魂太奢侈了，幾十年后去了地府，免費看鬼的機會還多著呢，不必急于一時！”

    “好，那你什么時候想提前看看了就跟我說”，云孤遠說。

    亦清清松了口氣，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個安全的話題，趕緊開始說起了別的東西。

    好在鑼鼓巷離金馬街也就三站路，騎自行車也很快就到了。

    金馬街平日里過路的人多，晚上卻沒有人在這邊住。

    到了店外，云孤遠推著自行車，準確的把鑰匙插進了門鎖，打開了門，推著自行車進店里去了，亦清清拉著云孤遠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兩人進店后，就把店門關上了，把那點昏暗的月光也關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