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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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宋姝一愣:“成國公?” 拂珠點頭,卻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宋姝的臉色。 成國公佟國章祖上曾隨開國皇帝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大景建朝后,得了封爵,世襲國公。到了今日,大景國開國已近兩百年,成國公府后繼無人,除了一紙爵位,漸漸開始敗落…… 如今這代成國公佟國章雖說文不成武不就,卻是生了一對好兒女——嫡長子佟宇威一表人才,入了青菱郡主的眼,成了大長公主的乘龍快婿;嫡長女佟落雁三個月前入宮,前些日子被封了四妃之首的德妃。 佟落雁入宮后很得新皇喜歡,連帶著成國公也在無咎面前得了寵。 宋姝的目光仍在那棵桃樹上,干枯的枝干像是垂垂老者,身形佝僂枯敗。 她隱約記得成國公府也有一顆桃樹,不似別院這株枯瘦,樹干光澤而粗壯,春日一到,開了滿樹桃花,春風一吹,落英繽紛,縹緲之間似是花神從天降了一場桃花雨。 就是在那顆桃樹底下,她第一次見佟落雁…… 那日她隨無咎一起在成國公府賞園,春日暖陽融融,春光正好,佟落一身翠衣,在國公府春情四溢的花園里奏了一曲“梅花引”。 當時無咎便贊過佟落雁琴技高超,溫婉佳人。無咎喜琴,彼時宋姝還只以為他的佟落雁是之間惺惺相惜…… 如今想來,她倒真是蠢到家了。 檀唇輕掀,泄出一絲嘲諷情緒,她問:“錢知曉可知道成國公與宋文棟有什么關系?” 拂珠搖頭:“他還在查?!?/br> 聞言,宋姝點了點頭。 看來宋文棟在京中的關系比她知道得更多,要除掉宋家,須得從長計議。 寒風呼嘯,吹得她脖頸間的毛領亂飛,拂珠見狀,皺了皺眉道:“外頭天冷,姑娘先進屋吧?!?/br> 宋姝腦子有些亂,拒絕了她的提議,轉頭看向拂珠,卻忽而有些好奇。 她問:“拂珠,你是如何認識錢知曉的?” 錢知曉雖說只是個江湖人士,但是手下的同昌會卻是大名鼎鼎。上一世宋姝臨死之時,同昌會已經成為了江湖規模最大的組織,甚至還涉獵朝堂之事,讓無咎頗為忌憚,甚至還下令圍剿…… 拂珠沒想到她會問問到茬,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糾結。片刻之后,卻是干脆回答:“錢知曉是我親哥?!?/br> “什么?” 冷不防聽見這話,宋姝差些被驚得跌下椅子去,轉頭看向拂珠,柳眉像是兩輪彎月掛在驚訝的臉上,一雙鳳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拂珠見狀,不由覺得好笑。 這些日子,宋姝不管做什么,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偏巧還真的可稱得上一句“料事如神”。如今見她也有這般驚訝的時候,拂珠忍不住彎唇一笑,解釋道:“我六歲時被帶進宮,與他走失,前兩年才重新聯系上的?!?/br> 聞言,宋姝脫口而出:“既如此,你隨我來這別苑作甚?” 有錢知曉這么個兄長庇佑,拂珠大可遠走高飛,后半輩子自是安安穩穩,衣食不愁,何苦陪她來這鬼門關闖蕩? 拂珠好笑似的看她一眼,問她:“我走了,姑娘怎么辦?” 宋姝眨了眨眼。 拂珠卻連珠炮似的又問道:“您知道怎么燒柴做飯,熬湯洗衣?萬一遇上歹人怎么辦?您能打得過?” 宋姝沉默了:“可是……” 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拂珠打斷。 拂珠笑著又道:“再說了,在錢知曉身邊哪兒有在姑娘身邊有意思?” 說著,她掰起手指道起人名:“綠萍,到周曄,再到宋家,還有您那些符……我這些日子也算是開眼了……” 拂珠還在說著些插科打諢的話,可宋姝心知,拂珠留在自己身邊自不是為了看熱鬧。 她雖是暗衛,卻重情義,隨自己一道來這幽山別院,不過是放心不下。 又是一陣寒風拂過,她打斷了拂珠喋喋不休的舉證,輕道:“謝謝你?!?/br> 拂珠聞言一愣,旋即,冰霜似的美人唇角上揚,像是春日暖陽融了滿城積雪,叫宋姝看愣了一瞬。 “拂珠……你該多笑笑?!?/br> 滿月高升,灑下清輝一片 長公主府湯泉內,霧氣蒙蒙。一女子從池中起身,兩旁侍婢見狀,有條不紊地走上前來,奉上干巾衣裳,為女子擦拭更衣。 片刻后,女子身著飛鳳鳥銀泥羅裙,外披粉紫披衫,出了湯泉,款款行徑在回廊之中。 這時,回廊盡頭一侍婢快步而來,走到女子面前屈膝一禮,來到她身邊,輕聲附耳道:“殿下,內衛大統領到書房了?!?/br> 女子聞言,美眸輕睨,不經意似的點頭吩咐道:“你去告訴他,本宮這就來?!?/br> 話罷,她屏退身旁婢女,只帶了貼身侍女流珠一人來到書房。 書房內,燭火昏黃,嚴客魁梧身軀在紗窗上留下小山似的剪影。 見她進來,嚴客躬身一禮:“嚴客見過大長公主,殿下長樂萬安?!?/br> “起來吧?!标涕L歌淡聲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大長公主晏長歌乃是新帝的姑母,問話的時候精致容顏看不出息怒,問話卻讓嚴客不禁挺直了背。 他恭敬道:“啟稟殿下,宋文棟似乎還將當年那件事告訴了朝中的第三人,并將玉佩和書信交由第三人保管。宋文棟這些年在朝中信任之人不多,臣正在盤查?!?/br> 聞言,晏長歌淡眉微蹙,唇角溢出一聲冷笑。 “他倒是個能忍的,早就發現了,那么多年卻只字未提?!?/br> 嚴客垂首道:“宋文棟與秦國夫人夫妻多年,看出破綻也不為奇?!?/br> “罷了,”晏長歌揮了揮袖,“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出那第三人,將他們二人除掉,以絕后患!” “臣知曉?!眹揽陀质且欢Y。 書房內燃著濃烈的蘇合香,乳白的香霧透過松香石點綴的玲瓏香爐裊裊而上——透過縹緲的香霧,嚴客大著膽子抬頭看了晏長歌一眼,晏長歌微微垂眸,目光恰好對上。 只此一眼,嚴客像是被火灼燒似的側開了眼眸,低頭道:“臣冒犯,還請殿下恕罪?!?/br> 晏長歌倒是不甚在意,歪了歪頭,吩咐道:“抬起頭來?!?/br> “……是?!?/br> 昏黃燭火照出晏長歌側顏精致,剛剛沐浴完,她未施粉黛,面龐卻白皙緊致。歲月在她的唇邊眼角留下些痕跡,可就是這些痕跡,讓嚴客更加歡喜。 只此一眼,他已是心跳如鼓,遲疑片刻后,他大著膽子問道:“今夜……殿下可要臣侍奉?” 聞言,晏長歌偏頭一笑,玉手一伸,拽住嚴客的領口,將他拽至自己面前—— 嚴客冷不防的被她拽了一個踉蹌,隔著矮幾,跪倒在晏長歌面前。他被擒著領口,仰頭被迫注視著晏長歌那雙墨似的眼睛,幾個喘息之間,面上卻浮現出癡迷的潮紅。 晏長歌對他這反應早已是見怪不怪,紅唇輕張,在他耳邊情人似的低聲耳語:“大統領想本宮了?” 高大的男人匍匐于她面前,因她一句話,眼里泛起情動的水霧,那雙寶石似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薄紗,霧蒙蒙的樣子。 晏長歌最喜歡他這雙情動時泛著霧光的眼,她微微側頭,在嚴客棱角分明的臉上落下數個輕吻,從顴骨,臉側,下巴,一路至頸脖。 嚴客身上熱得厲害,晏長歌微涼的唇碰觸到他的guntang的脖頸,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脈搏一下下劇烈跳動。 他霧蒙蒙的眸子癡迷地望著她,沙啞低喃:“殿下,殿下……” 他泥濘中的一道光,他放在心尖十幾年的人,即使要以這樣見不得人的身份侍奉在她身側,他亦是在所不惜。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蘇合香,嚴客被她勾得難受,微微伸頭,想要去吻她的唇,卻被晏長歌側頭避開了。 頭頂上的朱釵輕晃,發出清脆聲響,她像是失去了興趣似的,一把松開嚴客的衣領,淡淡道:“天不早了,回去吧?!?/br> 脖頸間的力道撤去,嚴客跪在地上愣了一瞬。 “殿下?” 沙啞聲音里帶著還未消解的□□,交織著無措。 晏長歌皺了皺眉,冷淡道:“沒聽到嗎?我讓你回去。本宮今晚沒心情?!?/br> “……是?!?/br> 嚴客眼中劃過一絲失落,在晏長歌面前,像是只大狗般垂下頭來,粗喘著氣,奮力平復自己全身躁動的欲望。 粗喘的呼吸聲在書房里幽幽回蕩,晏長歌背靠在椅子上,頗為愜意似的欣賞著男人略顯狼狽的身影。 聽話,忠心,說一不二……這便是她一手養大的好狗,只要主人說東,他絕不會往西。 單薄黑衣下,遒勁的肌rou青筋暴起,嚴客滿面通紅的跪在地上,喉嚨間發出野獸似的喘息,卻不敢上前一步。 晏長歌對嚴客這副聽話的模樣十分滿意,微微垂眸,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半響,書房內的喘息聲漸漸消止,嚴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她面前,向她恭恭敬敬地附身一禮,發著顫的聲音里滿是克制:“微臣告退?!?/br> 這樣的把戲,晏長歌已玩過不止一次,且樂此不疲。嚴客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她溫柔挑弄,又在下一刻被她毫不留情地扔出門外。 嚴客知道,她對自己并無真心,不過是像養了只貍奴一般的逗弄;然而即便如此,他卻仍然上癮似的渴望著這位大景國的天之嬌女。 即使知道她身邊是深淵萬丈,他身處其中,卻仍是甘之如飴。 月光清輝灑在青磚地上,也照出嚴客略顯失落的背影。 書房內,晏長歌望著嚴客的身影消失在公主府內,微微攥緊了手,聲音喃喃:“青書啊青書,這是本宮最后一次為你出手了?!?/br>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三章 年關將至,大景國上上下下都沉浸在辭舊迎新的歡騰氣氛之中,幽山別苑里,宋姝特地讓拂珠去買了對聯,年畫,燈籠,裝點別苑。 今日小年,宋姝一大早特地穿了件白底羅裙,配紅錦云紋刺繡的褙子,交領處火紅的狐裘稱得她白皙膚色勝雪。 過小年,大景國有祭灶的習慣,拂珠置辦年貨的時候特地賣了灶神像回來貼在灶臺前,還用江米磨粉,加上飴糖,做了不少“糖瓜”,用蠟紙包成花花綠綠的顏色,裝在木盤子里。 拂珠從早上起便在廚房忙里忙外,宋姝見她恨不得長出八只手的模樣,好心上前幫忙,怎料剛剛拿起雞毛撣子掃了兩下塵,卻被拂珠趕了出來。 見她錯愕表情,拂珠毫不留情:您不給我添亂,就是幫大忙了。 在別苑里呆得久了,宋姝這才發現拂珠似乎有個霸王習性——廚房里,一切的規矩,只能是拂珠的規矩。鍋碗瓢盆,柜臺案板,大大小小的東西,擺在那里,什么擺法,她具有安排,且必須一絲不茍,分毫不差。 宋姝今日進了廚房,東邊的碗勺挪到了西邊,窗邊的帕子扯到了灶臺前,拂珠看著便頭疼,二話不說,抓起一把糖瓜,便將宋姝趕了出來。 “姑娘,您拿著這糖瓜出去慢慢吃,左右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br> 拂珠嘴里像是連環炮似的,手上動作干凈利落,宋姝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她關在了廚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