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豆 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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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晴舒耳朵一動,撲過去問他:“厲江籬,你想結婚了嗎?” 厲江籬一噎,臉孔有些微泛紅,但卻沒有逃避:“我覺得還不太是時候,但最重要還是看你的意思?!?/br> 他的想法或許傳統,覺得應該多談一年半載戀愛,什么都了解并且商量好了才結婚。 但如果嚴晴舒覺得現在就結更好,那他也同意。 嚴晴舒聞言撇撇嘴,“你想得美,我還沒試過……到時候不能退貨多麻煩?!?/br> 厲江籬嘴巴張了張,想問問她這話的意思跟自己想的一不一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說。 “厲江籬?!眹狼缡孢@時在他懷里躺了下來,問他,“你有沒有覺得我變丑了???” 邊說邊伸手要摸臉上的水皰。 厲江籬及時捉住她的爪子,溫聲道:“沒有,你只是長了幾顆美麗青春痘?!?/br> “……這明明是水痘,你哄我能不能走走心?”嚴晴舒翻了個白眼。 厲江籬卻覺得自己沒說錯,“水痘就是兒童多見啊,你現在才出,說明你是大齡兒童,還不夠青春?” 嚴晴舒:“……”你名詞解釋是有一套的。 她被哄得又笑起來,忍不住感慨:“厲江籬,我都不想好了?!?/br> 厲江籬眉頭一挑,“瘋了?” 她哼哼兩下,辯解:“我病了,就可以不去工作,還可以有人喂飯,你簡直任勞任怨,我太感動了?!?/br> 所以你感動的回報就是不想好想一直病下去?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厲江籬抽搐著嘴角道:“你要是這樣,我得收費了?!?/br> “哥哥,我沒錢錢呢,rou償行不行?”她眨巴著眼睛,聲音都夾起來了。 厲江籬被她這聲音刺激得一哆嗦,伸手拎拎她耳朵,耳尖都紅了,聲音還和平常一樣平穩冷靜:“可以,你快點好起來,不然我對病人做這種事,會很有負罪感?!?/br> 嚴晴舒望著他,主要是盯著他通紅的耳尖,半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 嚴晴舒今年在幾臺衛視跨晚上的表現很好,表演片段被粉絲剪輯到一起,在網上傳播得到處都是。 再加上曾枚看看形勢不錯,干脆在后面推了一把,一時間好像所有人都在夸嚴晴舒想得美還多才多藝。 殊不知多才多藝的嚴老師本人,此刻正在用指關節點擊平板電腦,閱讀一本內容極其狗血的網絡小說。 一邊看小說一邊跟來看她的母親何女士說:“mama,我想吃雙皮奶,特別特別想?!?/br> 至于為什么是用指關節,是因為她的十個手指都被厲江籬用指套套起來了,為了防止她伸手抓撓身上特別是臉上的疤。 沒錯,在第二個方子喝到第三天時,她的病情就好多了,身上的水皰有些在洗澡或者睡覺時蹭破了,這是不可避免的,其他沒破的,也都基本癟下去了,現在就剩一些疤。 喉嚨也不痛了,只是飲食還要注意,不能吃可能會留疤的東西。 要等結痂掉落,她才算是完全好了。 其實進入到結痂階段時,她的水痘也就沒了傳染性,這時就放心讓何女士來看她了。 何女士過來的時候,家里只有她一個人,穿著紫色的法蘭絨厚睡衣,十個手指頭都被包起來了,披頭散發,胳膊上搭著逗貓棒,引得兩只貓跟著到處跑。 還光著腳,好像這是她家,自在得讓何女士意外。 但仔細一想,這大約也表示著她和厲江籬的關系已經進入另一個階段,她可以更放松,在愛人面前毫無忌憚地展現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人是不可能永遠活在精致的禮服裙里的,她覺得這樣也不錯。 聽到她說要吃雙皮奶,何女士就問:“警長和小雪可以吃嗎?給它們熱一碗不放糖的奶?” “廚房的柜子里有給它們的羊奶?!眹狼缡娓呗晳?。 說完沖兩只貓揮揮手,“去去去,外婆要做好吃的了,你們趕緊去找她,不要打擾我看書?!?/br> 小雪歪歪頭,沖她喵了一下,警長則是干脆跳上了沙發,試圖往她身上撲。 如果是平時,她會很高興自己身上能長貓,但現在不行,萬一被抓了,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于是一邊躲一邊威脅它,要讓厲江籬回來收拾它。 何女士聽到外面的動靜,問了句:“江籬幾點下班???” “他跟鄧主任出差去下鄉會診病人了,明天才回來?!眹狼缡婊卮鸬?。 說完她又邀請:“媽你今晚在這兒陪我唄?” 何女士拒絕了,理由是:“你爸爸怎么辦?不行不行,你別給你爸火上澆油,他已經開始覺得你跟江籬在一起會不回家了?!?/br> 嚴晴舒啊這一聲,嘟囔著抱怨:“讓我談戀愛的是他,怕我談戀愛的也是他,呵,這就是男人?!?/br> 元旦之后的天氣很好,她一邊吃著母親做的雙皮奶,一邊曬著太陽跟母親討論年貨該準備什么,中間說起不知道今年給合作過的媒體和同行送什么禮物才好。 她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個月,這樣悠閑的時光竟然是因病得來的,正好應上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老話。 下午陳佩過來了,何女士便回家去,臨走前幫她把粥煮上了,囑咐她們一會兒粥煮得差不多了,就把菜和rou放進去。 她答應著,和警長小雪一起送她出門。 何女士剛走,她就轉身跟陳佩說想吃炸雞,“天天吃粥,我覺得好沒意思,嘴巴好淡,給我吃點有味道的吧!” 陳佩勸她:“你以前天天吃沙拉也這么過來了,現在為了你的身體,就再忌忌口唄?!?/br> 嚴晴舒抱著抱枕一臉萎靡不振,“可是我以前沒有生病,沒有不舒服?!?/br> 她跟陳佩保證:“我把外面那層脆殼剝了不吃,就用雞rou配粥,行不行?” 陳佩看著她眨巴眼睛時無辜的表情,心軟了,“……那、行吧,一會兒我來點,你不準多吃啊,吃兩三塊就可以了?!?/br> 嚴晴舒乖巧點頭,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厲江籬傍晚打電話回來,她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br> 結果第二天晚上,她就老實地坐在床邊,一邊等著厲江籬給自己吹頭發,一邊聽他冷笑著問:“你跟我保證的會照顧好自己,就是吃炸雞和點心,把自己吃到拉肚子?” 嚴晴舒非常不意思,低著頭,懊惱地辯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啊……” 前一晚說要吃炸雞,陳佩答應了,晚飯時點了炸雞,她翻外賣時看到一家賣老式糕點的店鋪,覺得那家的桂花糕蛋黃酥看起來也不錯,于是也買了一點。 晚上沒吃完,都放進了冰箱,今天一早嚴晴舒起來吃早飯,看到冰箱里還沒吃完的點心,就拿出來直接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生病抵抗力太差,腸胃也弱,還是點心隔夜就不新鮮了,她吃完沒多久就覺得不舒服,很快這種不舒服變成上吐下瀉,嚇得她趕緊翻藥箱找了藥來吃。 吃完以后一直沒精神,午飯也沒吃,厲江籬下午從外地回來,見她萎靡不振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等弄明白她變成這樣的原因之后,那叫一個氣不打一處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把責備她的沖動壓下去。 嘆了口氣,去給她調了杯糖鹽水,晚餐只給她吃了點鴨rou粥。 一直到晚上,他的臉色都不太好,嚴晴舒自覺理虧,也不敢去觸他霉頭。 他工作又忙,晚上一直在書房打電話,她聽了幾句,似乎是在說什么醫保局的檢查,她便愈發不敢打擾他。 直到洗澡,幾天沒洗頭了,現在頭上的水痘都褪了,剩一些結痂,小心地洗頭其實已經問題不大,只是剛準備洗,就聽到門口傳來他的聲音:“洗快點,出來我給你吹,小心著涼?!?/br> 她微微一愣,忙哎了聲,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氣。 知道自己做錯了的小朋友懊惱極了,低著頭聽著他批評自己,不敢再接話。 吹風機運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輕嘆聲從頭頂傳來,“好了?!?/br> 她轉過頭,直沖沖地扎進他懷里,抱住了他的腰,悶聲悶氣地道歉:“對不起嘛,我下次會說到做到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厲江籬不吭聲,她從他懷里抬起頭,掀起一半眼瞼偷看了他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不禁開始頭疼。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把他按坐在床上,然后一本正經地擠進他懷里,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頭就開始哄:“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嘛,我跟你保證,以后一定說到做到,不然就出門……呃、不然就變小狗!” 她一面說,一面撒嬌地胡亂在他臉上親了幾下,“消消氣好不好?菜菜?江籬哥哥?或者,厲醫生?” 空氣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她聽到耳邊再次傳來他的輕嘆聲。 她看著他的臉,看見他的神情里寫滿了無奈,仿佛在說她是個笨蛋。 一時間就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沒有生氣?!彼_了口,聲音有些輕,似乎帶著許多擔憂,“我只是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晴晴,助理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你,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陪你到永遠?!?/br> “與其等意外來臨,才匆匆忙忙地學著照顧自己,不如從現在的每一天做起,你覺得呢?” 嚴晴舒瞬間覺得有些委屈:“可是我平時有照顧好自己的啊,今天只是意外?!?/br> “我知道,你平時都做得很好?!眳柦h捧住了她的臉,順勢將她散落的頭發別到耳后,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是我太擔心了,我怪你我也有不對。我只是覺得……越是沒有陪在彼此身邊,就越應該照顧好自己,我給你一個不會拖累你的我,你也給我一個健康快樂的紅豆豆?!?/br> “我們這次和腫瘤科的同事一起下鄉會診,聽他們說最近他們科收了幾個很年輕的胃癌病人,都是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工作壓力大,飲食不規律,作息晝夜顛倒,長期的慢性胃病史……” 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有些生硬地轉了話題,問她:“肚子還有沒有不舒服?” 嚴晴舒搖搖頭,抱著他的頭,低眉看著他,認真道:“我知道了,以后真的會照顧好自己的?!?/br> 大約是終于感受到她的態度變得端正,這時厲江籬擰著的眉毛才慢慢松開,嗯了聲:“下不為例?!?/br> 嚴晴舒立刻好的好的地應聲,配以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還往厲江籬嘴角親了一口。 “我保證!給你蓋個章!” 厲江籬的眉眼軟了下來,環在她腰間的手掌微微用力,瞬間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似乎有些不滿意:“你的蓋章就這樣?” “……啊,不然呢?”嚴晴舒眨眨眼,不明所以。 厲江籬說她是:“一看就知道沒怎么辦過事,蓋章哪有這么干脆的,都是要踢皮球拖拉一陣的,我教你?!?/br> 說得一本正經,嚴晴舒不禁想,難道……真是這樣的? 不等她多想,他手掌已經按住了她的后頸,施力一壓,她的頭便低了下去,隨即獨屬于他的氣息便覆蓋上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舌被他輕輕撬開。 她下意識往后一縮,厲江籬卻死死地將她固定在懷里,一手按著她的腰,另一手扶著她的后腦勺。 他的動作是溫柔的,如同他平時對她的態度,但同時也是霸道的,他侵入她的呼吸,掠奪她的氧氣,同時在她的世界里打下他的烙印。 嚴晴舒覺得頭暈,臉頰的溫度也在一直攀升,呼吸呼吸逐漸困難,她發出一聲悶哼,厲江籬聽見,立刻松開了她。 她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親昵地叫他:“厲江籬?!?/br> “厲江籬,我想你了?!彼吐曊f道。 厲江籬蹭蹭她的脖頸,笑道:“我說我今天回來路上怎么一直打噴嚏,原來是你想我了。這可怎么辦,以后你出去拍戲,一走幾個月,我這噴嚏得一打打幾個月,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