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月光就夠了 第101節
她跟學長接吻,學長察覺到她的生澀,猜到了大概,感嘆岑理真忍得住。 徐如月和學長的行為越來越肆無忌憚,流言傳得很快,在得知徐如月和她同系的一個學長交往甚密的時候,岑理說:“恭喜?!?/br> 徐如月當時眼里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咬唇,不死心地問:“……岑理,我跟那個學長在一起,你生氣了對不對?” “沒有,”岑理語氣坦然,“我會跟你男朋友和其他人解釋,你沒有劈腿,我們也沒有交往?!?/br> 徐如月:“不要!” 岑理蹙眉,不懂她的想法:“你不介意被人說劈腿嗎?” 徐如月苦笑兩聲,語氣低落:“我介意,可是岑理,我從高中起就喜歡你了,而你什么也沒回應給我,我甚至連你的手都沒牽過?!?/br> “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這個前女友的頭銜,你給我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你就當讓我做個夢,給我留最后一個念想,好不好?” 岑理懂了。 她不甘愿自己什么回報都得不到,所以想要他這個“前女友”的頭銜。 他覺得挺好笑的,眼里劃過荒唐。 就一定要從他身上扒點什么下來是嗎? 這就是她的喜歡。 …… 不過也多虧徐如月,這幾年岑理過得很安靜,沒有人再好奇他的感情狀況,在這個“不談戀愛一定是哪里有問題”的年代,至少在別人眼里,他“談”過了。 他淡淡向她復述著曾經的事,再次道:“別人不了解我跟你是怎么回事,但至少你不應該產生錯覺?!?/br> 徐如月在他低沉冷靜的語氣中,啞口無言。 岑理:“你刪掉那些東西,我會跟群里的同學說清楚?!?/br> “我不要!”徐如月質問他道,“如果你真的這么冷漠,為什么當初要借給我你的校服?為什么要讓我喜歡上你?” 面對徐如月沒有邏輯的控訴,岑理皺起眉頭,艱難地回憶著。 然后終于想起來。 他的父親是人民公仆,母親是醫生,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善良這個詞,是一個人身上最重要的品質。 岑理曾幫過徐如月,為她解圍過,他以為這是人與人之間的最基本的善意,不知為什么會反被她拿出來抱怨和指責。 他也曾幫過池柚。 那個時候他壓根不知道池柚叫什么,只記得當時這個女生來他們班找物理試卷,正好在他的手上。 女生的神色很慌張,他猜她應該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物理試卷上的成績。 于是他將物理試卷對折,沒讓任何人看到,還給了她。 再或許是考場里,他又一次遇見了這個女生,她總回頭看他,還學著他的樣子轉筆,結果把筆撞掉在了地上,被監考老師誤會作弊。 他替她向老師解釋清楚,又察覺到了她顫抖的雙肩,猜到她應該是哭了。 這個女生在他印象里一直是笑著的。 無論是被他看到了她那糟糕的物理成績,臉上那自嘲的笑,還是偶爾的一次家長會時,朋友無意間指著隔壁班的她對他感嘆。 “我靠,那個女生的爸爸mama都來參加家長會了,好慘?!?/br> 當時她被父母指著鼻子教訓,明明低著頭在乖乖挨訓,嘴角上偷偷卻露出了叛逆調皮的笑意。 岑理卻有些羨慕。 因為他永遠也不會有父母同時來參加家長會的這一天。 她敢這樣笑,由此可見她生在一個多么寵她的家庭里。 她的父母一定對她很好很好,呵護著她長大,給了她好多的愛。 這樣開朗的女孩子,不應該哭。 所以他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在紙巾上寫下了“別哭”兩個字。 至于她偷看他的原因,岑理禮貌地沒有深究,那是她的秘密。 僅僅一份舉手之勞的善意,卻沒想到會在有一天受到指責。 就因為他幫過她,所以他必須接受她的喜歡嗎? 岑理眼底不耐,不想再跟她爭辯,淡淡說:“我的要求剛剛都給你說了,多的話我不想說,就這樣?!?/br> 他正要掛斷電話,徐如月又喊他:“岑理,你說實話,我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捂熱你的心嗎?哪怕一點?!?/br> 糟糕的交通路況讓他覺得煩躁,徐如月的聲音更加令他煩躁。 自從徐如月的那次告白后,他以為自己不會再遇到那樣的情況。 直到在工作后被同事再一次給騙到了告白的現場。 他當即冷了眼眸和臉色,心底涌起煩躁,不再顧忌誰的顏面。 他已經被“綁架”過一回,如今又要來第二次。 岑理拒絕了女同事。 女同事羞澀的面色一下子由紅轉白,然后眼里泛起了楚楚可憐的淚花。 沒過多久,女同事離職了,原因不言而喻。 被岑理那樣無情的拒絕,一個女孩子哪里還有臉在公司繼續待下去。 就連熟悉的幾個同事都說他冷血,不該那么絕情地拒絕一個女孩子,害人家丟臉。 因為女孩子向他公開告白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氣,他居然拒絕了。 他們都覺得岑理這個人太冷漠,且不好接近,生怕自己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 無論他怎么做,都是他的錯。 岑理閉了閉眼,黑眸里有諷刺,也有無奈。 還是說他生來就只配做一個離群而冷漠的人?連一絲溫暖都不配擁有。 岑理冷冷反問:“你所謂的捂熱,就是在當時叫一群人來圍觀,讓你跟我都下不來臺?” 他極少指責別人,但徐如月自以為是的行為,實在令他反感。 聽著他的反問,徐如月終于恍然大悟。 長久以來,她都以為那一次公開的告白,即使有道德綁架的成分在,可她敢賭十八歲的岑理沒有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程度,會因為自己的真誠和勇敢,或多或少被她打動。 卻沒想到真的只是她的自我感動。 那個曾經把她當成同學看待,會幫她解圍的那個岑同學不見了,而現在這個跟她打著電話的男人,語氣冷漠,徹徹底底拒絕了她。 那那個叫池柚的女孩子,又是如何打動他的? 她嫉妒、不甘,以及挫敗,昨天又喝了酒,整個人被這些負面情緒掌控了行為,促使她在網上發了那些顛倒黑白、惡意揣測的小作文。 徐如月心底刺痛。 “岑理,其實你根本不在意我在網上怎么說你對嗎?現在你急著要跟所有人澄清,是為了那個女孩子?” 不等他回答,她故意說:“如果我不照你說的做呢?” “那我會讓律師聯系你?!?/br> 徐如月不可置信:“岑理,你威脅我?” “你那個小號,發完道歉公告,掛滿一個月后記得注銷掉,”岑理語氣森冷,“別的行業我管不著,但以后你不會再接到任何跟游戲行業有關的推廣?!?/br> 現在國內的游戲風頭正盛,電競行業蓬勃發展,各種手游端游層出不窮,包括每年舉行的各種國際或國內游戲賽事。 對很多人來說,游戲行業是座金礦,百萬粉的博主,給一個游戲做推廣,起步就是六位數的推廣費。 如果說剛剛徐如月還能跟岑理嘴硬,這會兒被岑理給斷了財路,損失不可預估,徐如月終于慌了。 她這才突然想起,岑理不但是她的同學,也是某大型游戲擁有話語權的主策之一。 她這次之所以回國,一是對岑理沒有忘情,二也是因為看到如今他發展得這么好,從成年人現實的經濟角度出發,她也想挽回他。 “不至于吧岑理……那個小號我聽你的可以注銷,但是我的大號……” 徐如月的話沒說完,岑理已經掛斷了電話。 主干道一直堵到九點半,當時在那條道上堵著的開車上班族都不可避免地遲到了。 岑理也不例外,他到公司時,坐地鐵來上班的王凱寧早就到了。 一見到岑理,他立馬過來打聽:“你他媽的,原來你和徐如月沒談過???” 說完他把手機遞給岑理,先給他看了同學群。 徐如月發了很長一段話,主要是說明她大一的時候沒有劈腿,和學長是正常交往,之所以沒有劈腿,是因為她跟岑理壓根就沒談過戀愛,當時軍訓的時候她說自己是岑理的女朋友,也是單方面的宣布。 群里的同學們跟王凱寧也是一樣的懵,一排刷下來全是問號。 王凱寧又給他看了徐如月的小號。 小作文已經刪了,而且也發了道歉公告,還置頂了。 道歉公告倒是寫得挺真誠的,坦白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對男人愛而不得,于是瞎編亂造,初戀和新女朋友之間的事都是她意yin的,她的初戀,或者說她單方面的初戀,其實從來就沒有跟她在一起過。 末尾還對c小姐致歉,因為不能暴露c小姐的個人信息,所以用字母代替姓氏。 一點都看不出來小作文里的陰陽怪氣。 順帶還刪掉了之前回憶初戀的動態。 動作很快,看來是真的怕了。 學生時代可以無知無畏,一往無前,可進社會摸爬滾當這么多年,誰都利己,感情和錢財,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你找公關部的說一下,讓他們撥點小號在這個道歉公告下面發幾條評論,把她那些粉絲原諒的評論弄下去?!?/br> 王凱寧看著岑理這一臉平靜發號施令的樣子,有些難以評價。 他以為岑理只管技術,沒想到他還知道公關水軍這一套。 看來他偷偷修過管理課程了。 “評論你也要管???”王凱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