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月光就夠了 第12節
池柚如實說:“他還不知道?!?/br> 主要是也沒有告訴他的必要啊,他倆現在就是同事而已,連朋友都不算。 池茜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你不是吧,打算爽完就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是渣女這一掛的?!?/br> “哎呀跟你說不清楚,”池柚不知道該怎么說,把被子往腦袋上一罩,直接擺爛,“我要睡了?!?/br> 池茜拍拍被子。 “老妹,我可告訴你啊,渣人者恒被渣之,你把感情當游戲,遲早有一天會被感情玩進去,懂么?” 被子里的人不說話。 見她裝死,池茜嘆氣,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只好轉了話題:“肚子好點兒沒?還要不要我幫你揉?” 池柚:“不要了,你也睡吧?!?/br> “哦,有男神的牛腩煲,就不要你親姐了,”池茜拖腔帶調地調侃道,“等你跟你男神睡一張床了,你就可以撒嬌叫他幫你揉咯?!?/br> “……” 男神的手可是用來敲價值連城的代碼的,怎么能大材小用! 被子里的池柚憤憤咬唇,心里雖然否認著,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象著某種畫面。 因為吃撐了而熬到半夜,第二天的池柚沒什么精神,坐在位置上走神,電腦屏幕上的畫稿半天沒動靜,握筆的手也有些使不上勁兒。 中午的時候孟璇叫她去吃飯她也沒去,決定趴在桌上好好睡個午覺。 孟璇說幫她帶飯,她也說不用。 中午時間的辦公室很安靜,池柚閉著眼,人雖然沒睡著,但身體總算因為暫時的放松而舒服了不少。 這時她聽見了身邊響起極為細微的聲音。 好像是塑料紙袋的聲音,接著有什么東西輕輕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孟璇這么快就吃完飯回來了? 她睜開眼,正要說一聲謝謝,卻發現面前站著的不是孟璇。 是岑理。 他今天穿了件深色外套,更襯得那張臉白晰如玉。 池柚愣愣地問:“你怎么來了?” “聽你同事說你身體不太舒服,給你帶點東西?!?/br> 池柚看了眼袋子的東西,有吃的,也有一些常用藥。 她小聲道:“謝謝啊?!?/br> “不用,”岑理問,“你量過體溫了嗎?” “沒有?!?/br> “有體溫計嗎?” 池柚搖搖頭。 她知道自己沒發燒,當然不用特意量體溫。 岑理突然用手撐著一邊的桌角,彎下腰,朝她傾過來。 她坐著,他站著,原本她就要仰頭看他,現在男人一彎腰,兩人平視,視線交匯,池柚瞪大眼,背脊僵住,有些受不了他突如其來的五官沖擊。 岑理禮貌問她:“方便摸一下你額頭嗎?” “???”即使知道自己沒發燒,但池柚還是私心地點頭了,“哦,可以?!?/br> 接著一只寬厚修長,還帶著些許涼意的手探上了她的額頭。 好像就連他的手,都帶著一股清冷好聞的氣味。 池柚抿唇,明明沒發燒,臉頰的溫度卻悄悄升高。 “沒發燒?!?/br> 岑理收回手,嗓音又輕了幾分,是跟身體虛弱的病人說話的低沉語氣。 “但下午還是請個病假吧,我開車送你去醫院看看?!?/br> 池柚趕緊擺手:“不用不用,太麻煩你了?!?/br> 岑理:“不麻煩?!?/br> 她愣了下,不敢深究他話中的含義,訥訥道:“那你要請事假啊,事假扣工資的?!?/br> ……雖然你是未來的岑總。 面對她的擔憂,岑理只是唇角輕牽,淡聲道:“如果追女孩子連這點工資都舍不得出,那未免也太吝嗇了?!?/br> 又是一記猝不及防,讓她的體溫不降反升,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不說話,岑理極有分寸地問:“你是怕麻煩我,還是不想我送你去,如果是后者,我就不送了?!?/br> 池柚含糊地說:“……不是不想?!?/br> “那我先回辦公室請假,你等我一下?!?/br> 說完他就要走。 池柚苦惱地閉了閉眼,心里咆哮。 男神,你真的別玩我了。 你的殺傷力真的讓我招架不住。 “岑理?!彼蝗唤凶∷?。 岑理回過身看她。 池柚看著他,也不知道是真的生病了導致腦子不太清醒,還是他站在她面前,讓她變得不清醒。 她想起孟璇的話。 當是一場夢,反正她不吃虧。 她不想讓自己后悔。 眼前的男人是她學生時代夠不到只能仰望的月亮,是她一整個年少時期最叫她驚艷的白月光,無論是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都沒關系,無論他的告白是大冒險也好,是一種玩笑也罷。 還有一個月就要走人,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所謂的你推我往、你追我逃、欲擒故縱的拉扯當中,只為了享受他所謂的“追求”。 她不要看不清的曖昧,不要道不明的關系。 在他不知道的年歲里,她就喜歡他了,她為什么還要浪費時間? 機會就在眼前,對他,她真的有太多青春的遺憾。 遺憾明明喜歡了他三年,最后卻還是變成了陌生人。 遺憾自己從未得到過他。 別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碰上的好事,她為什么不抓住這個機會? 說她趁火打劫也好,沖動魯莽也罷,反正她要任性一把。 她要褻瀆月亮。 等她辭職,他的大冒險怎么也該玩膩了,而她則彌補完遺憾,各自橋歸橋,路歸路。 胸口緊張地起起伏伏,她深吸口氣,說出了自己這輩子在感情這方面,最大膽、也最任性的話。 “我們直接談戀愛吧?!?/br> 第8章 關系? 上一秒還在躊躇,眼神也在躲閃,這一秒就叫住了他,神色堅定,清脆出聲,俏麗五官舒展,一雙眼里仿佛有一對被風肆虐的燭火,堅韌不滅,跳動著情緒的光。 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男人微瞇了瞇眼,深深看她。 比起她一眼就能望底的眼睛,他的眼睛更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潭。 相比起池柚,他顯然平靜許多,清聲問她:“你認真的?” 池柚:“……” 他這樣一問,她又稍微清醒點了。 怎么會有人像她一樣上趕著,都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么寫。 如果池茜知道了,一定會戳著她的腦門恨鐵不成鋼。 人家還沒付出努力呢,就稍微對你散發出一絲善意,你就自己上去舔了。 她也不想啊,誰讓他是岑理。 明明說了不想再仰望他,也對過去釋懷了,但還是沒能招架得住。 不過池柚也很會給自己找理由。 人總是對擁有不了的東西念念不忘,說不定等擁有了,她就會發現岑理不是那么回事兒,然后白月光就成功變成了衣服上的白米粒了呢?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了。 就是不知道岑理是怎么想的,會不會覺得她答應得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認真的,”池柚點點頭,猶豫了會兒,又開口,“如果你……” 只是說說而已。 如果你只是因為和同事的約定才來靠近我,你反悔了,或者是你愧疚了,那么現在及時止損也還來得及。 如果我的話讓你騎虎難下,你可以說出來,說這只是一個玩笑,我也不會怪你的,從團建那天起,我會當這些日子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心里是這么想的,也知道自己該這么說。 可是卻自私地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