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笙上神
而殿內其他人聽到這空蕩的聲響,頗為震驚。方景曜更是四處張望,嘴里念叨著:“佛、佛佛祖顯靈了?” 河底的愿真似乎知曉若磐佛祖心中所想,冷言道:“如若我這一縷神識不游歷至此,我還不知曉你祈福院門前竟藏了數百冤魂!” 一縷神識……難怪附身于眼前少年,卻不已真身相見。 若磐便自認為愿真還于長月島之上,并未問世,隨后他道: “這是他們三人所犯的罪孽,自有定數?!?/br> “呵?定數?有何定數?趙文軒一生榮華富貴,壽終正寢,那妖僧也不知所蹤。只留她一人靈力盡失,一夜白頭,面對那滔天民怒,整日懺悔愧疚?!?/br> “善哉善哉。那僧人是我座下弟子曾留凡間的一縷惡魂,不過在當年宛娘請愿于我時,替我顯靈,隨后便下了凡間惹了這事端?!?/br> “難怪,難怪。天道自定懲戒分明,懲佑有衡。就因那妖僧與你相熟,你就將這一切的罪孽罰于宛娘一人!那不顯眼的趙文軒直接被你忽略個徹底!” 祈遇冷盯著佛像,冷言道。 “我知曉后,便召回他,已罰他抄了一個月的經書。而那趙文軒……我與閻王交代,讓他轉世不得為人?!?/br> 聽聞若磐佛祖這般話,愿真一時也無言了,神明的怒火熄滅了些許。 而身旁的老人卻是雙目飽含著淚水,沙啞滄桑的聲音緩緩響起: “抄書……轉世……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那這一世的帳又如何清?我六十年來所受的恥辱、折磨又當如何算……為何是我?為何只有我……” 老人笑著笑著,眼淚便掉了下來。而一旁的水鬼見狀,喊了她一聲: “娘,就這樣吧?!彼硇娜缢阑业匾揽吭诠┡_前,念叨著:“過去了,都過去了……” …… 祈遇和方景曜離開祈福院時,天已然破曉。 他們一步步下著臺階,看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這座寺廟之上,已有些許香客提著香火前來祭拜,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也不曾發生。 方景曜似乎還沉溺在宛娘的遭遇之上,心下感慨,“事情雖然無法挽回,索性水鬼成人,日后也終是能過上與凡人無異的生活了,也算是彌補了?!?/br> “呵,彌補?冤屈便是冤屈,罪孽便是罪孽,彌補只是為了平息怒火,除此之外,毫無用處?!逼碛霰е?,幽幽地道。 方景曜望了一樣身旁異常冷漠的男人,想起了什么,試探地開口:“渡笙上神?你是……神?” “……不是?!逼碛龀聊诵┰S,隨后否認。 “可我明明聽到……” “方景曜?!逼碛龃驍嗔怂?,“比起修道,你不如多練些符文,或許還能保你一命?!?/br> “?”方景曜啞然。 祈遇繼續開口:“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是連心帶腦都被那靈狐吞了個干凈?!?/br> “???” 說罷,祈遇不理男子,自行離去,過了一陣兒,才聽見他身后一道怒罵聲響起: “你憑什么說小爺不行!你等著,小爺我偏偏要修成十二道!” 他苦學道法數年,請過無數名師,卻不見半分長進。跟了無虛道長多年,也是因為道長教他符文可驅邪,也好似自己有了法力一樣。 如今碰上仙姑,他終于有了長進,他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