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后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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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沉郁,死寂,不耐。 和剛才相比,現在的沈漆燈明顯放松了許多。 唐峭收斂視線,彎腰將面前的兩只酒壇收起來。 她的頭發從肩頭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纖細優美,像瑩潤無暇的白玉。 沈漆燈安靜地看著她,慢慢開口:“你為何要答應他去沈家?” 唐峭聞言,淺淺一笑:“畢竟是前輩的邀請,我也不好拒絕呀?!?/br> 沈漆燈直直盯著她:“這么說,你不是自愿的?” 唐峭面露為難:“也可以這么說……” 沈漆燈:“我可以代你拒絕?!?/br> “……嗯?”唐峭沒料到他會這么說。 “沒必要為了一個無聊的人去做不想做的事吧?”沈漆燈冷冷一笑,“況且他又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br> 唐峭很意外。 她還以為看到她為難的樣子,這個熱衷針對她的宿敵會很高興。 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尊重她的想法。 還是說,他只是單純因為討厭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唐峭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br> 沈漆燈輕挑眉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根本沒想過拒絕?!碧魄推届o地說,“我確實想去你們沈家看看?!?/br> 沈漆燈看著她,神色有些古怪:“為什么?” “因為……我想更多地了解你,進而找出你的弱點?!碧魄托α艘幌?,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意圖,“這樣有利于我更快地打敗你。就算我一無所獲,還可以吃頓大餐,怎么算都是穩賺的買賣?!?/br>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看出了沈漆燈對回沈家這件事的抵觸,所以決定跟他一起回去。 但那只是她一瞬間的沖動罷了,某種程度可能也是同病相憐的心理在作祟,所以她并不打算說出來。 沈漆燈似乎有些怔忪。 他眨了一下纖長的眼睫,然后輕輕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逐漸變成肆意又純粹的大笑。 唐峭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她面無表情:“很好笑?” “不,我只是覺得……”沈漆燈邊笑邊咳,唐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后半句。 她近乎惡毒地說:“如果你笑死在這里,你爹的生辰就不用辦了?!?/br> 可惜她的詛咒并不能動搖這個怪胎分毫。 沈漆燈笑了很久才停下,他抬眸看向唐峭,漂亮的臉容上還掛著笑意:“你想知道我的弱點?” 唐峭直勾勾地盯著他:“很想?!?/br> “那就來比賽吧?!鄙蚱釤敉蝗桓┥?,一臉愉快地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說,“看誰能先找出誰的弱點?!?/br> 唐峭一愣,隨即也勾起嘴角。 “好啊。再加一項籌碼怎么樣?” 沈漆燈饒有興致地問:“什么籌碼?” 唐峭慢慢道:“誰先找到對方的弱點,就能要求對方做一件事?!?/br> 沈漆燈眼睛一亮:“任何事?” 唐峭咬字清晰:“任何事?!?/br> 二人靜靜對視,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跳動的火焰。 這種火焰是不滅的勝負欲,是想要打敗對方的、強烈的欲望。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為灼熱的光芒在他們的眼底流動,黏膩又幽暗,像交織的蛛網,無聲地糾纏在一起。 “看來我也要拼盡全力了?!?/br> 沈漆燈彎眸笑了起來。這時,一只紙鶴晃晃悠悠地飛了過來,他用余光掃了一眼,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 唐峭學著他的語氣:“看來你該回去了?!?/br> 沈漆燈遺憾地輕嘆一聲:“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呢?!?/br> “再待下去,恐怕你爹又要誤會了?!碧魄蜔o奈道。 沈漆燈將紙鶴揉成一團:“誤會什么?” 唐峭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漆燈抬起眼睫,耐心又探究地注視她。 但唐峭依然沒有解釋的打算。 以沈漆燈的性格,一旦知道她對這種事有所在意,難保不會借題發揮,變著法子膈應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給自己招惹什么奇怪的麻煩。 想到這里,唐峭斂下思緒,若無其事道:“沒什么?!?/br> 沈漆燈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對了?!?/br>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手鐲。 手鐲似金似木,像一只細細的黑環,細看才會發現這是一只純黑色的銜尾蛇,蛇首咬著蛇尾,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沈漆燈將手鐲遞給唐峭:“這個給你?!?/br> 唐峭神情疑惑:“這是什么?” “一個小法器?!鄙蚱釤粽Z氣輕松,“可以辨別毒藥,也能幫你吸取毒液?!?/br> 可以辨別毒藥的法器……這可是好東西。 唐峭遲疑地看著沈漆燈:“你為什么要把這個東西給我?” “算是慶祝你奪魁的一點小心意?”沈漆燈笑了笑,將手鐲放進唐峭的手心,“我該走了,明天來接你?!?/br> 說完,他轉身離去。 唐峭看著這只細細的手鐲,心底涌起一點微妙的情緒。 沈漆燈知道她奪魁了。 這么說,他并沒有提前離開,而是看到了最后? 第37章 唐峭將手鐲舉至半空細細端詳, 又試著掰了掰相連的蛇首和蛇尾。 掰不開。 所以這個東西要怎么吸取毒液?用意念嗎? 就在她認真研究的時候,司空縉提著酒壇過來了。 “沈漣和那小子已經走了,你……”他話未說完,目光突然定到唐峭的手鐲上, “你那東西哪兒來的?” “這個?”唐峭晃了晃手鐲, “沈漆燈給的?!?/br> “沈漆燈?”司空縉蹙眉, 很快又舒展開來,“噢, 就是宋皎那徒弟……” 唐峭點點頭, 將手鐲套到腕上。 手鐲看著細細窄窄,沒有一點彈性, 穿過手骨的瞬間卻像活物般擴張了一下, 接著又縮小到和唐峭手腕適宜的大小。 鐲子與腕骨大概留有半指的寬度, 不會滑落下去,也不會太緊, 冰冷的黑色映著瑩白的肌膚,對比鮮明, 一眼望去,有種觸目驚心的美。 但這只手鐲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冷硬。相反, 它的表面光滑,觸感溫涼, 帶在腕上非但沒有硌人的感覺, 反而還有種微妙的細潤。 難道是活的? 唐峭忍不住又摸了摸鐲子。司空縉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二話不說,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舉到自己眼前, 仔細審視。 唐峭不解道:“怎么了?” “居然是真貨?!币环瑢徱暫?, 司空縉松開她的手,目光探究,“好端端的,那小子送你這玩意兒干嘛?” 唐峭默了默:“說是慶祝我奪魁?!?/br> 司空縉挑了下眉,一臉不太相信的表情:“就只是為了慶祝你奪魁?” 唐峭:“那不然呢?” 除此之外,她也沒有什么好慶祝的了吧? 司空縉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他將酒壇放到一邊,盯著唐峭左右打量,一邊打量一邊摸下巴,突然扔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你和那小子是什么關系?” 唐峭:“……” 沈漣也就算了,連他也問這種問題?他們這些做前輩的都這么八卦嗎? 唐峭已經懶得掙扎了,干脆破罐破摔:“我們是朋友?!?/br> “就只是朋友這么簡單?”司空縉顯然不信。 唐峭沒好氣道:“廢話!” 她這一句回得不假思索、斬釘截鐵,還充滿了nongnong的不耐煩,終于打消了司空縉的懷疑。 他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接著提起一旁的酒壇,邊喝邊小聲嘀咕。 “是朋友就好,可別再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關系了……” 唐峭立即道:“你說什么?” 司空縉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道:“沒說什么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