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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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后,顧含青和他打招呼。 周師傅笑了笑,問:“顧小姐,電影拍完啦?” 顧含青:“是的,拍完了?!?/br> 薄談攬住了顧含青,問:“去你那里還是我那里?”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都行?!?/br> 顧含青倚在他的懷里,想了想說:“先去我那里拿點東西,再去你家吧?!?/br> 于是周師傅先把車開到了顧含青家樓下。 薄談陪顧含青上去收拾了些東西,然后周師傅又把兩人送到薄談家。 顧含青接下來一段時間休息,可以在薄談這里常住,帶了不少衣服過來。 她把衣服拿去了衣帽間。 薄談的房子比她租的房子大多了,衣帽間也很大。 他的衣服就那幾個顏色,清冷得很。 在幾件白色的襯衫后面,她看到了一抹不一樣的綠色。 那綠色在白色的后面,像老太太那里的松竹上壓了一層雪。 他竟然還有綠色的衣服?而且還很長。 那抹綠色掛在最邊上,顧含青連衣架拿起來,才發現這是條裙子。 綠色的裙子。 她微愣,有些記憶涌了上來。 在她家的老房子里,在她房間的書架前,他輕輕挑下肩帶的手指。 還有趕去學校時,他承諾里的“明年夏天”。 顧含青這邊好一會兒沒動靜,薄談走了過來,然后看到了她手里的裙子。 他頓了頓,把她擁進了懷里。 顧含青靠在他的懷里,問:“怎么回事?不會是別的女人留下的吧?” 薄談咬了下她的鼻尖:“你說呢?” 顧含青躲了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薄談擁著她,聲音低冷舒緩:“當年說過要在夏天賠你條裙子。這條是我剛去英國的時候,在一家商店的櫥窗里看到的。那時候我爸斷了我的生活費,我花了我身上所有的錢買下的?!?/br> 遇到這條裙子是在灰蒙蒙的雨天,一抹綠色跳入他的眼中。 當時他還在生她的氣,他的矜驕高傲讓他沒有打算主動做什么,他卻還是買下了這條裙子,說不清是為什么。 后來這條裙子一直在他衣柜的角落里,即使他在英國搬過家,它都在。 他回了國,它也在。 薄談低頭,看了看安靜聽他說話的顧含青,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其實上次你來我家,我一直很希望你能發現。結果你就去我書房看了一眼,根本沒進這里,第二天就走了?!?/br> 顧含青看著他襯衫上的紐扣,戳穿他:“期待我看到后感動,然后服軟,最好是感動到抱著你哭,說后悔當年離開你了?!?/br> 薄談被她夸大的說法氣笑,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臉,“非要揭我的短么?!?/br> 顧含青仰起頭勾了勾唇,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間親了一下,“難得可以揭一揭。平時誰敢揭二哥的短啊?!?/br> 薄談:“你揭的還不夠?” 顧含青笑了笑,又問:“后來呢。錢都用來買裙子了,你怎么過的?” 薄談用被親的指關節碾了碾她的唇,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也沒拮據幾天。老太太能看著我沒錢?我還有我大哥。再不濟,還有褚辰他們接濟我,不可憐?!?/br> 顧含青想想也是。 他可是薄談,怎么會窮困狼狽。 她猶豫了一下,說:“那我也讓你看一樣東西?!?/br> “什么?” 顧含青拉著薄談出了衣帽間。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把手機遞給他看。 這是一張去火星的電子船票。 “那年有個機構搞把名字送上火星的活動?!?/br> 申請者的名字會被刻在一枚微型芯片上,隨著探測器一起到火星。 在這張飛往火星的電子船票上,乘客信息的first an,last name 是 bo。 是薄談的船票。 薄談知道這個活動,票上會有座位號,看起來很真實。 很多人會把伴侶、家人的名字也寫上,和伴侶一起或者和家人一起,很浪漫。 他摟著顧含青問:“你的呢?我看看?!?/br> 顧含青搖了搖頭:“沒有我的?!?/br> 薄談的眸光動了動。 只有他一個人的。 顧含青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說:“這是我的一份祝愿。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希望你的名字離你的夢想更近一點?!?/br> 沒有她的,是因為她沒有想過能再和他在一起。 她只希望他能夢想成真,能得償所愿。 薄談的心一下揪了起來,一下又軟得不行。 他想起她當年不愿替他大哥勸他。 在這件事上,她一直近乎執拗地與他站在一邊。 他一時沒能言語,只是按著她的腦袋,摟緊了她,想和她融為一體。 安靜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叫了她。 “青寶?!?/br> “嗯?!?/br> 顧含青的臉埋在他的懷里,那條綠裙子還掛在她的手臂上。 她想到了那無數個忘不掉他的日日夜夜,也很感慨。 薄談:“謝謝你再給我機會,讓我失而復得?!?/br>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我們會一直在一起?!?/br> 第62章 62 62 ◇ ◎“早點遇見我就好了?!薄?/br> 薄談拿起掛在顧含青手臂上的裙子, 輕哄:“穿上我看看?我幫你換?!?/br> 北城很熱,顧含青本就只穿了件t恤和條牛仔褲。 裙子是柔軟的絲綢質地,很有質感, 款式比較簡約, 吊帶的, 后面是大露背,只有兩個極細的帶子交錯,v型的露背尖端一直到腰部以下, 仿佛要與另一根線條相連。 穿上裙子, 薄談幫顧含青把撩到前面去的頭發全都撩到了背后。 黑色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背后,遮住了大半的后背, 微蜷的發梢輕輕撓著她的后腰。 顧含青拿起桌上的筆, 把頭發插了起來, 整個后背露了出來。 細細短短的筆幾乎要盤不住她的頭發。她的頭發松松垮垮地垂在后腦, 似乎一碰就會掉。幾縷落下的頭發散落在她的耳邊、后頸,好似一張白皙的宣紙被人留下幾筆蜿蜒的墨跡。 整理好頭發, 顧含青回身看像薄談:“大小正合適。不然我要懷疑那些話是二哥糊弄我的, 裙子是別人的?!?/br> 她笑了笑,問:“好看嗎?” 她的鎖骨下還留著幾枚昨夜留下的痕跡, 一直沒入很低的領口。 周圍宛如變成了薄談當年遇到這條裙子時的樣子,灰蒙蒙的, 都沒有顏色,只有她鮮活冶麗, 一下跳入眼中。 慵懶十足, 風情萬千, 欲而不yin。 薄談把她攬到了胸前, 一只手覆著她的后腰, “記得老太太那里的芭蕉么?” 顧含青眨了眨眼。 當然記得,就在他房間的窗前。 薄談垂眼,視線一掃,貼在她的耳邊告訴她說:“像芭蕉葉兜著雪?!?/br> 后來,芭蕉葉上的雪被他捧了起來,像是要化在掌心。 雨疏風驟,芭蕉葉輕輕搖晃,要落不落的,有些脆弱可憐。 雪化得到處水泠泠的。 察覺到薄談的動作有點強勢,顧含青按住他的手,氣息不穩地說:“別,我自己來?!?/br> 她怕這條裙子落得和當年那條一樣的下場。 薄談吻了吻她的唇:“不能穿了就再賠你條新的?!?/br> “……” 顧含青:“不要,就要這條?!?/br> 這是他當年花光身上所有的錢買的,再也不會有一條這樣的裙子。 結果,這條裙子比當年那條的命運好點,但也弄臟了。 翌日,顧含青起來,看到床尾地面上痕跡斑斑的裙子,氣得瞪始作俑者。 薄談摟著她,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曖昧:“上面也不都是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