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條件淪陷 第84節
余漾緩緩轉過頭,掀開眼簾,試探地向他看去,但這次依然堅持不過十秒,她轉開紅得滴血的臉,傅居年低笑一聲,不再迫她,他抱著她的腰,讓她背對著自己,不見面就沒那么多阻礙,余漾以為他就這樣放過她了,直到她埋著頭,看到自己小腹突起的形狀,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 他總有辦法讓她看到他。 夜半,傅居年起床去給小狗喂奶,余漾累得睡著了,連小狗的叫聲都沒聽到。 早上,余漾是被電話吵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隨手去夠枕邊的手機,也沒有看是誰,直接接了:“誰???” “……”那邊一陣沉默,沉默過后,問,“你在哪?” 余漾睜開眼,拿開手機一看,發現是余承志。 睡意清空,她瞬間清醒過來,拿回手機,她清了清嗓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些:“在外面?!?/br> “在傅居年那?” “嗯?!?/br> “……”這次他沉默的時間更長,半晌后,才以一種老父親的口吻提醒她,“注意安全!” “我比你強多了?!?/br> 這種事輪得到余承志告訴她?他三天兩頭把女人往家里帶的時候她都沒說他什么。 余承志沒理,自然在她面前矮一頭,說什么話都沒有底氣,嘆了一口氣,他苦口婆心道:“你是女孩,不比我們男人,這種事上吃虧總是你自己?!?/br> 余漾臉色瞬間難看,大清早地找她晦氣。 “有事嗎?”她打斷他。 余承志頓了一頓,更泄氣了,他道:“沒事,就是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br> 余漾看了一眼手機的日期,把手機放回耳邊:“過兩天吧?!?/br> “你今天回來一趟,我跟你說說公司的事?!庇喑兄镜吐曄職獾?,也分辨不清他是找借口喊她回去還是真的有事。 在床上靜靜躺了十秒鐘,她一下坐起來,對那邊道:“知道了,這就回去?!?/br> 掛掉電話,傅居年正好進來,余漾扭頭看他穿的是正裝,愣了一下:“你出去嗎?” “嗯,去公安局?!?/br> “是臣幕的事有結果了?” 傅居年坐到床邊,點點頭:“嫌疑人抓到了,需要我配合調查?!?/br> 余漾有些緊張他:“沒事吧?” 難得看到她擔心他的樣子,傅居年笑笑,摸摸她的頭:“放心吧,沒事,只是協助警方而已?!?/br> “我走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晚上不是沒睡好么?!彼谒?。 余漾臉一悶,斜了他一眼,然后搖搖頭:“不了,我回家一趟,余承志說有事找我說?!?/br> 傅居年神色稍頓,跟著道:“那我先把你送回去?!?/br>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開車回去就好?!?/br> 傅居年看了一眼時間,抬頭道:“我不趕時間?!?/br> 見她堅持,余漾也沒再推辭,下床洗漱,刷牙刷到一半,她想起什么,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口齒不清地跟傅居年說話:“我們走了,哞哞和小白怎么辦?” “我安排了人來照顧?!?/br> 余漾點點頭。傅居年平時工作不在別墅住,在公司附近有房,那邊的保姆有時候會來回跑,他說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阿姨。 收拾好了,傅居年送她回紫玉山莊,到了地方,傅居年下車,跟她說完晚上來接她,就上了后面盛準的車,走得有些匆忙。 送她一趟時間還是有些趕了。 余漾看到車子沒影后,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想把車子開進車庫,啟動引擎,手機忽然響了。 響了一聲又沒了,余漾以為是sao擾電話,就沒關注,隔了兩秒鐘,鈴聲又響了,這次又是只響一聲就關掉。 她拿出手機,發現兩通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確認不認識,就把號碼點了拉黑,下一刻,手機跳出一條短信,也是陌生號碼。 顯示發來的是一個視頻。 她狐疑地點開,信息里的視頻變成了縮略圖,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辨認清楚視頻里的人影之后,余漾動作凝滯,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鈴聲又響了,這次沒有掛斷,而是連續地響了好幾秒,余漾壓抑著急促的呼吸,閉上眼睛平復很久,在電話快要掛斷之前,按了接通。 她點了免提。 那邊是怪異的笑聲:“收到我的禮物了嗎?” 余漾面色陰沉,冷聲質問:“你想要做什么?” 蔣晉東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跟你見個面?!?/br> “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嗎?” “你可以試試,一小時之內我沒有見到你,我敢保證這個視頻馬上就會全網見?!笔Y晉東笑得很猖狂,“如果你不介意自己這副樣子被全網觀摩的話?!?/br> 作者有話說: 更新了! 第六十三章 誘餌 余漾手搭在方向盤上, 非??酥频仄中?,后視鏡上映出的臉看不出太多的神色變化,但她知道自己的情緒有多不穩定, 像是不斷充氣的氣球,隨時都有可能爆掉。 那種感覺已經很久不曾體會了, 現在卻不受控地襲來,像附骨之疽一般在每個細胞中叫囂。 她攥緊拳頭, 又放開, 收回手撥動頭發, 不小心碰到了雨刷鍵, 擋風玻璃前,雨刷開始來回搖擺,晃得人心煩。 余漾啪地摁掉雨刷,竭力壓住全身涌來的戰栗, 她吸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了眼睛, 很短的沉默過后,她冷道:“蔣晉東, 你可以發出去?!?/br> 蔣晉東“呦”了一聲, 犯賤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真的不怕???還是覺得我沒上成你,所以無所謂?可你衣服都脫一半了, 不管怎么說, 這種視頻網友應該會很喜歡看吧?” 余漾揉著太陽xue, 眉頭極不耐地皺起, 生硬地打斷他的話:“蔣晉東, 你可以發出去, 現在就發都行。但你信不信?但凡你做了,只要你還活著一天,我就有辦法讓你死在我手上?!?/br> 淡漠的聲線,卻蘊含著一股六親不認的瘋狂,余漾太清楚,跟蔣晉東這種人對剛,一刻都不能慫,就是要比誰更瘋,就是要比誰更狂,對付這種沒有道德底線的渣滓,想用書本上的真善美感化簡直是無稽之談,低一次頭就會陷入無盡深淵,他會用這個把柄拖你下泥潭,一直拖到死都無法逃開。 她不應該害怕視頻被曝光,盡管那些回憶是她不想碰觸的夢魘。 她一邊說一邊回憶,眼前浮現出那間廢棄的體育器材室,到處是蛛網灰塵,每一次掙扎都會驚起塵土糊住口鼻,吸進肺里的空氣骯臟惡心。 有人摁住她的手,有人摁住她的胳膊,有人掐著她的脖子。 有人在笑,有人拿著相機在拍,有人欣賞著她的憤怒和無助,有人等待她服軟求饒。 她就是嘴硬心更硬的人,別人不叫她好過,她也絕不讓對方體會到一絲一毫的快感。 那時幾個人高馬大的畜生一起欺負她一個女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她都沒想過要跟任何一個人低頭。 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蔣晉東,你覺得……你這樣就能威脅我嗎?”余漾沒有慌張,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她甚至還笑了一下,“要不要比一比?我們就比誰更能豁得出去,看是我不敢動你,還是你不敢惹我?!?/br> “別急啊,我只是請你過來敘個舊而已,又沒說要把你怎么樣?!蹦沁呌腥氲某聊?,沉默過后,蔣晉東換了一副態度,“我承認我邀請你的手段不怎么光彩,我道歉,你不怕視頻被曝光,那就算了?!?/br> 余漾愣了一下,對于蔣晉東的讓步沒有任何放心的感覺,反而更加焦躁不安。 她沒有第一時間把電話掛斷,而是問對方:“你到底是什么目的?!?/br> “我說了,只是請你來敘敘舊而已,既然你不想來,我也不會強求?!笔Y晉東語氣一涼,“不過,日后你后悔的時候,就不要怪我了?!?/br> 封閉的車廂內沒有一絲雜音,有的只有電話里傳來的說話聲。 她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什么聲音,那聲音沒有規律,也分辨不出是什么發出來,聽起來像是很遠,卻又貼在耳邊,極輕極輕,像是羽毛拂過耳畔。 從接通手機的那一刻起,這個聲音就一直出現在手機里,一開始她沒有注意,現在被蔣晉東奇怪的態度勾起好奇心,她反倒開始留意起這個怪聲。 “蔣晉東,你不把籌碼搬上來,打這個電話干什么?”余漾有些懊惱,她心里清楚,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那一刻就已經成了上鉤的魚兒,跟他的對賭徹底判輸。 昏暗的房間里,蔣晉東把玩著手里的飛刀,似笑非笑地盯著前面某一處,握著刀伸向前面,在傷痕斑斑的臉上來回比劃,玩味道:“要不,你猜一猜?” 隨著距離拉近,那聲音似乎又清晰了些,余漾立刻秉住呼吸去聽。 斷斷續續的……像是被悶住口鼻的呻.吟,又像絕望之下的啜泣。 余漾猛然瞪住眼睛,一把抓住方向盤,后背離開車椅,厲聲質問:“你身邊是誰!” “才發現嗎?”蔣晉東用刀背拍了拍那人的臉,凄慘的“嗚嗚”聲通過電話清楚直白地傳進余漾耳朵里,她聽到他笑著說:“怎么樣,這個籌碼還夠格嗎?你覺得一個視頻請不動你,那一條人命呢?” 余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一些,手心里卻沁出了汗,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道:“你的人的賤命跟我有什么關系?用你的人來威脅我,蔣晉東,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蔣晉東笑出聲:“這么說,你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周圓圓的死活了?那也正好,今天你就給我評評理,周圓圓這個賤人,吃我的用我的,這么多年我沒虧待過她,她倒好,收集我涉毒的罪證,想要把我送進監獄,你說,這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是蒸了好還是煮了好?” “嗚、嗚嗚——” 那邊傳來更激烈的掙扎聲,伴隨著蔣晉東的冷笑,余漾一聽到他毫不顧忌地說出“涉毒”的字眼,就明白周圓圓的事徹底敗露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周圓圓跟她有聯系,不然不會打電話給她,用周圓圓威脅她! 從一開始,那個視頻就是個幌子,蔣晉東知道光靠一段視頻控制不了余漾。 “警告你,別想著報警,不然你就等著看周圓圓的尸體吧!”蔣晉東聲音發狠,咬牙說完最后一句,忽然話鋒一轉,笑了笑,“不過,你說的對,說一千道一萬,她跟你半分關系也沒有,你可以選擇不來,畢竟誰也沒必要為誰負責,命是自己的,人都是自私的動物,趨利避害,情有可原?!?/br> 話音剛落,手機那邊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余漾立刻啟動引擎,掛擋調頭,一聲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后,車子疾馳而去。 “呦,看來我們的余大小姐果然是夠義氣哈!”蔣晉東似乎聽到了她開車的聲音,在電話那邊很得意,“怪不得連周圓圓都能被你收買,選擇背叛我,看來,是我這個金主當得不合格了?” 手機傳來信息,余漾拿起一看,是蔣晉東發來的地址,她一邊面無表情地開車,一邊手指劃動屏幕,在號碼盤上撥了幾個數字,盲發一段信息過去。 手指cao作時,她不忘跟蔣晉東對話:“既然想要用她來勾我,我到之前就別動她,如果我覺得她確實沒有救的必要了,隨時可以調頭離開?!?/br> “你放心,我的目標是你,你來之前,我一根手指頭都不會再碰她?!?/br>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余漾踩著油門,聲音平靜到近乎冷漠,“給我視頻,我要看到能動的她?!?/br> 蔣晉東笑聲錯愕,有些意外:“還真的很關心她啊,我不明白,她當初可是很討厭你的,因為我追你,她天天跟我吃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看著我,不想我出去亂玩,圈子里誰不知道周圓圓就是一個拜金虛榮的賤貨撈女?因為跟著我才混進這種上流圈層來,沒有我,誰知道她算老幾?憑她也敢背叛我?” 他說著說著,仿佛又變成了發泄心里極度扭曲的不滿,余漾聽出他此時情緒很不穩定,沒有再說話激怒他,好在蔣晉東還是打了視頻過來,余漾分心看著路況,趁機看了一眼視頻,黑漆漆的屋子角落里,一個四肢被捆綁的女人歪在那里,嘴上緊實地貼著幾層膠布,壓抑的哭泣聲時有時無地傳來…… 里面很安靜很安靜,除了他們兩個,似乎沒有別人了。 蔣晉東將刀揣回懷里,掏出另一部手機,單手cao作鍵盤,隨手點了一支煙,嘴角露出詭異的笑。 他不忘提醒那邊的余漾:“別?;?,如果你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我敢保證周圓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br> 余漾同樣在編輯信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面:“見你犯不上麻煩別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