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inthedark
Rivers樂隊三年前宣布暫時中止活動,今年年初,沉寂已久的官方賬號復活,樂隊成員配置沒有變化,主唱稱如今樂隊對于各個成員都只是業余消遣,演出安排不會頻繁。 三年足夠沖刷掉他們從前擁有的十五分鐘的影響力,搶票難度居中,幾乎做到想看的人都有票,也沒有人再關心主唱墨鏡下的全臉。 音樂對于所有人來說都只是閉上眼睛就能享受的消遣。 裴舸的生活重心暫時定在了北城,起初他并不適應北方的氣候和飲食習慣,但他本身也不挑剔這些,待了一陣子倒也愛上了室內溫暖的暖氣。 樂隊減少演出頻率的一大原因其實是他來了北城,其余人可以在江市合體彩排,卻偏偏就差他這個主唱,聚少離多湊不成,演出更難安排,好在大家也不在意這些,隨緣就是。 他們周六晚上在北城有場演出,鄒李工作時間靈活,周五晚上就火急火燎趕到了裴舸家,緊接著又被裴舸趕去住酒店。 果然鄒李第一件事就是敲裴舸的竹杠,訴說自己在江市如何賣力營造主唱的光輝形象。 “我跟他們說,你有苦衷,千里追愛?!编u李說著又擼了一把串。 “哪有那么夸張?!?/br> “但是,那個,那個誰誰誰不就在北城?!编u李支支吾吾的,不知是不是被辣得。 鄒李難得神思清明了一會兒,他平時在其他成員面前講講這種單相思愛情故事還行,現在舞到正主跟前簡直是討打。尤其是裴舸這種悶sao型。 裴舸像是全不在意,“北城這么大,又不是說見就能見的?!?/br> “是啊是啊?!编u李趕緊罰自己一杯酒。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迸狒吹木票镞€剩一半酒,他也不打算喝了,直接倒進洗手池。 裴舸不認床,在酒店狹窄的單人床上也可以一夜好眠,盡管其實是藥物的功勞比較多。 只是今天鄒李的鼾聲有點催眠功效,他一覺睡下去,就夢見自己在排練室和岑紀清接吻。 岑紀清將他的襯衫頂在頭頂,他們鉆進那小片陰影里接吻,她好像咬了他一口,裴舸有些舒服地喘氣,又被她嘲笑是受虐狂。 夢里的岑紀清還是生動鮮活,并且很喜歡他。 他根本舍不得醒來。 直到白天裴舸還在恍惚,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幻覺,還是所謂血脈相連的心靈感應,他好像感覺到了岑紀清的存在。 就像他前兩年在江市,有時一回頭就能看見岑紀清和其他男生牽手說笑一樣,但那大概是因為江市太小,所以他逃來了北城?;蛘哒f,他追隨著岑紀清的腳步,來到了更大的北城。 現在,在偌大的北城,他又產生了那樣的第六感,他開始有些期待夜晚的演出。 演出前他喝了點酒,整個人多了點平時沒有的松弛散漫,他戴上那副闊大的墨鏡,臺下的燈光人臉都分辨不清。 抒情曲的歌詞像詩,旋律極盡繾綣,臺下的情侶有的已經面對面抱在一起搖晃,裴舸手指點著話筒,也小小地晃著腦袋。 他覺得自己好像裝在酒杯里的一塊冰,一點點在融化,越來越無法看清。 “接下來,嗯,應該是我們目前播放量最高的一首歌,不過說實話,我們都不是很喜歡它,但總之,大家喜歡就好?!迸狒凑f著忍不住笑了,他想起岑紀清以前刷到用這首歌作BGM的視頻都要皺眉劃走。 裴舸垂眸撥動吉他弦,一瞬間,他若有所感,手上憑著肌rou記憶彈奏著,抬頭望向了人群的盡頭。 他看見了岑紀清。 幾乎是立刻,他的眼淚滴了下來。他開始慶幸這首歌有漫長的前奏,長到足夠他調整好聲音。 他偷偷借著墨鏡掩護往剛才的方向瞟了一眼,確認岑紀清是一個人來的。 裴舸在孔雀開屏和孤芳自賞兩個狀態里來回橫跳,表現太外放會顯得輕浮,太收斂又容易讓人覺得他局促。 演出后半段,裴舸完全是對著岑紀清的方向表演,所有情愛的歌詞都要唱給她聽。 岑紀清當然看得出他的把戲,她知道她只要勾勾手,他們就會和好如初。 她恍惚間覺得他們好像只是吵了一架,分開冷靜了一段時間,不然為什么,再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會心動呢。 演出結束,她坐在吧臺高腳椅上,跟調酒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夸調酒師的襯衫花紋好看,調酒師禮尚往來地贊美她的笑容。 “我在笑嗎?”岑紀清摸摸臉頰。 “您看起來很開心呢?!闭{酒師的視線從她轉到她的身后人上。 “走吧?!贬o清跳下椅子,很習慣地把手伸進裴舸的外套口袋。 “走吧?!迸狒刺鹈鄣刂貜椭脑?,他們雙手緊扣,好像不會再分開。 北城今天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