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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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不能露餡,溫明嬌恨不得放聲大笑。 偏生這時候,溫明雪也來了。 昨天商量這事兒的時候溫明雪不在,也沒有通知她。 溫明雪也是信邪的人,一來就沖到戲臺前,焦急萬分,“我的姑奶奶,你這是怎么了?!這是中了什么邪啊,沾上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姑奶奶,您快回來,別被帶走了,醒醒醒醒,我的姑奶奶,你三個娃都還沒結婚呢,你家剛買了個手扶拖拉機,來年要搞生產,你可不好被不干凈的東西帶走??!” 左一句不干凈,右一句臟東西,林家勤一聽怒了,“什么什么東西!這是我娘,我娘要跟我說話!” 溫明雪不是小林莊的人,一點不怵著林家勤,“你這個什么半截身子進棺材的老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個兒什么樣,胡子都長到屁股上了,誰是你娘,那是我姑奶奶,什么老東西!” 溫明雪說著就要招呼旁邊的人,“你們這兒,你們村有沒有什么老婆婆,懂這些的,去找一個來喊喊,得把我姑奶奶的魂給喊回來!” 旁邊的人聽了說,“山腳下李婆婆整天神神叨叨的,好像懂這些,我去把她喊來!” 溫明雪說,“快去快去,改天我再謝謝你!” 林家勤一聽有人要去喊李婆婆,大聲喝住,“喊什么喊,我娘還沒說完呢!” 經過溫明雪這么一通鬧騰,不止現場的人信了,連林家勤也深信不疑,覺得溫名花就是被自家親娘附了身。 溫名花閉著眼睛,手慌亂地去摸林家勤,最后抓著他的手,哭哭啼啼地說,“狗勤啊,你得多做好事啊,多積德,別凈干些缺德事,老娘在下面,天天被人打?!?/br> 林家勤一聽臉又綠了,一時又開始懷疑溫名花是真附身還是演的。 溫名花還在哭哭啼啼地說,“狗勤啊,我見到你爹,可是他下輩子做不了人了,你知道你大姐埋在哪里嗎?得把她找回來啊,在下面,她纏著你爹,不讓他超生啊,她旁邊還領著個小姑娘呢,臉青青白白的,就一直,就一直瞪著你爹,瞪著……” 這話斷斷續續的,像是不正常的人說的話,下面的村民聽了一頭霧水,林家老娘生的都是兒子,哪里來的大姐。 林家勤聽了卻心頭顫了又顫,詫異又震驚,他確實有個大姐,那是他爹娘第一個娃。 但是當時時舊社會,還在地主爺家討生活,大姐長得好,從小就被地主瞧上。 他爹為了一家人的日子,把才十四歲的大姐給七八十的老地主做小的。 可這在舊社會,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老地主起初對大姐是真喜歡真疼愛,后來大姐生了個娃娃,許是因為地主太老了,那娃守不住,沒了。 老地主一家都是該死的,不把院子里那些小的當人看。 年紀輕輕的姑娘在院子里,再后來那老地主的兒子,看上大姐,就把大姐強要了,也生了個娃娃。 但是孩子生出來后,大姐整天瘋瘋癲癲的,罵爹娘,罵地主一家,整天沒個安寧,唯獨對那個娃娃才能好聲好氣。 可娘倆命也不長,不久就是戰爭,老地主一家卷鋪蓋跑了,留瘋癲的大姐在家里,覺得帶走她,一路上費事兒,而且怕泄露蹤跡,再者生的又是女娃,帶不帶都是別人家的,索性不帶了。 而林家爹娘逃跑時,要帶三個兒子,那時林家三個弟兄都還小,只有爹娘兩個,不得已拋下大姐。 再后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鬼子進村,想想娘倆也都多半是兇多吉少。 聽了溫名花這話,林家勤頓時把剛剛的疑慮抹去,要不是老娘附了身,溫名花怎么會知道他們家大姐的事情?還知道得這么清楚。 要知道這件事情,連他家小弟都不太清楚,那時候小弟才幾歲,長大了壓根忘記還有大姐這件事情。 除了自家人,天底下壓根沒人知道這些事情。 就是林家勤的媳婦兒,也只知道以前在舊社會還有個大姐,但是沒了,更多的就沒有了。 林家勤不想說,所謂家丑不可外揚,而且他現在是站對了山頭,在舊社會當過地主家狗腿子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家勤握緊溫名花的手,語氣有些顫抖,“娘,我會照辦的!我一定給你們都多燒些紙,回頭再找人給她們超度,讓爹可以投胎!” 溫名花說:“還有啊,你聽娘的話,以后別再刮大隊的米糧,別再貪村民的福利,這都是缺德事兒!會有報應的!別再這么干了!” 林家勤和林東海相視一眼,臉色難堪。 旁邊的村民聽了這話,議論紛紛,“什么米糧,貪什么?” 溫明雪在旁邊嚷嚷:“還能是什么,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娘最清楚!鐵定是貪了大隊的公糧唄!虧心事做多了,鬼都要找上門來了吧!” 溫名花握緊林家勤的手,“大隊的東西都是大伙的,咱要不得!還有梁書記的福利糧,你造孽??!全都泡水里了,那都是大家的米糧??!” 林家勤聽得臉色發白,大冬天的腦門上直冒冷汗,老底都被自己娘給揭穿了,想老娘一定是一直在看著,不然怎么知道那些福利糧,都泡在水里。 溫明雪一聽炸了,朝旁邊的人指指點點喊著:“你們不都是小林莊的嗎,這還不派人去找找,林村長老娘顯靈了,都說福利糧泡水里了!” 村民頓時也想炸開了鍋,“福利糧,今天不就是來領福利糧的嗎?” “怎么會泡水里?” “梁書記不是要來發福利糧嗎?” 眾人朝梁深暉的方向看去,梁深暉再次打開喇叭,“我剛剛想跟大家伙說的就是,咱們的福利糧不見了?!?/br> “那快去找??!村長老娘顯靈了,說就在水塘里呢!”頓時便有一窩人跑去水塘找福利糧。 林家勤臉上煞白,但還是不認,“娘,你胡說什么?”握著她的手,覺得自己老娘總是會偏心自己的。 溫名花見差不多了,苦口婆心道:“你記住娘的話,干虧心事,早晚是要遭報應的!你爹讓我來送信,你要記著,記住娘的話,這樣娘才能瞑目??!” 林家勤苦著一張臉沒說話。 溫名花沒再說話,而是像抽了魂魄一樣,漸漸平靜,最后手從林家勤手里抽出來,垂到身邊。 溫明雪在旁邊大聲喊,“姑奶奶,姑奶奶你回來,別被帶走了,快回來??!” 過了小半會,溫名花像是剛睡醒一樣,慢慢睜開眼睛,環視一圈,看著抱著她的林家勤,再看看旁邊圍著的人。 忽然驚坐起來,嫌棄地瞪了林家勤一眼:“村長,你這是干什么!摟摟抱抱的,就算我半老徐娘一個,也不能吃我豆腐??!” 旁邊的人在笑,林家勤卻是一點笑不出來。 “不過,我這是怎么了?”溫名花仿佛無事發生一樣,“我怎么會坐在這里,屁股都快凍僵了?!?/br> 溫名花被溫明雪攙扶著站起來,揉揉屁股。 溫明雪跟她說,“我的姑奶奶,剛剛你被村長老娘附了身,胡言亂語了好一陣呢,都不記得了?” “什么,什么附了身?”溫名花一臉納悶,“這都什么年代了,新社會了,不是舊社會,還附身呢,這世界上哪有這些東西,咱是無神論??!” 眾人見溫名花全然忘記了剛剛的事情,且清醒過來的溫名花,和剛剛完全就是另一幅模樣。 剛剛的溫名花,不論是姿態、臉上的神色,還有說話的聲音,都全然是林家勤老娘一模一樣的腔調。 雖然她不承認,卻更加信以為真。 林家勤瞪向林東海,有些慌張,林東海胸有成竹地走到林家勤身邊,在他耳邊輕聲保證,“叔,您放心,那池子里的福利糧,昨天我已經讓人撈出來了,不在那里?!?/br> 林家勤扯動唇角,幸好他們早覺得那地方不隱秘,給騰出來了,這下看他們能找到什么。 就在這時候,剛剛去找米糧的那一窩人馬又回到大隊大院,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找到了找到了!福利糧全在池塘里,全都泡壞了!狗丨日的林村長,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兒!” 第一零九章 109 林家勤聞言, 心肝都顫成了兩瓣。 看向林東海,林東海有些手足無措,明明全都移走了, 怎么可能, 怎么還會有! 以前的糧米, 他們會拿去變賣成錢票,但這福利糧,林家勤是本著毀了也不給梁深暉做好人的打算,所以才想出釜底抽薪這一招。 看著氣勢洶洶沖進來的村民,林家勤忽然有種蓮花寶座要搬家的恐慌。 對靠老天爺吃飯的農民來說, “粒粒皆辛苦”的不容易是根植在腦海中的,當看到福利糧從水里撈起來的時候,心里就跟在滴血一樣痛。 那些糧食,可都是他們一鋤頭一鋤頭墾出來, 一鐮刀一鐮刀割出來的,每一粒金燦燦的谷子, 都像黃金一樣寶貴。 剛剛看著福利糧從水池里撈出來, 冰冷的池水往下淌, 還帶著稻谷的濃白色, 眾人氣得緊咬后槽牙, 把林家勤撕碎的心都有了。 溫明曦和溫明嬌往后退, 給找茬的村民讓出一條道來。 溫明曦視線往大院大門口看去, 稍稍一瞥,便一眼看見人群后穿黑色皮革上衣的韓羨驍。 她伸長了脖子踮起腳尖看他,朝他微笑。 韓羨驍也看到了她, 朝她頷首點頭。 今天的衣服是溫明曦特意挑的, 一來穿軍大衣在這個地方太顯眼了, 一看就跟其他人不同,加上他人高馬大,軍綠色衣服一上身,氣勢就出來了。 溫明曦一點不想他摻和這件事,雖說他也有出主意,但他們自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讓他沾手,免得回頭不知道怎么被傳話。 二來溫明曦也是有私心的,她愛看他穿這件黑色皮襖子,領口兩條毛領,他肩膀夠寬,穿在他身上也是有種難言的氣勢。 這要是再過幾年,穿這衣服騎機車,溫明曦想想就覺得帥氣。 溫明嬌在旁邊砸吧嘴,輕笑說,“四姐,你和姐夫,怎么搞得好像還在搞對象一樣呢?!?/br> 看他沒再往前湊熱鬧,溫明曦收回眼神,回她,“有嗎?” “有!怎么沒有!”溫明嬌說,“瞧瞧你倆看對方那眼神,那黏糊勁,我就沒在結婚這么久的人身上看過,你們倆都結了多少年了,有六年了吧!還這樣…” 黏糊,哪里黏糊了,不就是對上眼神致意一下嗎,溫明曦堅決不認。 “亂說,我們這是在打招呼!” 溫明嬌嘖了又嘖,“得了吧,你倆小學生呢,還打招呼,姐夫看別人可不是這樣,只有你?!?/br> 溫明曦被她說得臉紅。 溫明嬌像抓個正著一樣,“看看你,我說對了吧,說到姐夫你還會臉紅,哪個結了這么久的夫妻還這樣?” “而且二哥也跟著姐夫走進來呢,就走在姐夫旁邊,你怎么不跟二哥打招呼,剛剛可只有我跟二哥招手呢!” 溫明曦發窘,她剛剛確實壓根沒看見溫明陽來著。 溫明陽一大早和韓羨驍一起出發,去把撈起來的福利糧推回水池里。 昨天韓羨驍去大隊的騾子隊走了一圈,隊上只有兩頭騾子,一頭只聽張拐李使喚,另一頭不認人,那么多米糧,要運的話,只能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又要搬又要躲又要運,還要避開巡邏的民兵,肯定走不遠,且偷偷運了幾天,都是在夜里。 現在北大荒已經貓了幾個月的冬,沒有農活,騾子都賦閑著,白天壓根沒事干。 韓羨驍會騎馬,騾子自然也不難,抓了把糧食喂它,摸摸它的騾腦袋,然后搬了幾袋子米糧放在板車上。 手上輕輕一揚,騾子就噠噠噠走了。 出了騾圈,韓羨驍沒再指揮它,就讓它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