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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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原本凝固的氣氛,被黎文靜給戳破了,安衛君看向黎文靜,小姑娘裂開了嘴。 安醫生看黎文靜抱著包袱的樣子,“你這是?要回學校?” “沒呢,沒事到處走走?!闭f著從懷里的包裹掏出一塊桃酥,塞給安衛君,“我媽自己做的,可好吃了,你試試?!?/br> 安衛君張嘴就咬下去,“好吃!”眼神很羨慕,“真好,我爸媽比我哥還忙,家里從來沒出現這些東西?!?/br> 安衛國手插在兜里,“你要是不好好讀書,將來分配到鄉下去,別說桃酥,米飯都見不到?!?/br> “烏鴉嘴!” 黎文靜捂著嘴偷笑,“你們兄妹倆真有趣。不過,這是怎么了,怎么大街上把我們meimei都說快哭了?!?/br> 安衛君委委屈屈地訴苦,“我作業做不會,出來走走散心,我哥就罵我呢!” 黎文靜“哦”了一聲,眼珠子一轉,勸安衛君說,“你哥哥是主治醫師,在醫院忙,他也是擔心你?!?/br> 抿著嘴想了想,有些為難的樣子,“這樣吧,雖然我學歷不及你哥,但多少也是個大學生,教你做題還是會的!” “真的嗎!jiejie!”安衛君欣喜若狂。 安衛國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回家我教她就得了,你有事的話……” 黎文靜拍拍胸脯,“我沒事兒,現在到處還在運動,我們在學校,也是上一天課歇一天,空閑很多,我待著也無趣?!?/br> 安衛國點點頭,“那好,麻煩你了?!?/br> 安衛國下午還得上班,安衛君帶著黎文靜回了家。 晚上安衛國回來,打了飯回來給meimei吃,兄妹倆吃飯的時候,安衛君嘰嘰喳喳說著下午黎文靜教她做題的事。 “文靜jiejie真聰明,又好看,腦子又好使,那些題她一說,我就都會了,我覺得講得比你還好呢?!庇H哥哥講題的時候,總是缺乏耐心。 安衛國點點頭,“那你有沒有謝謝人家,教你這只蠢豬?!?/br> 安衛君皺眉瞪他,“文靜姐就不會像你這樣損我,我喜歡她教我,她說以后有空都會過來教我學習,反正她學校離這兒不遠,咱家又總是沒人,我答應了?!?/br> 安衛國覺得有點不妥,“你怎么謝謝人家,讓人家一個大學生百忙來教你,不太好吧?!?/br> “不會不會!”安衛君擺擺手,“文靜jiejie說她閑著也是閑著?!?/br> 說著又皺眉,“哥,你不知道,文靜姐其實很可憐的?!?/br> 安衛國抬頭看她一眼,有在聽的意思。 “文靜姐說,小時候她也經常不懂做題,回家她mama還要讓她做家務,不讓她讀書,家里人又偏心她的jiejie,所以她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念書念出頭!每天回家就一個勁溫書,她說他們家還沒有電燈,好可憐,她是拿著油燈讀書的!” 他們住家屬大院,自安衛君記事起就已經通電了,難以想象用油燈看書,多壞眼睛啊。 “你看她多牛啊,現在不是成功了,離開那個小地方,到我們金城來了,我喜歡這樣的jiejie!” 安衛國點點頭,覺得是挺勵志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黎文靜得空就到安家來找安衛君,教她做題,到點就走,也沒見過她父母。 時常是安衛國回家后,聽安衛君說,才知道她來過。 有時候安衛君靜不下心來,黎文靜就把她帶到金城大學去,去學校的自習室,去學校的圖書館。 過了三月,天氣變暖,有時候還帶著她坐在學校的草坪上,靠著學校剛抽綠開花的樹,日復一日,安衛君的性子轉了不少,學習成績也明顯提高了。 四月下旬,小學考了期中測試。 五月初成績出來,安衛君成績名列前茅,拿著學校的試卷飛奔回家,攤開在桌上,等夜里安爸安媽還有安衛國回來,一個個顯擺。 安衛國拿起安衛君的試卷掃了幾眼,“不錯,有進步?!?/br> 安衛君撇撇嘴,“何止是進步了,我這算飛躍了吧,我以前是班里倒數的?!?/br> 安媽笑得合不攏嘴,原以為家里有一個學習好的,剩下一個準不成氣候,沒想到女兒倒也行。 “我聽閨女說,是你的一個朋友在教她,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br> 安衛國說行,第二天出門的時候,跟同樣要去上學的meimei吩咐,“這周末她要是來了,跟她說中午留下來,咱請她吃頓飯?!?/br> 安衛君高興得飛奔去了學校。 * 周六這天中午,安家兩兄妹請黎文靜去了國營飯店吃飯。 嘰嘰喳喳吃飯,都是安衛君和黎文靜在說話,黎文靜有時會看安衛國一眼,巧笑嫣然地看他,但不怎么把話題拋給他。 吃完飯,黎文靜還搶著要結賬。 “不行,這事兒就舉手之勞,怎么還能要你們破費,不然我們一人一半吧!”黎文靜說。 安衛君在旁邊跺腳,“文靜姐,你就別跟我哥客氣,他是有工作的人,我們都是學生,他出錢天經地義,一頓飯而已,出不了他的血?!?/br> 黎文靜還是堅持,“不成,我不想欠人情啊?!?/br> 安衛國說,“這頓飯就是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meimei的照顧的?!?/br> 安衛國說著從兜里拿出錢票出來數,黎文靜也拿著錢票出來,“我來,服務員,拿我的?!?/br> 安衛國伸手要拿給國營飯店的服務員,黎文靜眼疾手快,伸手搶在他前面,兩人都出手突然。 細膩的手碰上一雙男人的手,有一股燥熱在流動,兩人各自飛快收回手,黎文靜紅著臉微微低頭。 安衛國輕咳一聲,再次伸手把錢票拿給服務員,這次黎文靜沒有再出手了,只是兩頰生粉韻,原本就白皙好看的臉,襯得更奪目了。 安衛國一晃神,頃刻又收回神,站起身來說,“吃完了那就走吧,回去?!?/br> 三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安衛君還小,讀不懂成年人那些不一樣的情愫,路上碰見同學要去打排球,和安衛國和黎文靜打了招呼。 黎文靜說,“平時一直看書,周末打打球挺好的?!?/br> 安衛國也說,“去吧,別忘了回家?!?/br> 安衛君一溜煙地和同學飛走了。 黎文靜兩手交疊在身前,手指擰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羞澀和不好意思。 安衛國問她,“你怎么會來金城讀大學?和明嬌約好的?” 黎文靜露出一點惆悵的神情,但很快就釋懷一笑:“小時候,我們家隔壁有個老師,是個大學生,我經常聽他說他讀大學的事,就特別向往?!?/br> “后來讀書,我媽說女孩子嫁人更重要,讀書讀到能認字就夠用了,但我不信,我初中畢業后就被分配去了廠里工作,起早貪黑,我想讀書,但那時候碰上運動,沒了機會?!?/br> “我就偷偷學,但沒了高考,只有工農兵能推薦上大學,我就在工位上做好自己,每年都評標兵,閑暇時還跟著組織去撿牛糞,撿啊撿,我把他們的辛苦活都攬到自己身上,大家對我印象好,心疼我,評選工農兵的時候,我就高票當選了?!?/br> 安衛國聽了有些感懷,“我學醫那會兒,也是這樣,什么辛苦活都干了?!?/br> “那不一樣?!崩栉撵o又露出惆悵的神情,“你學醫,是家里支持的,而我,我媽并不想我讀太高,第一個孩子才是寶,我是小的,他們還說,要是我姐能讀就好了,說我是走了狗屎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我是靠自己的!” 安衛國聽了有點動容,“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br> 黎文靜打斷他的話,“你不用解釋,我知道的?!?/br> 走著了兩步,沉寂了片刻,黎文靜又說,“抱歉,其實是我不應該說這么多,這些事兒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說的,你別笑話我?!?/br> 安衛國低頭看她,“怎么會呢,我敬佩你還來不及呢?!?/br> “真的嗎?”黎文靜露出一種極為感動且難以置信的神情,頓住腳步,和他對視,看得安衛國率先不好意思偏開了腦袋。 沉默著走到了海軍醫院門口,黎文靜抬頭和他說,“那我回去了,明天見?!?/br> 安衛國點點頭,本來已經往前走了,忽然回過頭來說,“我要去農場的醫院下鄉兩個星期?!?/br> 黎文靜聞言,紅了臉,“嗯,那兩個星期后見,你meimei,我會幫你看著的,你放心?!?/br> 安衛國“嗯”了一聲,“麻煩你了?!?/br> * 黎文靜沒想到,兩個星期后,會在金城大學的教學樓下遇見安衛國。 她一個人抱著書走到樓下,看見站在樹下的安衛國,立刻飛奔過去,“安醫生,你怎么來我們學校了!” 安衛國笑笑,“以后別叫我安醫生這么見外了,我是專程來謝謝你的?!?/br> 黎文靜低頭,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那我喊你什么?!?/br> 頓了許久,才又開口,“衛國?” 安衛國“嗯”了一聲,心有余悸地說:“要是沒有你幫我看著衛君,這次回來,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兒?!?/br> 這年頭學校里戴紅袖章的人扎堆,大的帶小的,小的又愛跟風。 前段時間,初中的學生帶著小學的學生下了課搞運動,這運動從六十年代發展到如今,早就變了味。 一群年輕氣盛的孩子在街上碰見,運動搞著搞著就開始打架,那都是往死里打,學生里傷了不少。 得虧那天安衛君和黎文靜有約,才沒跟著湊熱鬧。 黎文靜低低頭謙虛,“就是碰巧而已?!?/br> 安衛國從兜里拿出一張鞋票,塞到黎文靜手里,“我看你的鞋有點破了,你拿著這票,去換一雙吧?!?/br> 黎文靜柳眉倒豎,捏緊手不肯接,“衛國,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幫衛君是湊巧,不是為了拿你的好處,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安衛國嘆氣,“這是對你的感謝,你應得的,你不要想那么多?!?/br> “我喜歡衛君,幫她我很樂意?!崩栉撵o撅撅嘴,“你這樣,這樣是對我人格的侮辱?!?/br> 安衛國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不知道她居然這么正直。 雙方沉默了片刻,黎文靜先冷靜下來,語重心長地跟他說,“衛國,這件事就翻篇不提了,你既然讓我不喊你安醫生,那以后我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不該計算得這么清楚的,不是嗎?” 安衛國默默收回了手中的票。 黎文靜盯著他的臉,有些心疼地說,“你看你一個城里人,跑去下鄉這幾天,都憔悴成什么樣了?!?/br> 黎文靜推推他的手,“你快回去休息吧,別來這里和我耗著了,快回去休息,你看看你這臉,胡子都沒刮?!?/br> “真邋遢!” 兩人相視而笑,安衛國臨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文靜,你真是人美,心靈也美?!?/br> 黎文靜嬌嗔了他一眼,沒接話。 送走安衛國,黎文靜大大伸了個懶腰,捂著嘴笑了好久一會兒,走回宿舍的路上,笑得特別得意。 安醫生這么好的家世,她溫明嬌憑什么,黑煤球似的,憑什么能和安醫生搞對象。 回到宿舍,宿舍的舍友正好要去吃飯,但是誰也沒喊黎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