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番外做只貓做只狗不做情人(上)
正文劇情在磨,先發點怪東西上來開開胃(bushi 津村誠二是一家已經開辦十多年的老牌寵物醫院院長,有二十多年的從業經驗。這么些年過來,已經見識過各種行為怪異,個性迥異的患者的他,面對任何突發狀況,他都相信自己都能夠處理妥當。 顯然,建立這份信心時,他還沒有遇到眼下他職業生涯的最大挑戰。 這只貓依靠初見時的安靜乖巧,以及出類拔萃的外貌,成功迷惑了醫院所有人,以至于大家沒有一個人在它暴起作亂時及時攔住。等它把醫院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貓狗都摁著錘了一頓后,津村誠二才和護士還有那位對這只貓的真正德行一無所知的監護人合力將他關進辦公室隔離。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他看著那只體型龐大皮毛油亮的長毛白貓正蹲坐在辦公桌面上慢條斯理給自己舔毛。和他們這些因為安撫驚慌得亂成一團的動物,弄得滿頭是汗的人類一比,姿態格外的閑適自在,全然看不出是造成醫院大亂的罪魁禍首。 回想之前它在醫院內東奔西跑,上躥下跳的可怕身姿,津村誠二不由得搖了搖頭,又叫人在辦公室門口盯著它之后,才背著手走到大廳。這里剛穩定下來,而那位監護人和無辜受牽連的幾位患者家屬道歉后正在和護士交談,側著身子低著頭,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這位監護人總是會讓津村誠二想起前些天晚上和自己太太在家看最近黃金檔播出的那部時代劇女主演,細白的面孔,烏沉沉的眼睛望過來時像是落了一陣陰郁的冷雨。當時看得入神的太太還在不由自主地感慨,女演員有群山顛覆般驚人的美貌,哪怕是不高興的表情做出來也無比迷人。對電視劇內容有些提不起興趣的他當時注意力并不在電視上,只是聽到太太的話后,為了能夠搭上腔才抬頭看了一眼,記住了那張皺著眉不言不語的臉。 那時候他其實對太太的話沒有多少感悟,只是囫圇了兩聲點頭認可,可到了這會兒,他突然就對那番話有了一種切實的體會。 走了會兒神,護士走過來提醒才想起正事。那張叫人過目不忘的臉正轉了過來看著他,直直地看著,讓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番,“那個……”他記得她姓五條,是個年輕而且富有的大小姐,掏錢掏得異常爽快,過來還沒做什么就已經賠了一大筆錢。也得益于她出手闊綽,受到驚嚇的患者家長這才沒在醫院里造成更大的危機,“五條小姐,我們剛才說到為您的愛寵尋找新的領養人對吧?我可以問一下為什么嗎?”有了這一層關系,他秉承著不虧待任何一位衣食父母的態度,親切地避開了那身價不菲的貓造成的一切事故。 她面色猶豫,開口說:“這只貓并不是我養的?!?/br> 他噎了一下,“……是撿來的嗎?” “是的?!?/br> “那您一定很受動物歡迎?!碑吘鼓侵黄獠缓玫呢堉辉谒磉叢棚@得有那么點欺騙性的乖巧,能關進辦公室怎么說都得多虧了她的引導,她人進去,那只貓才豎著尾巴,屁顛顛地跟著進去。想到這,津村誠二又委婉地問,“沒考慮過親自收養嗎?說不定是這只貓和您有緣份才讓您遇到?!逼鋵嵳嬉f的話,就憑這只貓的脾氣和德行,找領養,十有八九要砸手里,醫院接過來完全就是一份燙手山芋。 “這只貓不太喜歡我的孩子,”她為難道,“而且我也沒有養過動物,恐怕沒有能力領養它?!?/br> “原來如此,”津村誠二略顯驚訝,忙改口說:“養寵物并不是很難,尤其是像五條夫人您這樣有耐心,脾氣好的人,是很容易上手的。不過考慮到您家里的情況,確實養起來也是比較困難。我們醫院說實話,目前沒有能力承擔寄養的工作,但我們可以為您發布領養的通知。這段時間,您可以在家給他單獨隔離起來,有任何領養人的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告知您,您看怎么樣?” 話音剛落,她的面色有些欲言又止,眉頭皺得更緊,可沉默了半晌,她最后只悶悶地說了句,“那好吧?!?/br> 津村誠二不依賴語言和各種個性的病患打交道多年,深知肢體動作,語氣神態比人類出口的話更加重要。一見她神色不對勁,立即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剛才自己說出口的話。為了不得罪這名大客戶,即使當即沒回味過來哪里說錯,也立刻打算給自己找點補。 正要開口,身后忽然傳來護士們壓低了音量的驚叫。 一回頭,那只本來應該被關在辦公室的白貓舉著和雞毛撣子似的尾巴,邁著小碎步,直直地往他這邊走來。見識過它兇狠的一面,津村誠二連忙往旁邊避開,從護士那拿過手套以防萬一。結果那只貓趾高氣昂地走過,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徑直往不遠處站著一動不動的人跟前走,態度親昵地蹭著她的腳踝。再抬起腦袋,用那雙藍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毛茸茸的尾巴繞在她的小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她的皮膚。 他真的很難相信這不是她的貓,“五條夫人……” “我先帶他回去吧,”低著頭和貓對視了一會兒的女人松開眉毛,嘆了口氣,“如果有領養的消息,可以聯系我?!眲傉f完,就聽見這貓拖著聲音喵了一聲,隨后直起身子,兩只貓爪扒在她的腰間,怎么都不撒手。 津村誠二福至心靈,“請問需要一些貓咪科學喂養的參考書嗎?雖然只是短暫的呆上一段時間,也會有需要一些常識指導,我們這有詳細的資料,有需要的話給您準備一套,另外還可以再給您送一點貓咪需要生活用品?!?/br> 她扶著那只掛在自己腰間的貓,最后實在是拗不過才將它抱起來,轉過臉無奈地說:“拿給我吧?!迸吭谒龖牙锏呢埡拖惹白魍鞲5哪优腥魞韶?,老老實實地在她懷里呆著,拿腦袋在她肩頭蹭來蹭去。 津村誠二遞資料時,它正伸爪子在扒拉放在柜臺上的招財貓,對此他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笑呵呵地送走了這位財大氣粗的客戶。 坐在柜臺后的護士小聲問了一句:“真的要發領養通知出去嗎?” “發吧,一五一十地描述就行?!彼槐菊浀卣f。 “好的?!弊o士心領神會,在通知欄內備注添加上了一行小字——絕世兇獸。 “估計過不了兩天就會撤掉?!彼仙裨谠诘卣f。 “果然貓也是有審美的,”他聽見有護士在一邊小聲嘀咕,“完全能夠理解為什么會抓著這位不放,那張臉可以說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動物,殺傷力都巨大?!?/br> “只是看外貌的話未免太膚淺,”眼看職業生涯的這道坎平穩地過去,甚至可能迎來新的業績,津村誠二氣定神閑地將雙手插進外衣口袋,轉身往回走,慢慢悠悠地說,“那只貓給自己找的可是心軟的財神,活生生的惠比壽?!?/br> 沒過兩天,這位心軟的惠比壽就帶著津村誠二的職業生涯之敵重返醫院撤銷領養通知。這一次她并不是獨自出行,身邊還跟著一個外表精干的中年女人和一個黑頭發滿臉好奇的小孩。 津村誠二出來時正巧聽見那中年女人稱呼她為律子小姐。 他眼珠一轉,臉上陪笑,立即迎了上去,“律子小姐,有什么可以幫您?” 她聞聲抬頭,“我打算領養它?!?/br> “真是——”他眉開眼笑,“幸運的貓咪啊?!?/br> 不過還沒喜上多久就聽見她說:“這次來想給他做個全身檢查?!?/br> 身后的護士們頓時如臨大敵。 津村誠二面色不改,眼睛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五條律子身后那個中年女人手里提著的貓包。透過貓包半透明的網格窗,他看見那只白貓正四腳朝天地仰躺著,悠閑地在里面伸懶腰,儼然一副拿穩鐵飯碗的得意嘴臉。他是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又有前車之鑒,見這只貓一放出包就開始貼著五條律子撒嬌,便順勢提議體檢時讓五條律子全程在一旁陪同,美其名曰,動物都需要安全感。 五條律子摸了摸貓的腦袋,在它閃閃發光的注視下點頭答應。全程哄小孩一樣在旁邊不間斷地夸它。檢查耳朵很健康沒有耳螨,就夸它是個愛干凈的好孩子,沒有皮膚病,就夸它是個身體健康的寶貝,它一動不動地讓醫生檢查牙齒,她也就跟著夸寶貝很聽話。 這只貓就這么在她一聲接著一聲的寶貝中逐漸迷失自我,抽血時也忘了掙扎。做b超的時候,儀器在他肚皮上來回滾動也沒吸引到它半點注意力,他的眼睛就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樣,一刻不停地跟著她打轉。直到體檢結束,它都沒反抗一下,這讓其他見識過它拆家本事的醫護人員嘆為觀止。 等血檢結果的時候,五條律子抱著賴在自己身上不動的貓和津村誠二閑談,她的手就放在它身上,肚子里咕嚕咕嚕的聲響頓時大得像發動機。 津村誠二饒有趣味地看著那只攤在她膝頭的貓,“他不吃貓糧嗎?” “嗯,一點也不吃,”五條律子摸了摸它的下巴,看它舒服地瞇起眼睛爪子張開在她身上小幅度踩奶,頗為困擾地說,“現在基本上是給他喂魚生和去掉調味的飯菜,有些擔心它的身體?!?/br> 他看了一眼它鼓鼓囊囊的肚皮,寬慰道:“到目前為止,它可以說很健康。自制飲食的話除了要稍微注重營養配比,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br> “那它總是想跑到床上睡覺,這也是正常情況嗎?” “貓咪總是有自己的想法,想睡在哪里確實也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br> “它總是會爬到我床上,”她低頭看著一直在自己身上瞇著眼睛假寐的貓,沒等看上多久,它忽然睜開眼,用那雙透潤的藍眼睛目不轉睛地回望,然后細聲細氣地喵了一聲,聽著極為粘人。她像是走了一會兒神,神色愣楞的,撫摸白貓的動作都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偶爾會嚇到我?!?/br> “如果養貓的話,遲早要習慣這點,貓總是神出鬼沒?!苯虼逭\二用著一種“果然是新手養貓”這樣的感慨語氣說。 二人閑聊沒多久,那個被她稱作惠的小男孩跟著跑了進來,湊到她跟前說:“mama,我也想摸摸貓咪?!?/br> 在惠眼巴巴地注視下,五條律子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上躺著的貓,用著商量的語氣問:“讓惠摸一下,好不好?”聽見她問,白貓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隨后翻了個身,嘟嘟囔囔地把屁股懟到了惠的面前。 津村誠二有些新奇地看著,“看來您的孩子和它現在相處得不錯?!?/br> “目前也只能說還可以,”她留心注意著小心翼翼摸貓的惠,面上不自覺地帶出幾分淺笑,“它最開始不太喜歡惠,總是呲牙咧嘴地兇他?!?/br> 他笑著說:“大概是不太喜歡小孩子?!?/br> “所以最初沒辦法養它?!?/br> “貓咪不喜歡我嗎,mama?”惠聽見后,靠著她的腦袋抬了起來,眨著眼睛問她。 “可以讓你摸,就代表它是喜歡你的?!苯虼逭\二認真地解釋。 “沒錯,貓咪是喜歡惠的,”五條律子伸手摸了摸惠的腦袋,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我們惠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痹拕傉f完沒多久,膝蓋上的貓蹭地站了起來,嚇了惠一跳。 “律子小姐——”以為這貓又犯病了的津村誠二立刻站起身。就在他正要去搭一把手時,他看見那只白貓趴在她的肩上,拿鼻子蹭著她的臉頰,舔了她一口。 “……請不要緊張,”五條律子哭笑不得地抱著縮到一邊的惠和扒著自己不放的貓,解釋說,“它只是……想撒嬌?!闭f完湊過去又親了一口白貓的腦袋,“不可以只親一個,真是沒辦法?!?/br> 看著貓和惠大眼瞪小眼,津村誠二大開眼界,由衷地說:“您的家里往后一定很熱鬧?!?/br> 她聽完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為什么,津村誠二總覺得她并不習慣笑,笑容在她那張郁郁寡歡的臉上像是件極為奢侈的物件,即使出現那么一次,也猶如火星子一般眨眼就被吹滅。 隨后,只用帶著余熱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惠,輕聲說:“但愿吧?!?/br> 臨走那只白貓說什么也不進貓包,趴在五條律子的懷里紋絲不動,實在勸不動的她只好抱著貓離開。在柜臺結賬時,它對著柜臺后坐著的兩雙好奇的眼睛晃了晃腦袋,又伸出爪子扒拉了兩下那只換了個方位擺著的招財貓。貓爪轉軸又轱轆轱轆地轉起來,護士一臉無奈地目送著這只一臉無所畏懼的貓離開醫院。 這只貓在醫院一戰成名,津村誠二總能夠聽到醫院的醫生護士在談論它,當然,話題最后都會回到那位財大氣粗的監護人身上,永遠是人,這是避不可免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幾天后再討論,談到的,是這只貓失蹤的消息。 五條律子剛在醫院預約了生物芯片和成貓絕育手術就發現家里的貓不知去向,查監控找了兩天依舊下落不明,到醫院發尋貓啟事也沒有任何有用的回音。 “請打起精神來,如果是因為發情跑出去,等發情期過了,有可能會回來?!毖劭粗罂蛻艟瓦@么打了水漂,津村誠二強忍著心痛,用經驗安慰已經眼眶通紅的五條律子。她看起來像是一直沒怎么休息好,疲憊不堪,神情悒郁,幾日前在她眼里見到的笑意像是在海岸邊被沖刷得一干二凈的沙灘,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那再領養一只怎么樣,”開口的是陪同她一起來的一個外表古怪的年輕男人,一頭銀發,帶著一副墨鏡。墨鏡后面一雙透亮的藍眼睛定定地看著她,高大的身體倚著柜臺撥弄招財貓的爪子,“養一只一樣的?!?/br> “我不要?!彼齽偺詈觅Y料,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就氣沖沖地頂了回去。 “那就不養,不要生氣嘛,”他伸手去摸她的臉,她沒好氣地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被他反握住,“等會兒再陪你去附近走一走,再碰碰運氣怎么樣?” 聽到他這么說,她瞪著他的眼睛這才收回去,并沒有搭腔,只是對津村誠二說:“如果醫院有別的消息,請一定要通知我?!?/br> “會有消息的,別難過?!彼脵C和她十指相扣。 她側過去看著他的臉頓時紅了半截,聲音悶悶地,“……我不想跟你說話?!?/br> “那我想跟你說話,聽我說就好,”有他打岔,他們在醫院并沒有呆上太久,她被他攬著肩離開,走時還能聽見他拖沓的語調在不怎么走心地勸她,“……說不定明天醒來,就會在家里看見它回來了?!?/br> 二人依偎著離開的背影,看起來親密又疏離,也許是情人。 醫院又議論了許久,對著短暫出現在這里的兩個陌生人。 唯獨津村誠二對著尋貓啟事上那雙藍汪汪的眼睛發呆,“真可惜?!?/br> “不覺得他們很像嗎?”有護士說。 “他們?” “貓和后來出現的那個白頭發男生,眼睛很像誒?!?/br>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只是眼睛的顏色像吧,不過對方說不定正是因為這點,才覺得親切?!?/br> “那如果是這樣,貓找不回來,會很難過吧?” 津村誠二抱著手臂,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有那位本人在身邊的話,很難說會難過多久,說不定沒幾天就忘了?!?/br> “院長一看就不了解女人,”護士撲哧笑了一聲,“對女人來說,未必貓沒有情人重要誒?!?/br> “哪有這樣的?!?/br> “就是有啊?!庇凶o士跟著附和。 “那要這么說,當情人還不如當只貓?!彼蝗幌氲搅宋鍡l律子那天坐在他辦公室里,低著頭,凝望貓的似喜非喜的神情。 他茫茫然地想了想,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