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那天過去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表面看著沒什么變化,她依舊深居簡出,留在家里安心當親弟弟的情婦。但又其實好像有什么變了,她的交際大幅度減少,手機失去了作用,怎么都不會聽見提示音。而出去時,身邊跟著的人又多了一個——一個五條家的中年女人,也是咒術師。 五條律子細細想了想過去的幾個月,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跟著加重了一些。 她坐在書房里望著窗外靜悄悄的露臺,雪化了,冬天沒過完就死了一批原本好端端的盆景,傭人又養了些新的花草,枝條趕在初春時抽了新芽,深深淺淺一片綠,生機勃勃得有些欲蓋彌彰。她掃了一眼玻璃上倒映出來的臉,好像沒什么變化,但幾乎快認不出來那是自己,愣愣地收回視線。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她摸了一下發熱的耳朵,一口氣悶掉了手邊的酒。 這是那件事發生后不久她養出來的新習慣,為了抵抗失眠多夢,也為了麻痹她抗拒的本能。五條悟偶爾會在和她發生關系時不帶套,盡管他說吃了藥,但她依舊會感到不安,總是從夢中驚醒。她不斷地夢見自己懷孕,夢見自己生下了證明她的人生徹底畸形的證據。浸入皮膚深入皮rou之下的恐懼伴隨時間慢慢累積,讓她愈發難以入睡,酒精不得不成為她唯一的良藥。 “jiejie?!蔽鍡l悟的聲音總比他的人要來得快,以前五條律子總是覺得在聲音和人之間這短短兩秒內最難熬,仿佛被拉長了好幾倍,總是硬生生地熬著?,F在喝完酒后,暈飄飄的酒勁一上來,她被迫只顧著自己,顧不上別人。 五條悟進門后一眼就見斜倚在沙發里兩頰醉紅的五條律子,她循著聲音望向他,眼睛像是含著層水霧,在看他,可眼里顯而易見的沒有他,“在喝酒嗎?” “嗯,”她舉著空酒杯對他晃了晃,晃得身體也跟著動了,慢悠悠地站直,手還沒落下她就被他撈進了懷里。她將手臂掛在他肩頭,仰起頭,臉上浮著一層漫不經心的笑意,眼神看花了也沒能停到他身上,“你怎么回來了?” “今天放假,之前說過的?!蔽鍡l悟低頭吻了吻她帶著些酒氣的嘴唇,被她目光一掃,又覺得不太滿足,于是摟著她加深了這個吻。她搭著他的肩膀躺進他懷里,乖乖張開嘴好讓他把舌頭伸進來糾纏舔吻。 不過酒精并不是萬能的,不到夜深五條律子就會醒。她又會看見五條悟,看見他的影子罩在自己身上,她除了他的注視之外什么都看不見,除了他的身體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喝酒,酒精在她口腔里停留時她只能嘗到大量的苦味和辣味。但她更不喜歡清醒時在五條悟懷里的自己,醒來時只會覺得自己喝的不夠多,根本蓋不過高潮來臨時眼淚漫進嘴里的那股苦味。 她從高潮里緩過神才發現他今天也沒有戴套,從身體里離開時,jingye混著體液黏糊糊地順著他抽離的方向流到體外,粘在大腿間。她皺著眉在他身下動了動,抓著他出了一層汗的手臂,聲音微弱:“悟,我很難受?!?/br> “去洗澡?”他摸著她發涼的臉,看她神色疲憊,直起身說,“洗完再睡吧,jiejie?!?/br> 五條律子被他抱著頭昏腦脹地泡進熱水里,身上所有緊扣的神經在這一刻泡得松脫。她半睜著眼睛,聽見有聲音從黑暗里傳來,聲音飄飄忽忽地靠近,幽幽地貼在她耳邊。她靠在五條悟得懷里,聽著他緩慢的心跳聲,張開嘴,就這么讓聲音從深處鉆了出來,“悟——”浴室內四溢的水蒸氣就像一個無形的罩子,罩在她身上,讓她呼吸的余地所剩無幾。她神思恍惚地說了好幾次,“悟……我不想這樣……”有滴溜溜的水珠在她臉頰上滑動,一時間分不清那是水蒸汽還是淚水。 她說話聲很小,也很模糊,五條悟沒怎么聽清,只好拿下巴蹭著她歪在自己肩頭的腦袋,“jiejie想說什么?”一邊說,一邊伸長手臂去握著她軟而無力的雙手,手指穿插進她指間,在水中慢慢蕩蕩地撫著她的虎口捏著她的手心。 “我……”她望著包裹著自己右手的那只手,話到嘴邊已經說不出口。 “怎么了?”五條悟得到滿足之后總會十分的有耐心。 “不舒服……”她聲如蚊蚋。 “哪里不舒服,明天要找醫生來嗎?”他幫她把肩上濕著頭發撥開,抱著她讓水浸沒她的肩膀,又去捧著她的臉摸她臉頰的溫度,試探她是否發燒。 “不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留在他手心里的臉卻越來越紅,“只是……不想再這么做,悟?!?/br> “怎么做?”他猜到了她的想法,摸著她的臉頰,循循善誘,“jiejie想要我怎么做?” “悟,”她的嘴唇抖了一下,眉頭緊皺,“我不喜歡你弄進去,那很不舒服?!?/br> “好嘛,jiejie不喜歡就不這么做,”性格內斂保守的五條律子將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宣之于口,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強烈的刺激,“雖然我很喜歡那種時候的jiejie,jiejie會很興奮喔,又濕又熱——” “別說了,”她皮膚一下就紅了起來,坐在他懷里動了一下,伸手去扶著他抱著自己的手臂,不安地說,“不要說這種話,悟?!?/br> “好啦,不說,”他喜歡她這種害羞的反應,于是捧著她的臉讓她側過頭,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下次我會帶套的?!?/br> 這并不是她最想要的回答,但她知道自己得不到更多,于是不再開口。 “jiejie,”五條悟不喜歡她的沉默,“來接吻吧?!?/br> 五條律子的眼睛動了一下,順著五條悟放在后背和腰間的手調整了坐姿,聽話地揚起臉,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去,像過去那些時候一樣。因為她的乖巧,他順利地將舌頭鉆了進去,仔仔細細地舔吻過每一個地方,又故意弄出一點聲音在浴室里回響。 看見她的臉在慢慢地升溫發紅后,他的手順著她的腰摸到了她圓翹的rufang上,慢條斯理地摸著,掌心里像是盛著一團綿綿的雪。胸口的皮膚上被他留了不少吻痕,重新挺立起來的深紅色乳尖附近尤其多,他揉得稍微用力,泛紅的皮膚上那些顏色漸深的吻痕就像是零星幾片花瓣,被他從花枝上摘下來丟到水面上飄蕩。她漸漸有些坐不住,弓著腰想要避開他的手。 “悟,”五條律子喘了沒幾下,又被他吻住,不得不推著他的肩膀制止他,“你怎么又……”他的yinjing正正好卡在了她大腿的縫隙中央,她扶著他的肩膀和大腿,想要從他身上起來,。 “因為jiejie說了點很吸引我的話嘛?!彼Ьo了她,重新將她拉回水中,“這次我可以帶套做?!?/br> “你都……很多次了,”她扶著他的手緊了又緊,不得不耐著性子輕聲勸說,“我好累,悟?!?/br> “好吧?!彼f是這么說,但yinjing直挺挺地立在她大腿之間,貼著她雙腿間有些腫脹的陰戶動了動,濕噠噠的沾滿了水,蠢蠢欲動得明顯。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說些什么,他總會得償所愿,“用……用手,”說這句話時,她的頭已經快要垂到水里去,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好不好?” 五條律子用過手幫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多數情況下都是他用來調戲她的一種手段。像現在這樣赤裸地坐在他身上坦然握著,還是第一次。以至于她兩只手剛握住就已經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去。他的yinjing在她手里rou眼可見的膨脹起來,一只手根本握不全,顏色是深紫色的,形狀猙獰又蠻橫,血管在掌心里劇烈跳動。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開始跳得飛快,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緊跟著一股腦地涌上了頭,讓她頭重腳輕,腦袋差點磕在他肩膀上。 五條悟知道她不會,也沒有強求,畢竟他不需要她會太多,光是她的撫摸就足夠讓他興致達到頂峰。他握著她的手慢吞吞地擼動,看她雙眼緊閉,睫毛顫抖,他將自己的額頭貼過去,靠著她,聲音一聲低過一聲,“jiejie,jiejie,”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身體也比平時緊張,貼在她手里的yinjing更是硬熱得和燒過的鐵一樣,“jiejie——”他注視著她的目光點著熒熒火光,一團團的火順著他的視線燒在她的皮膚上,燒得她頭暈目眩。 她無法睜開眼睛,浴室里彌漫的水汽變得異常的渾濁,混進他的喘息里,混進她急促的呼吸里,呼吸交錯成一座讓她窒息的牢籠。 “jiejie——”五條悟如癡如醉的聲音迷霧般籠罩著她的眉目。 “jiejie——”這池熱水熏得她迷迷朦朦地夢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又想起來了過去。想起她牽著他走過回廊下,腳步聲在木板上噠噠地響,不緊不慢,不緊不慢,她像是坐在回憶里看了一場延遲了數倍的電影,每一幀畫面都被停得清清楚楚??此惶焯扉L大,身高一天天追趕著她的肩膀,從抬著頭看她,到低頭看她。他的眼睛又亮又清,像高闊的天,望著她時,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任何改變。 她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看懂那雙眼睛里到底裝著什么樣的情緒,從來都看不懂。 “jiejie——”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 她一幕幕回放,一點點地追,恍然才驚覺,驚得她的心涼了半截。 “為什么?”她睜開眼睛,望著汽車沉沉的車頂,意識回到現實,可過往的每一個瞬間都在這一瞬間無限放大,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看她的每一個眼神,觸摸她的每個瞬間都在放大,侵占她的全部感官。很多很多年前她無比珍惜的那些過去在半空中咯吱咯吱的搖晃,大腦內部的聲音,一下子轟然倒塌,碎得七零八落,“為什么?悟,”他從來沒有將她視作jiejie,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 “因為我愛你,jiejie?!睋肀е奈鍡l悟親吻著她的后頸,理所當然地說。 “你錯了,”她聽后,茫茫然落淚,“你不愛我,悟?!?/br> “我愛你?!?/br> 她低著頭想,這是最錯的地方。 他察覺她情緒的不對勁,松開她,將她身體側抱過來,才看見她滿臉是淚。原本挽起的長發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拆開,黑發散開傾覆在她身上,將她的臉托得慘白異常,她落淚時的神色更是看著無比凄婉。 看著她這樣靜悄悄地落淚,他沒辦法再對她做什么,只是抱著她一動不動,“jiejie……” “別這么叫我,”她打斷了他,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依舊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她仰起頭看著他,看他雙眼里的自己抓著他的衣領,最后痛苦地將腦袋壓在他的肩膀上,低聲哭泣,“你從來沒當我是你的jiejie,從來沒有……” 五條悟環抱著她顫抖不止的肩膀,發現她瘦了不少。肩膀的骨骼正yingying地壓著他的手臂肌rou,后背骨與rou之間只剩下薄薄一層脂肪,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凸起的肩胛骨從衣服下面支起,“jiejie為什么會這么認為?我明明很清楚地愛著jiejie?!彼站o手臂,吻著她的頭發和臉,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沒有弟弟會這樣對待自己的jiejie,”她被他的雙臂勒得呼吸一緊,下意識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肩膀,臉頰貼在他的耳垂旁,聲音哽咽,“悟,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瞬間像你認為的那樣愛我,我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br> “我們現在這樣在一起不好么?”他們從未有過這樣的擁抱,他倍感陌生,不得不撫摸她后背來喚醒曾經的熟悉感。他抱著滿懷的疑惑問她,“jiejie愛我,我也愛著jiejie,我們明明愛著對方,為什么要分開?” 五條律子的淚像是流干了,牽動的情緒讓她不得不苦笑。她伸手去扶著他的臉,和他對視,“所以說你錯了,悟,”她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過去整整一年,她看著他,不斷想起的只有他第一次侵犯她時的視線和他貪婪的神色。她無法再用以往的目光和情感去注視他,注視那張曾經無比熟悉如今面目全非的臉。而今天她再一次看向他時,眼里看見的,只剩下了那個和她共同度過十幾年光陰的五條悟。 她看不見什么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六眼神子,看見的只是她的弟弟。 他是個人,會遇見無法解決的問題和無法理解的難題,會困惑,也會犯錯。 “這不一樣,”他的臉摸起來有些冷,五條律子的拇指輕輕地擦過他的臉頰時,他沉默著,似乎陷入了無法掙脫的困境??粗艿馨察o的臉,她已經不爭氣地開始心軟,輕聲說,“悟,這不一樣,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愛,不能夠這樣理所當然的產生誤解?!?/br> “我不懂嗎?”他拿臉頰去蹭她的手,回望她時帶著點笑,“我想要和jiejie在一起,永遠在一起,這種感情難道除了愛還會有別的代替嗎?” “有,”發現自己的愛給了這樣的五條悟,五條律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受。她依舊愛著他,盡管他是個不可理喻的家伙,盡管他的任性妄為讓他們之間沒辦法回到過去,她還是愛著身為弟弟的五條悟,這已經成了她這一生都無解的絕境。想到這,她臉上的苦笑漸漸平和,她的手撫過他的額頭,他的頭發,就像曾經一樣,聲音依舊是他夢里輕掠過的暖風,“那是欲望,悟。從小你就總是索取,理所應當的索取,不加節制的索取。這樣的你,不會有能力去愛誰,包括我?!?/br> 見五條悟的面色有片刻的呆滯,五條律子垂下眼睛,落了一兩顆淚,“我沒辦法恨這樣的你,悟,”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他對她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她卻依舊不會恨他。她的情緒永遠都面向自己,厭棄也好,失望也罷,她只在對自己這樣發泄。而本來她可以有更簡單也更直接的方式去緩解自己的痛苦——恨他,恨他毀了自己的人生,恨他這世上有那么多人偏偏要選自己,恨他背叛了自己這些年毫無保留的愛,“也沒辦法像你所說的那樣去愛你,那是全然不同的情感,根本不屬于jiejie和弟弟?!?/br> “我不認為血緣會是橫亙于我們之間的障礙,”五條悟將額頭貼緊她的,她就在他的懷里,他確信自己已經真實地擁有了她,沒理由不能夠擁有其他,“倫常道德無法像詛咒一樣成為人類無法擺脫的枷鎖,只是人心里一面無形無相的墻,跨過來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并不難,也并不是做不到。jiejie,你認為我無法愛你,可我卻認為,沒有什么能夠阻止我愛你?!?/br> “這番話你準備多久了?”五條律子并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哀,只是抬起眼睛去看他,她的手心就蓋在他的心臟上,隔著一層衣服一層皮膚一層骨骼,他的心臟在她手掌下穩穩地跳動,“你得明白,愛不是單行道,雙向不通的道路不能說是愛,”她平靜地笑著,鼻尖蹭著他的鼻尖,呼吸涼絲絲地落在他的嘴唇上,“悟,你一直在走錯誤的路,你遲早會發現的……你會發現的,”她望著他坦然的雙眼,笑著笑著落了淚,“你會發現的?!?/br> 說完,她主動親吻了他的嘴唇。 而他迫不及待地回吻。 他們后來依舊按部就班的擁抱,zuoai,只是這一次,他再如何緊擁她的身體,都無法感到滿足。她成了水中的泡影,不論他努力嘗試多少次,也無法真正擁有她。 沒多久,在夏天來臨前的一天,五條律子二十三歲生日的前一夜。 傭人在臥室的浴缸內救起了自殺未遂的五條律子。 撿回一條命的五條律子身體和精神的狀況依舊在不斷惡化,不得不臥床修養。 長期的臥床,以及家庭醫生隔三差五注射的藥物讓五條律子整日昏昏沉沉,幾乎沒有多少意識清醒的時候。她開始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分不清自己在哪,分不清白天黑夜,有時會誤以為自己依舊在五條家,有時會誤以為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那個在自己窗邊打量自己的弟弟,有時還會想起弟弟年幼無知的臉。模糊一片不真切的光影在面前來來去去,她會疲憊地望著,偶爾落淚,直到再一次睡去。 她不知道這樣睡了多久,醒來偶爾會見到五條悟,大多數時候都是那個被叫做筱原的女性咒術師守在她身邊照顧。還有很少很少的時候,她知道有人在看她,不是五條悟也不是筱原,是個她想不起名字的人。 她后來再次看見他時,想問他是誰,但因為長期重病,聲音沙啞,無法開口。 他站在床邊不遠處,安安靜靜,不說話,也不碰她。她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想——毫無根源,而且絲毫沒有依據的猜想。 躺在被子里許久沒能動彈的手臂費力地從身側挪到床邊,她其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想這么做。手剛伸出去,有人一把握住。她重新眨了一下眼睛,依舊沒看清楚對方的臉。 “悟——”卻根據對方的雙手認了出來他是誰。 因為重病,五條律子很難去思考,去隱瞞,去糾結。她的一切情緒都會跟著變得很簡單,所剩的期待不多,失望也就不多。而剩余的寬容不多,對五條悟的忍耐也就到了盡頭。 “別——”她病懨懨地,拗不過他,被鉆進被子里的他摟進懷里。 聽見她虛弱無力的聲音,五條悟的情緒短暫的掙扎過后還是不舍,“只是想抱一下,jiejie,我什么都不做?!闭f完他的雙手緊緊合在她身后,她瘦了很多,在他懷里躺著時,根本填不滿他胸口的空位。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摟得更緊,直到他們之間毫無縫隙。 他在想她說過的話,愛也好,欲望也罷,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日以繼夜地混淆在他的骨血之中,早就成了身體無法分割的一部分。他做不到放手,做不到放她離開,那些不安分的渴求和無止盡的渴望野火都燒不盡,越是猛烈的火,越是猛烈的刺激,只會讓他一再深化這種扭曲的執念,一再固化他們之間畸形的牽絆。 年年歲歲,年年歲歲,偏執的愛意瘋長肆虐,無從斷絕。 五條悟閉上了眼睛,收緊了手臂。 他祈求,“別離開我,jieji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