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太愛我怎么辦(重生)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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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玉坐在梳妝臺的鼓凳上,一邊取頭上的珠花一邊道:“我沒事,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說著,想到青竹口中提及的太子,嘉玉問道,“太子殿下派人和你說什么了嗎?” “今日我本是這樣想的,如果天黑,小姐還沒從公主哪兒回來,就去找侯爺,可是天還沒黑,太子身邊的人告訴我,讓我別去找侯爺,太子會解決樂安公主的?!鼻嘀襁吿婕斡裥秺y,邊嘆了口氣,“小姐,今日是不是又多虧了太子幫忙?” “是多虧了太子?!奔斡竦椭^含糊的說,不等青竹再問,先她道:“青竹,我累了,你去打水吧,我想歇息了?!?/br> 青竹聞言嗯了聲,乖乖干活,不在言語了。 鏤空蝶戲牡丹帳勾上的床幔垂下,嘉玉睜著眼睛,望著乳白色的床幔,整夜難眠。 烏黑的濃云密布天穹,遼闊深遠的藍天低沉壓抑,呼啦啦一整猛風吹過,弄得門扉樹梢叮咚作響。 她從床上起身,不等青竹前來伺候,素白的單衣衣襟合的嚴嚴實實,不見胸口的肌膚寸許。 青竹端銅制圓盆將洗臉水放在洗臉架上,因為心里有事,也沒注意嘉玉特別整齊的衣裳。 “青竹,有什么事?!奔斡駞s發現了青竹的有事的模樣。 青竹張了張唇:“小姐?!?/br> 嘉玉走到洗臉架旁,拿起銅盆中的軟巾擦手:“嗯?” 青竹看了嘉玉好幾眼,壓低聲音道:“外面傳,傳,太子昨夜不僅沒遵陛下的旨意,私自離開,而且還從外面,從外面抱了個姑娘回去尋歡作樂?!?/br> 第16章 纖白若筍的指腹微抖,握緊的軟帕掉進銅盆之中,嘉玉扭頭問道:“還有呢?” 青竹一團亂麻,昨夜的事情她沒細問,但也能想到小姐離開公主那邊該和太子脫離不了關系,再一想到傳言,她有些急躁道:“太子閉門自省時,帶姑娘回去,傳他不尊皇命,違抗圣旨?!?/br> 這件事果然沒完! 但事可大可小,端看陛下如何處理,往大了說,能說太子不尊皇命,違抗圣旨??墒峭×?,陛下令太子閉門自省,不過口頭旨意,未曾令專人看管太子,若是陛下打算輕輕放下,也不過是太子年少氣盛。 嘉玉匆匆洗完臉,坐在梳妝臺前讓青竹幫她挽發,腦中過了一遍好的和壞的結局,又咬唇問道:“太子抱著的女子外面可知道是誰?” 青竹垂眸,給嘉玉髻上插入一只鑲珍珠芙蓉玉簪:“好像不曾?!?/br> 嘉玉輕輕松了口氣,這還不算太壞,太子若是只抱回一位姑娘,還可說是少年風流,若讓人知曉太子抱回院中的姑娘是威遠侯府的大小姐,平王世子的前妻。大安民風開放,和離改嫁司空見慣,但也沒和離后改嫁給小叔子的。 “陛下可說了如何處置太子?!?/br> 青竹搖了搖頭:“不知?!?/br> 嘉玉皺了皺眉,威遠侯府如今屬于無權無勢的末流勛貴,在普通人中,名聲很能唬人,但朝中卻并沒有什么權勢,這種事也是插不上話的。 但想到太子為何才有此次的危機,嘉玉坐立難安道:“青竹,我們去見見侯爺?!?/br> 青竹應是,她望著滿臉憂色的小姐,那句“昨夜太子抱的姑娘是不是小姐”最后沒能問出來。小姐和太子都是守禮之人,若是真如她想那般,也定是樂安公主使了骯臟的手段。 沈其安和嘉玉是親兄妹,但行宮中,院落的劃分按照性別,否則人多混雜,未婚的兒郎和貴女又有許多,如果發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也是來的恰好,嘉玉剛到沈其安院落門口,剛好撞見大步往前意欲出門的沈其安。 “嘉玉,你不是說今日不用我帶你去騎馬的嗎?怎么過來了?!鄙蚱浒残Φ?。 “大哥,我有事給你說?!?/br> 瞧見嘉玉一本正經的表情,沈其安的笑容收了收,他帶著嘉玉進了正廳,然后望著她問道:“是不是和太子的事情有關?!?/br> 嘉玉點了點頭,正要問太子的形勢如何。沈其安坐在玫瑰交椅上,先嘉玉一步道:“嘉玉,這事大哥也不清楚,不過事到如今,你最好和太子保持距離?!?/br> “大哥也知道,你小時候和太子關系親密,但如今他是太子?!鄙蚱浒惨娝樕缓?,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當然,大哥不是讓你們一直保持距離,太子這事若是平平穩穩的結束,大哥也不會限制你們往來,畢竟也是你的表兄,我的表弟?!?/br> 沈其安心知他這番話說的很直白,就是直接告訴嘉玉現在太子局勢不好少來往,等太子局勢好之后再彌補感情,當然了,若是太子從此一蹶不振,那只能繼續少往來。 他自私嗎?當然自私,而且平心而論,從前太子還是平王次子時,他們兩人關系不過泛泛,但自他為太子之后,對威遠侯府的確是頗有照顧。太子是個寬宏雅量之人,他心中也不想太子出事,可既然太子已經出事,可不要將威遠侯府牽扯其中。 “嘉玉,你聽大哥說……” 話未說完,嘉玉直直打斷他:“大哥,恐怕這件事和威遠侯府有扯不掉的關系?!?/br> “什么意思?”沈其安凝眉問道。 嘉玉苦笑了聲,將昨夜發生的一切告訴沈其安,當然避開了她中□□太子替她解毒一事。 太子抱回院中的姑娘是她,或許能夠遮掩過去,但也可能很快公之于眾,而身為威遠侯府的大小姐,她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她個人,還會影響整個沈家,因此她不能瞞著兄長。 沈其安臉色白了青,青了白,最后額冒冷汗,哐當一聲跌坐在交椅上。 “大哥,今日這事是嘉玉拖累家中了?!奔斡袂敢獾?。 沈其安聞言,有心說她兩句,怎么能惹怒樂安公主,但一想到李鶴洋,也是他們全家看好的如意快婿,于是什么話也說不出,只能瞪著眼睛望向橫梁。 嘆氣道:“這事也不怪你?!?/br> “那太子……”嘉玉小聲問道。 沈其安聽見太子二字,猛地擦了把額上冷汗,起身道:“你先回去,不要隨意走動,我出去打聽打聽?!?/br> 嘉玉只是普通貴女,她的門路甚少,威遠侯府如今再如何落魄,侯爺這個稱呼還是能頂部分用處,既然兄長如此說了,嘉玉就聽他的吩咐,回到院中等消息。 一等等到黃昏時分,暮色四合,才有消息來。 不過來說消息的人不是沈其安,而是平王世子。 透過大開的朱紅門扉,坐在院中長椅上的嘉玉,一眼便看見了穿寶獅紋路云緞錦袍的平王世子。 “嘉玉?!逼酵跏雷拥?。 嘉玉起身道:“不知平王世子有何貴干?” 她們站在院中,隔著兩米的距離,青竹將院門敞開,一陣冷風刮過,吹起后背上的濃發,一半隨風輕舞,小半卷在如玉面頰上。 平王世子道:“太子的事情你可知道了?!?/br> 聽見太子二字,嘉玉的眼睛瞬間一亮,急忙問道:“如何了?” 平王世子皺了皺眉,心里有數句話想說,最后簡單道:“陛下大怒,意在重罰,已經有老臣上奏,太子抗旨不尊,請廢太子?!?/br> 嘉玉聞言,心頭一緊。 平王世子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左卿安做事歷來不擇手段,只不過是看著純善溫和,嘉玉,以前你被他蒙蔽,如今他自己貪戀美色,枉顧上意,也是咎由自取?!?/br> 一番話罷,平王世子背著手,望著嘉玉。嘉玉經過開始的慌亂后,快速的收拾好情緒,說:“多謝世子相告?!?/br> 平王世子看了嘉玉良久,也沒看出她是否將他的話放在心中,最后只深深道:“嘉玉,左卿安的太子之位,是坐不了多久的?!?/br> 太子之位,做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且他的語氣如此肯定,嘉玉凝眸看向他,平王世子到底知曉什么,或者有什么打算。 她唇瓣微動,想道什么,卻不知從何開口。而平王世子說完這些話,亦是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目送平王世子的背影消失,青竹碰的合上院門,急急問道:“小姐,此事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能影響太子的儲君之位。 嘉玉回神揉了揉太陽xue,搖了搖頭:“等大哥來了再說?!?/br> 平王世子和太子素來有隙,他的話不可全部當真。 沈其安是在天黑后才來見的嘉玉,他入院內先讓青竹倒茶,猛飲兩盞茶后才道:“陛下下旨,后日啟程回京?!?/br> “那太子呢?”嘉玉問。 沈其安的手一抖,他垂眸定定看向嘉玉,艱澀道:“恐怕不好?!?/br> 不好! 嘉玉的心猛地一跳:“怎么說?!?/br> 組織一番措辭,沈其安嘆氣:“陛下大怒?!?/br> 陛下大怒四個字可以揣測的東西太多了!是怎么個不好法?陛下如今的旨意下來了嗎?嘉玉忙問道。 沈其安道:“我打聽過了,昨夜天色昏暗,太子抱著的那位姑娘又蓋著毯子,并無人看清她的容貌。雖說有樂安公主和太子知曉,但如今樂安公主是故意給太子制造麻煩,不會將你牽扯進來,畢竟提了你就和她也脫不了干系。太子更不必說,你放心,這事和威遠侯府沒什么關系?!?/br> 嘉玉眼巴巴等他說完,又問道:“那太子呢?” 沈其安避開嘉玉的目光,嘆氣道:“小妹,你知道兄長如今只是個六品小官,且因我家有胡人血統的原因,朝事上我沒什么地位。太子如何處理,目前我也并不知曉?!?/br> 嘉玉手撐在桌沿上,望著略有心虛的兄長,她瞬間明白了。 兄長關心她,掛戀沈家,可太子和他卻沒幾分情誼。若是能在不影響威遠侯府的前提下,他或許對太子略盡綿薄之力,但如今局勢復雜,大哥只想全身而退。 嘉玉沒在追問,沈其安松了口氣,如今沈家能全身而退,他不想牽扯進去,只對嘉玉安撫道:“太子的消息我會繼續打探,大哥知道你們的關系和親兄妹不差什么,可大哥能做的只有這些了?!?/br> “多謝大哥?!奔斡翊浇菙D出抹笑。 “唉,”沈其安吁了長長口氣,“你也不必太擔心了,陛下這兩年對太子頗為滿意,也許就是責罵一頓,或者反省悔過?!?/br> 嘉玉扯了扯唇角,但愿如此吧…… 但很快,嘉玉發現總喜歡事與愿違。 她本想回京的路上看看太子,哪怕是遠遠一眼,看看太子的狀態也好。但太子的輿車四周,有專門的兵士圍繞。 這個計劃落空了。 而回到沈家后,傳來的全都是壞消息。 太子回東宮后,一病不起,藥石罔效。 有御史奏太子霸占良田,以權謀私。 有大臣附議改立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盡力更新了…… 第17章 當年陛下過繼平王次子,就有人不滿,這兩年太子能干,才堵住悠悠眾口,幸好有波大臣堅決不同意改立太子。 可如今眼看太子病重,宗室中幾位有聰慧名聲世子郡王忍不住活動起來。 嘉玉開始失眠,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直到這日晚間,她回臥室獨自靜坐,夜色昏暗,窗戶輕輕敲響,嘉玉走過去推窗戶,然后連忙關上內室與前廳間的槅扇,令丫鬟不得進來。 侯府森嚴,不能和皇宮大內相比,護衛也是不少的,按理說,沒有幾人能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出入,但那次太子來訪,她便知林侍衛的功夫是天下少有,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出入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