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廳沒有看到衛景曜，棠溪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滿白晴留意到了，“景曜那孩子在書房里?！?/br>
    “他啊，一旦看入迷了，就忘了一切，都不知道吃飯喝水?！碧岬竭@個，滿白晴滿心的憂愁。

    “阿姨，別擔心，有棠溪在，景曜肯定能好起來的?！饼R天樂拍著心口保證，好似能讓衛景曜的痊愈是他能做到一樣。

    引得滿白晴笑了笑，“希望吧?！?/br>
    棠溪看了看時間，要到中午了，便提出要去廚房忙活。

    “去吧，需要什么盡管叫人準備?！睗M白晴叮囑她，也讓棠溪不要客氣。

    棠溪應下了，“好?！?/br>
    “我也去幫忙?！饼R天樂說著就做挽起袖子的動作，盡管他穿的是短袖，“需要我做的，隨便提，我肯定幫忙?！?/br>
    棠溪笑了笑，沒拒絕，但也沒同意，“再說吧?！?/br>
    繞過走廊，到了小廚房門口，那是新建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棠溪上午來得極其匆忙，沒有多仔細看，眼下看過去，什么都是嶄新的。

    挑了挑眉心，棠溪一點都不意外，衛家不缺這一點錢，當然是全套配新的。

    齊天樂進去轉了一圈，沒興趣，但是在廚房里發現了一桶活魚，“誒，是不是搞錯了??？”

    衛景曜的味覺特別厲害，最吃不得味道重的食物，更別說魚了。

    齊天樂想著，衛景曜這輩子肯定都沒有吃過魚?；仡^去找棠溪，指著木桶里面的兩條魚，“讓人換了吧?！?/br>
    擱在這里是刁難吧。

    棠溪往木桶里看了一眼，沒在意，“衛景曜喜歡魚嗎？”轉而一想，覺得白問了。

    就他的味覺以及嗅覺。

    恐怕遠遠聞到那氣味都想吐了。

    “不知道?！饼R天樂也很坦誠地聳肩攤手，“以前沒見過?！?/br>
    “不過，我知道有一年，有人送了一對野鴨子到衛家來，衛景曜只是遠遠地看一眼，當場就吐了?！?/br>
    從此以后，衛家的廚房都設得特別遠。

    不讓那邊的氣味傳過來，怕影響到衛景曜。

    “你呢？清蒸紅燒還是糖醋？”棠溪看了看鮮魚，做不了酸辣魚頭，覺得有點可惜了。

    齊天樂眨眼，“不是吧，棠溪，你真的要做？”

    這分明就是刁難啊。

    “不行，我去找阿姨問清楚，怎么一回事?！闭f著，齊天樂轉身要出去找人。

    棠溪攔下來了，遞給他一個菜籃子，“幫我去要點青菜，什么都可以?！?/br>
    “那魚你真的要做？”齊天樂很是不忿，但他沒有蠢到認為是滿白晴授意的，肯定是之前負責衛景曜飲食的那個廚師。

    棠溪并不在意，笑著反問他，“不相信我？”

    “沒有……”齊天樂噎住了，可想到了棠溪出神入化的廚藝，最后還是沒說什么，拿著菜籃子出去了。

    而此刻，在大廳里的滿白晴也聽說了這件事，眼皮一挑，“棠溪沒讓人換下來？”

    “沒有?！惫芗沂菑木┒寄沁厧н^來的，一直照顧著衛景曜。眼下知道這個本地的小丫頭竟然敢真的給衛景曜做魚，對她并不滿意，“要不要去換掉？”

    衛景曜從來不吃有腥味的東西，魚這一類更加。

    這要是讓人給聞著了，管家想起前幾年那一對野鴨子，生怕衛景曜又要遭罪。

    滿白晴也在猶豫，擰了擰眉心后，“先等等，看看棠溪做出來是什么樣子再說?！?/br>
    這一個星期，衛景曜都在吃棠溪做的，說不定棠溪就是命中注定來解救他的。

    滿白晴捏緊了手心，吩咐道，“你派人去看著?！?/br>
    “是，太太?！惫芗矣兴粷M，但還是要聽從雇主家的意思。

    ——

    棠溪趁著齊天樂不在，直接從系統里拿出備用的靈泉水，隨后撈起其中一條魚，用刀背敲暈，再刮去魚鱗。

    動作行云流水，瀟灑自若。

    看著并不像是在殺魚，而是在作畫。山林水墨畫中需要一點一點地描繪細節，而棠溪殺魚刮魚鱗，開膛剖腹，去掉魚肚子，刮去魚腹中的黑膜，也是在一點點地整理，跟水墨畫中的準備沒有任何的區別。

    不放心他人過來的管家站在角落里，剛好可以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里面的情況。

    十五歲的小姑娘，并不害怕殺魚，刀起刀落中透露著一股狠勁。

    管家瞇了瞇眼，再看去，發現棠溪已經清理好一條魚，這才一眨眼的時間啊。

    “會不會弄得不干凈？”管家突然萌生出這么一個念頭，就想進去仔細看一看。

    然而，快要到廚房門口，管家突然想起棠溪有過交代，不準外人進去。

    隨后瞇了瞇眼，站在了門口，更近距離觀察。

    棠溪知道門外有人，一開始以為是齊天樂回來了，沒在意，得空看了一眼見是上了年紀的爺爺。

    知道這是滿白晴不放心，特意讓人過來看著的。

    在清水中洗了一下手，棠溪轉身出來，“你好?！?/br>
    被發現的管家老臉一紅，似有局促，“你好，我們家夫人……”

    話還沒有說完，棠溪側過身子，帶人進去，“這邊?！?/br>
    “你能讓我進去看著？”管家驚愕得瞪大了雙眼，“之前不是說不允許的嗎？”

    棠溪沒有回頭，而是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之前是我先入為主，以為小廚房不大，多一個人妨礙我?！?/br>
    “現在廚房空間足夠，多一個人也不礙事?！?/br>
    “你自便?！碧南獩]有理會，反正需要用的東西，她已經拿出來了。

    管家聞言也不含糊，自覺地到角落的一邊，看著她殺魚后準備材料。

    沒過一會兒，齊天樂拿著蔬菜回來了。

    “誒，不是說沒有青菜嗎？”怎么一回來就看到棠溪在洗菜了？莫不是故意支他出去的吧？

    棠溪淡定地回答，“之前沒看到，放在角落里?！眰软戳艘谎?，齊天樂拿回來的時候普通的通心菜，懨懨的。

    一點都不新鮮。

    可想而知，大廚房那邊對她很有敵意啊。

    管家也瞧見了，當下就皺眉，“這是哪里拿的？”今天早上才進了新鮮的蔬菜，怎么可能才幾個小時就懨成這個樣子了？

    這一看就知道是昨晚剩下的。

    “就是在廚房那邊拿的?！饼R天樂不明所以，“我見沒有人，隨便拿一點過來?！?/br>
    “有什么問題嗎？”

    棠溪搖了搖頭，既然有衛家的人看到了，這件事會得到處理的，“沒什么，就是要麻煩你再拿回去，這里已經足夠了?！?/br>
    “……”齊天樂撇嘴，看了一眼棠溪的菜籃子，“你這點不夠吃，還是再一點吧?！闭f白了就是不想拿回去。

    第62章 量身打造

    棠溪揚起了眼角，掃了一眼管家，老人家就上前拿過了齊天樂手里的菜籃子，笑著說，“我來拿回去就好了?！?/br>
    “誒？可這真的一點都不夠啊?！饼R天樂覺得既然拿過來就不要再費時間拿回去了。

    反正都是要吃的。

    “足夠了?！碧南赐曜詈笠黄巳~子，“還有魚呢?！?/br>
    “可別看著感覺不多，實際上剛剛夠的?！碑斄诉@么多年的廚師，棠溪還是能看得出一個人的食量有多少。

    更別說，她只是負責衛景曜一個人的吃食。

    不過，眼下看來，今天這一頓午飯，也包括了衛夫人。

    想通了這一點，棠溪忽然發現只有兩條魚還是不怎么足夠的。抿了抿唇后，去看齊天樂，“去問問衛景曜，看看他想吃什么?！?/br>
    齊天樂看著管家出去后，回頭冷不丁地聽見棠溪的話，脫口而出，“不用問，你做什么，景曜都喜歡的?！?/br>
    棠溪：“……”

    也好。

    棠溪沒再說什么，只是低頭檢查送過來的食材，除了兩條魚，還有河蟹。

    十月金秋，螃蟹肥美。

    棠溪明白過來，這是有意而為之的，但那又能怎么樣？

    “怎么都是河鮮??？”齊天樂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木桶里除了河蟹還有河蝦，腥臭撲鼻而來，頓時就皺起了眉心。

    他也受不了這個味道，更別說衛景曜了。

    ——

    此時此刻的衛景曜剛從書房里出來，瞧見了管家，順口就問，“棠溪過來了？”

    “棠小姐在廚房里呢?！惫芗胰鐚嵒卮?。

    下一秒又聽聞衛景曜問，“中午準備什么？”鼻子一動，衛景曜蹙起了眉心。

    這一點不尋常，被管家捕捉到了，心頭猛地一跳，驚駭地上前，“棠小姐在做魚?！?/br>
    “少爺，你還是先回屋避一避吧?！?/br>
    衛景曜的嗅覺比常人要靈敏許多，一點點的腥味都能聞到。

    管家生怕他聞了之后不舒服，上吐下瀉的，看著特讓人心疼的。

    “無礙?！毙l景曜的確有些不適應，但已經沒有幾年前聞到野鴨子身上的臊味難受了。

    不過，他還是沒在庭院前站多久，兩句后就轉身回去等著。

    “魚的味道是什么？”從小到大，他只是遠遠地聞到過魚的腥味，并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