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 第2節
江家人與陸家關系親近,江母不覺有疑,便喂江眠月喝下了這碗藥。 誰知道那藥中加了什么,江眠月昏睡了七日才醒,整整七日,國子監當期監生皆已錄取,江眠月身為州府選送的貢監生,無故缺席考到,再無入學資格。 她如今依舊記得,自己跪在國子監門前求著入學時,卻看到原本沒機會入學的陸遷,因多出了她的名額,成為國子監例監生。 陸遷滿臉驕傲,站在門前對著她笑說。 “女子便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便罷了,考什么學,入什么國子監?” “待我學成歸來,便去給你家下聘?!?/br> 上輩子萬般苦,便是從此處開始。 江眠月死死地捏緊了拳頭,又勉力緩緩松開,如今這個時間點,那些令人作嘔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她如今能做的,只是不去看那人虛偽的面容,努力的提防,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江眠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以為到了江府,急不可待的掀開車簾想要下車遠離此人,卻見車夫將馬車停在街邊,像是在恭恭敬敬的等著什么。 “發生何事?”陸遷問車夫。 “首輔大人的馬車路過?!避嚪蛐÷暤?,“行人暫避?!?/br> 首輔? 江眠月臉色唰得一下變得更加慘白,首輔大人,當朝最年輕的首輔祁云崢,與她糾纏了三年的噩夢。 作者有話說: 注:“爝火雖微,卒能燎野”?!逗鬂h書·列傳·酷吏列傳》,此處化用。 閱讀說明:本文設定于女子可以考學科舉做官的開明朝代,國子監以及科舉相關設定因為各朝都不一樣,所以架空,可能會出現元明清各朝情況大亂燉的情況,以及一些作者根據劇情需要莫名其妙的私設,請勿考據,因為考不出來…… 歡迎上大白的連載車車!老規矩,每章留言會有固定紅包,作者回復隨緣! 碼字不易,希望寶貝們不要養肥嗚嗚,愛你萌! 下本廣告: 《將軍嫌我太嬌氣》專欄可見,甜寵先婚后愛文,求收藏! 儲國公嫡女儲瓔美如瓷娃娃,精致嬌俏,一點事不順心便掉金豆豆。 她被儲國公寵成寶貝,嬌慣無比,偌大一個京城,無人敢娶。 護國將軍左云昭高大俊俏,冷冽如霜,乃朝中棟梁,從不講究行制,即便長劍穿胸也一聲不吭。 他冷面心硬,刀口舔血不近女色,偌大一個京城,無人敢嫁。 皇帝聽聞流言,一拍巴掌,下旨賜婚。 ★ 成親那一夜,左云昭摘下褚瓔的發釵,扯疼了她的頭發。 褚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才剛進門你就欺負我,這日子沒法過了?!?/br> 左云昭皺眉無言半晌:“怎得如此嬌氣?!?/br> 后來—— 褚瓔被他折騰得夜夜紅著眼眶罵他流氓。 左云昭輕輕安撫,冷峻臉上,溫柔之色盡顯。 “夫人……怎得如此嬌氣?!?/br> 讓他想把她捧在手心寵一輩子。 第二章 (精修) 她手指微微顫抖,放下車簾,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緒。 怕什么,這輩子,她若是能躲過前半段的劫難,便不用再與他再生糾葛。 聽到外頭的馬車頗有些陣勢,似乎快要經過,江眠月鬼使神差的,悄悄將馬車簾打開了一條縫隙,小心翼翼往外看。 只見鑲金印花烏木馬車一晃而過,風吹起對面的車簾,露出一個須發皆白,滿面愁容的……年逾古稀的老人。 江眠月愣住了。 這輩子的祁云崢,難道已經是個老頭? 那鑲金印花烏木馬車行駛極穩極快,掠過街道上掀起微塵,在夕陽下翻滾涌動。 江眠月將車簾放下,皺眉思索那人已經老去的可能性。 雖只是潦草一眼,但是江眠月莫名覺得那老人在氣質上莫名跟祁云崢很像,都有一種權勢在身、掌控一切的氣魄。 還是說,身在高位的人,皆是如此? 這時候陸家的馬車也在喧鬧之中重新開始行進,相比那烏木馬車而言,陸家這馬車窄小而不穩,時不時硌著什么“咯噔”一下,引起江眠月小腹一陣洶涌,打斷她的思緒。 她面色慘白的閉上眼睛,只求快些到家躺下。 若不是今日正好爹爹歸來用了馬車,她身子不適無法自己步行回家,江眠月根本不想上這輛車。 “眠眠,你還好嗎?”陸遷問。 從他的角度看去,江眠月面色蒼白如玉,衣袖外露出的皓腕與手指白得可以看到青藍色的血脈。 她一低頭,脖頸纖細如鵝頸,烏發有些許散落,顧盼間是人間絕色之姿。 陸遷喉結微動,呼吸急促,他一面問出關切的話,一面做出一幅要上前來扶她的樣子。 江眠月看出他的企圖,立刻咬牙忍著疼痛,努力直起腰來,“陸遷哥哥放心,我沒事?!?/br> 上輩子她不知此人的真面目,錯付了信任,在車上時,還被他摟在懷中,差點被他占了便宜。 當年她腹痛難忍,無心去想那些細節,如今再看此人,早已有無數端倪。 她只恨當年的自己沒有長眼,被此人的虛偽外表所蒙蔽。 如今她力不敵他,若是直接與他撕破臉,自己討不到好處,若非如此,江眠月恨不得此時能拿出把刀來,將他剜了了事。 如今的陸遷還未與她撕破面皮,倒還講些表面上的“君子之風”,她態度堅決些,他便不會造次。 果然,陸遷見她如此,便沒有再上前,只是嘴上依舊關心愛護,十分體己,讓她注意身子保暖,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此時為何不適。 好不容易到了江府門前,陸遷又殷勤著扶她下馬車,江眠月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她咬牙道,“陸遷哥哥,可否幫我喊述杰哥哥來?” 陸遷一愣,見她眼神堅決,便應聲下馬車幫她叫人。 江眠月見他離開,緩緩松了口氣,起身低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衣裳。 果然,她靛色的學袍上,已經沾了暗色的痕跡。 天色漸漸暗了,夕陽落下之后,馬車里有些冷,江眠月瑟縮著等待,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不過一會兒,她忽然聽到腳步聲,隨即有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meimei找我何事?爹爹剛到家呢,外頭冷,快跟我回去?!?/br> 江眠月聽到哥哥那熟悉而又久違的聲音,眼眶瞬間一紅,幾乎要哭出聲來。 江述杰是江眠月的大哥,也是家里的老大,這個時間段,應當是已經中了舉,就快入朝當官了。 他向來對江眠月極為寵愛,溫文儒雅十分心善,是個再好不過的人。 若不是后來家里出了事,憑大哥的本事,也當是朝中的棟梁之臣,可是后來,大哥他鋃鐺入獄,江眠月求了許多人,只在獄中與他見了短短一面。 當時的他,形容瘦削,滿臉血痕,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他看到江眠月,第一句話卻是,“meimei,你呀,這里冷,怎么穿這么少?!?/br> 江眠月一把掀起車簾,終于看到了上輩子許久未見過的哥哥,只見他如今高高瘦瘦身形修長,臉上帶著慣有的笑,溫暖非常。 江述杰冷不丁看到江眠月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見她一幅快要倒下的模樣,鼻子眼眶都是通紅,明顯是哭過了,不由得拳頭一緊,問,“誰欺負你了!” 江眠月聞言鼻尖更是泛酸,她輕聲道,“沒人欺負我,還請哥哥背我回去!” “你呀你呀?!苯鼋軣o奈,上前背起她,江眠月立刻用學堂的包袱擋住后臀的位置,簡單跟陸遷道了個謝,便催促江述杰快走。 陸遷倒是沒想到一向跟他親近江眠月今日這般冷淡,在門口皺眉站了許久。 進了江府,江眠月才緩了口氣,無力的趴在哥哥的背上。 江府雖然跟其他府宅相比不算大,卻精致漂亮,花木繁茂,算不上雕梁畫棟,卻能看出主人精心打理。 江眠月貪婪的看著面前熟悉的景色,聽著背后傳來哥哥穩穩的心跳聲 。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江述杰輕聲問她,“是誰欺負你,告訴哥哥,哥哥一定護著你?!?/br> “哥哥知道如今的首輔姓甚名誰?”江眠月問。 “你說齊大人?”江述杰反問道。 “真姓祁?”江眠月一把撈住江述杰的脖子,差點把他勒暈過去,“哥哥,就是他欺負我!” “咳咳,齊大人德高望重,臨危受任,才上任不久,忙得腳不著地,怎么會有空欺負你這小丫頭?!苯鼋苄Φ?。 江眠月想到那老頭兒滿面愁容的樣子,抿了抿嘴,輕輕哼了一聲。 她趴在哥哥堅實的背上,拳頭錘了錘他的后背,帶著鼻音氣鼓鼓道,“我不管,哥哥還說要護著我,大騙子!” “哈哈!”江述杰感覺到她的小拳頭,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呀!” 江眠月許久沒這么耍過小脾氣了。 失而復得,原來是這么幸福的事情。 至于那位權臣,不管他如今在哪,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努力避開上輩子那些苦難,守好她的家人,再也不被他拿捏。 江母林氏聽聞女兒不舒服,將江玉海送出門之后,便急急忙忙趕過來。 她一推門,便感覺到一股熱風襲來,將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屋里著火了。 仔細一看,只見江眠月的床前擺了兩三個冬日才用到的爐子,床上正是她那寶貝的女兒,換了衣裳,裹著襖子,肚子上纏了她那兔毛圍脖兒,膝蓋上放著一個手爐,虛弱的靠在床邊,雙手捧著一碗湯汁,正小口小口的喝著。 活像個過冬的松鼠。 “我的小祖宗!”林氏幾步上前,搶下她手中的東西,“你這喝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