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今天還在受氣嗎 第64節
姜家他得罪不起,翁家他同樣也不敢得罪,馮耀訕訕閉了嘴,連同他這一家子都沒人開口。 張母一巴掌打在張硯臉上,怒道:“你自己說,別再拖累你哥了行不行!” 張硯被扇的臉都歪了過去,馮笙蓮下意識地就去扶他,卻被他一掌揮開了。 他摸著火辣辣的臉,站穩身子,憎恨地目光看向父母,“永遠都是我哥比我重要,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根本沒有人對我好過?!?/br> 這個‘他’是誰,已經不需要多做解釋了。 張母的手都在發顫,她萬萬沒想到張硯一直是這么想的,她哆嗦著癱在張父懷里哭著,“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但是比起她,更痛苦的是差點成為同妻的馮笙蓮。 她再顧及不了體面,撕扯著張硯的衣領,“張硯,你有沒有心?!” “這么久了你都是在騙我是不是?” …… 在她崩潰地哭訴之間,郁清終于吃全了這個瓜。 代侄女來上課的富家千金,遇上了風趣幽默且年齡相仿的英俊教授。這種文學故事里的橋段落到了現實,本該人人艷羨。 可惜一個是為了愛情選擇腳踏兩條船的出軌女,另一個是為了報復哥哥以及隱瞞性取向的騙婚男。 張鷺的爺爺是姜老爺子的管家,早些年去世了,不過他的子孫都襯了他的光,留在了姜家做事。 其中混得最好的就是張鷺,也因此全家都是以他為先,從而忽略了商業頭腦不突出的張硯,只有姜大哥重視他,在乎他。不過這都是張硯的一面之詞,郁清也只是隨意聽聽。 而這個張硯口中的姜大哥,則是姜行之的堂哥,姜天宇,七八年前自殺。 郁清算算時間,自己當時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打工人,難怪沒聽過。 “這場大戲唱的怎么樣?”揭開這層虛假面紗的姜行之現在倒成了局外人,他偏頭試圖吸引女朋友的注意力。 郁清沉默了片刻,“拿去辦公室講應該能當一個月的紅人?!?/br> 不是她沒見過世面,而是這么抓馬的豪門瓜,一般人真的很難吃到,程度也比她在前老板身邊看的那些情況離譜多了。 姜行之輕笑了一聲,挑開了她臉頰上的碎發,“姜天宇的事情,之前沒說是覺得不大重要,晚上回去說給你聽?!?/br> “看得出來?!彼焙羝湫彰?,想來也不是相什么重要的親人,“不過這事明天再說吧,我晚上想睡個好覺?!?/br> “自己睡?!?/br> 郁清板正著面孔,最后三個字又字正腔圓得強調了一遍。 算盤打得很響但是被毫不留情揭穿的姜行之:…… 下次得換個別的法子,這才剛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被嫌棄了,他可真受不了。 兩人你儂我儂的場景,刺激著張硯,他一個晃神被馮笙蓮撓破了臉,但是他像是毫無知覺,沖著姜行之紅著眼睛嘶吼,“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大哥,是你沒有給他留活路!”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嗎?” “要不你去報警吧,”郁清抓住姜行之的手脫口而出,表情很是誠懇,“說得這么正義,人死了這么多年怎么不見你去伸冤?” “想報仇能力又不夠,想發瘋還要提前灌兩瓶酒給自己找個退路,只能靠著嘴炮才能勉強夸自己一句深情,窩囊廢三個字可真是讓你詮釋的活靈活現?!?/br> 她打眼把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發出一聲嗤笑,“詭計多端的0.5?!?/br> 時間仿佛凝滯了幾秒,嚴顏忍不住發出一聲爆笑,“寶貝,你把人家的小心思都抖落出來了,他以后到地下都和姜天宇解釋不清了?!?/br> 姜行之單手支著面部,嘴角的弧度卻抑制不住地上翹。 他攥緊了郁清的手,那種因為被維護而升起的欣喜的滋味兒讓他心蕩神搖。 就連來參加婚禮的一絲不耐在此刻都煙消云散。 這一桌的歡樂在整個禮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馮耀跟著干笑了兩聲,心里卻苦悶地不行。當初想著張家兩個兒子,哪個做他的女婿都不虧,張硯還更好拿捏,不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女兒要真嫁了張硯,那哪里是和姜家搭關系,分明是結仇。 想到這,他使個了眼色給馮笙妍。 他這侄女自從姜行之出現,就已經要坐不住了,還不如順手推舟給她個發揮的機會。 至于郁清,他也有所耳聞,但是他私心并不覺得姜家這種家庭能接受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進門。 反而是馮笙妍這種從小當名媛培養起來的女孩才是大家族主母的首選。 “張伯父,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這場婚事就不如此作罷吧?!瘪T笙妍攏了攏身上的披肩,或許是冷臉的緣故,這話說起來不像是商討,而是通知。 張父人看起來極為老實,他扶著張母,苦愁著臉,“也好,是我兒對不住你們家?!?/br> 他話音才落,馮笙妍就端起酒杯款步走向了姜行之這一桌。 “姜總,叨擾您來這一趟,改日定要單獨請您吃飯以表感謝?!瘪T笙妍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眸光微動,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似乎眼里只能看得到姜行之一人。 作者有話說: 這段要揭前面埋的線來著,頭禿。 不過寶子們猜錯了(叉腰) 第58章 “我很閑?”姜行之似笑非笑。 嚴顏也翻了個白眼,“meimei,怎么著我們這群人是沒什么存在感是吧?” 回國后,馮笙妍和他的幾次見面都是在酒會上,偶有幾次講話都是蹭著爺爺的面子,哪見過他這么不留情面的態度。 她收回舉杯的手,“我只是想替阿蓮感謝您救她于苦海,沒有別的意思?!?/br> “如果擔心引起……郁助理的誤會的話,自然也是能跟著一起來的?!?/br> 她坦坦蕩蕩地看著郁清,似乎是在等她回答。 “六千萬,正好抵了南港灣那邊的初期投資?!苯兄戳艘谎郾?,抬眼對著馮耀說道:“也給馮總騰出一些時間好好管教一下家里人?!?/br> 他還真在計時? 馮耀被他那眼神盯地犯怵,但是南港灣可是他好不容易參與進去的項目,真要是被除名了,那真是給人做嫁衣,“姜總,笙妍確實是禮數不好,我回去肯定好好敲打二弟妹讓她嚴加管教!南港灣這個項目可是我們商談設計了一個多月的,說停就停,我爸那邊我實在是不好交代啊……” 這種公司上的事情,馮笙妍并不了解,但是光是看馮耀的臉色,她也能想得到這個項目很重要。 片刻,馮笙妍深吸了一口氣,把酒杯的方向對著郁清,然后一飲而盡,“抱歉,這都是我的責任,和我的長輩無關,請郁小姐高抬貴手,所有后果我自己來承擔?!?/br> 郁清揚眉,“我高抬貴手……?姜氏易主了?” “也不是不行,”姜行之還認真地點了點頭,“早晚的事?!?/br> 身前是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密,身后是大伯高漲的怒意,馮笙妍的臉色青白交加。 張鷺眼睛都要瞎了,這時候也能秀恩愛,要不是他早前就知道姜行之那些個小心思,現在八成都會覺得他被奪舍了。 馮耀腦袋嗡嗡作響,馮笙妍的好勝勁兒怎么就用到這來了? 他往前湊了湊,想再挽救一下子,卻被姜行之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這件事反正也是馮笙妍背鍋,他何必去找這個不痛快,回去讓他爹來處理就是了。 想到這,馮耀心里松快了不少,他可真是怕和姜行之打交道。 人家變臉他還能反應一下,姜行之這種笑面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捅你一刀,他可不愿意當這個靶子。 因為是夏天,禮堂的空調溫度很低,哪怕是披著姜行之的外套,郁清的手也還是有些涼,姜行之懶怠地環視了一圈,“走吧?!?/br> “行了,我晚上還有別的局呢,咱也撤了吧?” 嚴顏打了個哈欠,他們一桌子人基本都是馮耀得罪不起的,他偏偏去找其中最難說話的姜行之,還得罪人家的心肝寶,跟這種蠢人打交道實在是浪費時間。 …… “明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嗎?”作為一個稱職的司機,姜行之在席上滴酒未沾。 郁清任由他給自己扣上安全帶,“沒有,騰出來了兩天,后天才上班?!?/br> “那好,跟我去看看爺爺吧?” 他的臉特意湊過來,放大版的臉上每一根睫毛都那么清晰,很難不懷疑不是試圖用色/誘的方法讓郁清同意。 郁清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臉,“你倒是計劃得明明白白?!?/br> “是爺爺,他聽別人說的,剛剛找了我?!苯兄敛华q豫地把人賣了出來。 郁清忖量了片刻,還沒等她想到拒絕的詞,就聽姜行之說,“我推掉了,現在確實有些太快了?!?/br> 可他剛才明顯有些期待的目光并非作假,郁清淺嘆了一口氣,“去吧,到了京市卻是該去探望一下長輩?!?/br> “不過說好,我還沒有答應你旁的事情,”郁清正色,“只是單純去拜訪長輩?!?/br> 她很擔心自己一昏頭就被套牢住,所以提前給姜行之打了個預防針。 她現在還沒有更長遠的打算,只是現在很喜歡他而已。 姜行之自然理解她的意思,他心里微澀,打定主意要更努力地賺取好感。 只不過他的努力,郁清似乎不是很受用。 …… “姜行之!” 廚房的大理石臺面上散發著幽幽的涼意,又冷又滑的觸感,讓郁清忍不住遠離,可隨之而來的半懸空的狀態更讓她心慌,臉龐的淚痕還沒干又覆上了新的淚液,修剪的極為圓潤的指甲微微用力,指甲蓋邊緣的顏色由粉變白,和黑色的大理石形成鮮明對比。 “乖,馬上就好了?!?/br>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耳邊,只是姜行之的話術翻來覆去說,就是遲遲不兌現。 郁清咬牙切齒,說話都帶了些顫音,“……騙子?!?/br> …… 姜行之的確履行了白天對郁清的承諾。夜幕低垂,郁清渾身綿軟地躺在主臥的大床上,已經沒有精力和睡在地鋪上的某人辯論這算不算是‘自己一個人睡’了。 無論姜行之怎么找話說,換來的都是郁清那無情的后背。 “姜天宇……”姜行之的的話頓住,眼看著郁清的動作放緩甚至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