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個眼神近乎偏執,卻又虔誠得讓人不禁嘆息。 徐羨說不出話,擱在他背后的手抬起又放下,無聲的動作昭示著內心的混亂與掙扎,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獨自拉扯。 謝綽見她沒出聲,眼底除了困惑、驚訝、不安之外,最大片的還是白花花的茫然。他審視了很久,居然沒有在復雜的情緒洪流中找到半分畏懼。 「羨羨?!顾p手捧著她的臉,喚她小名的聲音很柔和,卻又帶著隱隱的詫異,「你不怕嗎?」 被那雙深邃的瞳孔凝視著,徐羨莫名感到一絲緊張,她吞了吞口水:「怕什么?」 謝綽去吻她的脣角,那兒有殷紅的凹陷,總像在勾人一般,勾得他心癢。 「怕我?!?/br> 徐羨心下一顫:「……為什么要怕你?」 可他又不說話了。 他把她帶到沙發上,女人半倒其上,黑灰色的沙發皮襯得她膚白勝雪,謝綽眸色深沉,高大的身軀在她身上落下一片影,彷彿牢牢將她圍困。 「他還碰了你哪里?」他傾身,卻沒再吻她的脖頸,轉而向下,掌心貼上那曲線優美的腰肢,他曾經見過布料底下的膩白,「這里對吧?」 徐羨懵了一瞬,在意識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時,謝綽已經將她的衣服下襬掀了起來,小幅度的,剛好夠一隻手探進。 肌膚相貼,男人的手卻是涼的,冰冷渡過來,一併被送來的還有層層顫慄。 徐羨抖著手想要去制止:「謝綽,你……」 「繼續消毒?!?/br> 他抬首,明明是強勢的手段,聲調也是帶著不容拒絕的冷硬,仰望的姿態卻又讓他顯得卑微,徐羨忽然間不想推拒了,被誘惑似的。 可錯過了那個可以推開他的時機,接下來便只能任其擺布。 于是她就這么看著他跪在面前,低首吻上自己的腰間,極細膩的,柔軟又綿長。她不知道原來那樣清冷的人,雙脣還可以這么熾熱,途經之處好似種下了連綿的流火,神經末梢都被燃燒殆盡,而灰燼是她顫動的心臟。 她覺得荒唐,卻又忍不住沉溺。 夜還很長,而她終究還是屈服于本能之下。 「謝綽?!剐炝w五指沒入他的發間,稍稍施力,強迫他看向自己。這種角度和姿勢讓她生出一種可以掌握的感覺,無論是男人,還是此刻的節奏,「這里,夠了吧?!?/br> 謝綽正舔著她的腰線,抬眼時舌尖尚未完全收回,就這么仰頭看向她,那張禁慾的臉被無形的濕熱烘托,平添幾分色氣。 徐羨感覺被什么擊中了,在心里忍不住唾棄自己的定力。 可謝綽在聽到她話的瞬間,卻有幾分脆弱從眼底閃過,像是示好被拒絕的可憐小狗。但隨之而來的是濃郁的陰霾,他聲線驟然低沉:「夠了嗎?」 他仰視著她,眸光在她眉目間逡巡,深刻而銳利:「那個垃圾摸了你多久,這樣就夠了嗎?」 偽裝在頃刻之間破碎,謝綽突然變得很急躁。 「這怎么夠?」 「僅僅是這樣就能抹去他的氣息了嗎?」 「還有多少地方是被他污染的?」 「你不需要我了嗎?」 徐羨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失態,就像她不知道為什么他開始越過界線叫她「羨羨」一樣,儘管疑惑如同厚重的迷霧漫在兩人之間,卻也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安。她擱在他發間的手緩緩下移,指尖沿著臉龐的輪廓線,抵達了他涼薄的脣。 拇指腹在嘴角摩娑,拓出了幾分繾綣,她說:「嘴脣呢?」 謝綽怔了一下。 「嘴脣不消毒嗎?」徐羨彎身,鼻尖抵著他的,所有距離都被壓得粉碎,她的聲音很輕,「謝綽,你也幫我消毒一下嘴脣吧?!?/br> 明明是那樣一張清純婉約的臉,卻又擁有著妖姬般致命的蠱惑力,一字一句的吐息都如海上塞壬的歌聲,輕而易舉便勾引著他沉淪。 腦內的最后一根弦終究還是被浪濤捲進了大海,成為理智的陪葬品。 謝綽扣住她的手腕,起身將人給壓進沙發里,在光影錯落之下,直接吻上了她。 脣齒柔軟相貼,可他的動作近乎粗暴,每一步都是大開大合的掠奪,帶著收不攏的野性,連咬字都是guntang的。 謝綽掐著她的后頸,逼迫她更近地貼向自己:「徐羨,這是你自找的?!?/br> 「謝綽?!剐炝w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任由他含著自己的脣,嬌俏一笑,「你很想吻我吧?別忍了?!?/br> 回應她的只是更重更深的親吻,她被禁錮在他的臂膀之中,承受男人瘋狂的攻陷,彼此氣息相互繚繞,在對方的呼吸里嚐到了酣暢淋漓的慾念。 謝綽咬著她,舌尖頂開齒關,去勾她的軟舌。 夜色很深,徐羨被拖著墜進這城夜色中,迎接她的不是華燈初上的斑斕,而是深不見底的渴求。 徐羨的舌被吮得發麻,可眼前的男人顯然不想就這么放過她,他在她口中攪弄掃蕩,舔過每一寸縫隙,連齒間都不放過,彷彿真的在貫徹「消毒」的初衷,不留馀地。 「唔……」氧氣在濕潤的糾纏中漸漸蒸發,她大口大口地喘息,手上卻是更緊地擁住他,像個溺水的受難者,只能抱著那塊唯一的浮木,「謝綽……我會死的……」 謝綽撫上她的臉頰,被熨得發燙的肌膚如同烙鐵,狠狠地銘刻在他的手心上,好教他至死也記住這夢寐以求的溫度。 「你不會死?!顾蜒鯕庥妹嬌喽山o她,「徐羨,我會救你?!?/br> 十六歲你身陷囹圄的那次救不了,但之后的每次我都會救你。 就像今天,還有之后的每一天。 誰敢碰你,我就殺了他。 謝綽耽溺的無數個瞬間,腦子里也被洶涌的惡意侵占,噬血的因子滲入細胞,揮舞著刀光劍影。 ──那個垃圾也是這樣親你的嗎? ──哈……他怎么敢? ──cao,剛剛就應該掐死他的。 ──他怎么就沒掐死他呢? 原以為她的吻會是止痛劑,可他的暴躁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想到了那個人渣強吻她的模樣,那種戾氣壓制不住,憤怒、嫉妒、厭惡、心疼、佔有慾……所有強烈的情感都在發散,又被鎖在胸腔里交織成團,唯一的出口是那張嘴,那張可以吻她的嘴。 徐羨被吻得渾身發軟,意志全被他的氣息牽著走,總覺得體內有什么被制約住了,一邊被填滿的同時卻又一邊流失,空虛感與滿足感在交鋒,象徵著她矛盾不堪的情感,以及日積月累卻沒察覺的渴望。 嘴角一痛,鐵銹味再次于脣齒間漾開,她才被拖拽回現實,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又被他咬破了。 他壓抑不住的躁動全反饋到了她的身上。 「謝綽,你是狗嗎?」徐羨吃痛道。 他沒回答,只是舔著她的脣瓣,舔去那艷紅的血珠。每一寸的舔拭緩慢而綿長,像在用心品嚐一份甘甜的點心那樣。 怎么連血都是甜的,他想。 最終兩人交纏了多久不知道,空氣中瀰漫著yin靡又熾熱的痕跡,月亮被掩在陰暗的云層之后,都羞于見證人間的癡狂。 徐羨胸前起伏,喘了兩口氣,把環繞在他頸上的手放下,卻在抽開的瞬間被謝綽給抓住了。 他拽著她的手,把女人的掌心貼上自己的頰側,像一隻大型犬那樣蹭了蹭。 「羨羨?!顾惫垂吹囟⒅?,聲嗓輕緩,溫柔得毛骨悚然,「我想了想,沒殺了他還是挺可惜的?!?/br> 徐羨當然知道「他」是誰,而她望著那雙狹長的眼眸,在衝動和情慾的發洩過后,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恐懼。 就算殺人犯法,可那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 謝綽捕捉到她眼里一閃即逝的異狀,有如當頭棒喝,所有理性盡數回歸, 終究還是怕的。 怎么可能不怕呢? 剛剛不怕只是因為還沒完全看到他的本性,他那種病態的佔有慾和沒有道德約束的偏激思想,若是全數顯露在她的面前,她不可能不怕。 謝綽在心底暗罵自己的失控,把她的手輕輕放下,溫聲道:「你嘴角破皮了,我去拿藥?!?/br> 目送著男人前往臥房的背影,徐羨抬手碰了碰自己被咬到受傷的脣角。 徐羨想,謝綽對她這么好,言行舉止儘管偏激了些,卻處處都在保護她。她沒道理要怕他。 那些偶爾冒出的詭譎和可怖,在他對她的溫柔面前,其實是可以忽略的。 啊,不想試探了。 徐羨看著他回來,用棉籤幫自己滲血的地方抹上藥膏,神情冷淡,動作小心翼翼,全然沒有了方才的躁狂。 空氣很靜,時間的流動如風止息。 「騙你的?!顾洳环赖亻_口,「黃總沒有親我的嘴?!?/br> 謝綽涂藥的手猛然一頓。 「他想親,但我避開了,掙扎到最后他也沒有親到?!?/br> 謝綽怔怔地看向她,眸底盛滿驚愕。 「謝綽?!惯@回換她直接了當地攫取他目光,「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可言說的想法?」 / 徐?釣系推拉大師?羨 我不知道小謝怎么想,反正我肯定忍不?。〞烆^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