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怪她只想生存 第193節
賀柏將箱子背在身后,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 郁理:“你也知道是悄悄話了,怎么可能告訴你?” 賀柏:“真小氣啊?!?/br> 郁理沒有再搭理他。 三人走進漁村,和城市里的街區一樣,這里同樣臟亂、破敗,處處透出貧窮落后的氣息。 這里的居民顯然沒有豐富的夜生活,現在這個時間,街上行人很少,基本都是目標明確地往家趕,完全沒有要在外面逗留的意思。 其實比起漁村,這里更像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小鎮。雖然貧窮,但大部分基礎設施都有,郁理大致觀察了下,還看到一些堆放著集裝箱的工廠。 “從哪里開始調查?”賀柏雙手枕在腦后。 郁理:“你確定異常就在這里?” “我不確定?!辟R柏笑了一下,“或者你們也可以回城區調查?!?/br> 周屹微微蹙眉。 他發現賀柏的微妙之處了。 和平時相比,今天的他似乎要更尖銳一點。 就在他們四處游蕩的時候,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注意到了他們。婦女猶豫了幾秒,然后慢慢走了過來。 “請問……”她遲疑地問,“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庇衾淼膽B度很謙和,“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婦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問下去:“那你們是哪里人?你們不會是警衛或者記者什么的……” 郁理和周屹、賀柏交換了個視線。 “我們不是警衛,也不是記者,只是出來旅游剛好路過這里,順便過來逛逛?!?/br> 眼見婦女的神色逐漸放松下來,郁理又做出一副警惕的樣子。 “你問這些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這里出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是不是……”婦女一聽頓時慌了,“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周屹語氣冷淡:“你最好說清楚,我們雖然不是警衛,但也可以報警?!?/br> “不要報警,求求你們不要報警!”婦女面露懇求,“其實是我丈夫,他……”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周圍零星幾個行人紛紛投來視線,還有人熱心詢問:“老劉,這是咋了?是不是你家那口子酒又喝多了……” “不是、沒有!”婦女連忙否認,并低聲懇求郁理三人,“可以請你們去我家嗎?這里說話不方便……” 郁理點頭:“可以?!?/br> 周屹和賀柏站在她身后,沒有異議。 就這樣,三人跟著劉姓婦女穿過兩條巷子,來到她家。 她家里東西不多,客廳收拾得很干凈,墻角堆放著很多空酒瓶。 郁理四處張望:“你家里只有你一個人?” “不是,還有我丈夫?!眿D女吞吞吐吐地說,“他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 周屹:“先說說剛才的事吧?!?/br> “好、好的?!眿D女在他們面前坐下,慢慢開口。 “昨天一個從15區過來的人路過我們這里,說是想買點海鮮帶回去,剛好我丈夫就是賣海鮮的,兩人一來二去的,就熟絡上了?!?/br> “我丈夫跟那個人很投緣,聽說他今天就要回15區了,一個勁要留他在家里住宿一晚,還說要和他一起喝酒,暢談人生?!?/br> 說到這里,婦女的臉上流露出后悔的情緒。 “我昨晚給他們做了一桌子菜,又忙活了一晚上,實在累得不行,就先睡了。我睡之前,他們還在喝酒嘮嗑,我就沒當回事,沒想到……” 周屹:“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婦女肩膀輕顫,眼底再次積聚起恐懼的淚水,“那個人消失了?!?/br> “消失了?”郁理驚訝道,“什么意思?” “就是……” 婦女猶豫幾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站起來,走進廚房,拿出一把血跡斑斑的斧頭。 “這是我今天早上發現的?!彼曇纛澏?,“這把斧頭就躺在我丈夫旁邊,我丈夫的身上也有血,但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個人……” 郁理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懷疑是你丈夫殺了那個人?” 婦女點點頭,又連忙搖頭。 “我丈夫平時雖然喜歡喝酒,偶爾也會控制不住情緒,但他不是壞人,他也不敢做這種事的!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那個人和他吵架了,然后動手了,然后那人被我丈夫嚇跑了……” 賀柏笑了一聲:“說不定真是跑了,畢竟連尸體都沒找到?!?/br> 郁理和周屹默契地沒出聲。 如果這個人就是住進第三人民醫院的那名患者,那他應該的確是跑了,而且跑得很迅速。 不過從夏楠提供的信息來看,那個人身上應該沒有被斧頭砍傷的痕跡才對…… 周屹忽然出聲:“冒昧地問一下,你是不是腿腳不太好?” 從她一開始詢問他們身份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她走路有點蹣跚,像是一條腿受過傷。 婦女一愣,隨即尷尬地解釋:“我是今天不小心磕到腳趾了,沒有別的毛病……” 郁理:“哇,聽著都很疼?!?/br> “還好……”婦女局促地附和,擺明了心思沒在這個話題上。 “對了,你說你丈夫在睡覺,那他應該沒死吧?”像是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似的,賀柏一臉好奇地問道。 這種欠揍的說話方式就很賀柏。 婦女:“沒、沒有……” “那你有沒有問他昨晚發生了什么?”賀柏撐著下巴,“他如果沒有殺人,肯定會極力自證吧?” “我問了,但他……”婦女神情躊躇,抿了抿唇,忽然握緊拳頭站起來,“你們看了就知道了?!?/br> 她領著三人來到里側的一個房間外,推門走了進去。 這應該是他們夫婦二人的臥室。 屋內酒味暈天,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地上。聽到有人進來,他抬頭看向他們,眼神很渾濁,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 郁理:“他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早上一看到他,就變成這樣了?!眿D女走過去,蹲下來,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老朱……你醒了嗎?” 老朱抬起臉,目光渙散,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嘴里一直在喃喃著一些斷斷續續的詞句。 “快……報警……怪物……別過來……” 他也提到了“怪物”。 郁理若有所思:“聽起來你的丈夫似乎看見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不知道??!”婦女一臉惶恐,“我們這個地方平時連外地人都很少來,怎么會有奇怪的東西呢?” 郁理很難跟她解釋這個事情。 她看向周屹,對方微微搖頭,然后對婦女說道:“先別慌張。你丈夫現在最需要的是接受治療,你們這里有醫院嗎?” 他的語氣太平靜,婦女呆呆看著他,情緒也漸漸平復。 “有、有,但我們這兒的醫院晚上不開門……” 周屹微微沉吟:“那就只能送到城區了?!?/br> 賀柏聞言,饒有興致地舉手:“要不我來送?” 郁理:“先商量一下分工吧?!?/br> 她招招手,周屹和賀柏跟著她走出臥室,三人站在客廳里,壓低了聲音說話。 “你們覺得這個丈夫有沒有被污染?” “他的狀態和上一個受污染者很像,我傾向于他已經被污染了?!?/br> “還是我來送吧。如果路上突然異變,我就順手把他處理了?!?/br> “你把他送走,那誰來調查?”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了,你們兩個不能調查嗎?” 賀柏說完,郁理和周屹同時看向彼此。 他們兩個當然能調查,不如說,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兩個人秘密調查。 真正讓他們有所顧慮的,是賀柏的態度。 周屹不用說了,就連郁理都知道,賀柏這個人喜歡追求挑戰,比起護送被污染者這種小事,還是討伐異常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但他現在卻主動提議護送被污染者,這實在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話雖如此,郁理和周屹也不好強行將他留下。 畢竟被污染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異變,這事不能耽誤,必須盡快將他送走。如果賀柏不送,那就得交給郁理或者周屹。 而這兩個人都不適合。 如果讓郁理護送,那么一旦被污染者中途異變,她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 而如果讓周屹護送,那郁理就得和賀柏待在一起,這樣周屹也不放心。 周屹想了一下,給杜元洲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直沒人接,他沒有停頓,又打給了24區的控制局。 這次電話很快打通了。 “這里是異??刂凭?4區分局,周隊,請指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