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蕭冬在flood二樓包間睡到下午才睜眼,夜場還沒開始,整個空間靜得不真實,包間沒有窗,只留一盞昏黃頂燈,增添了宿醉后的孤獨感。 他用力揉搓眼睛,把布滿血絲的眼睛揉出三眼皮,徹底清醒了,也沒起身,伸手從茶幾上夠支煙,躺在沙發上抽。 還是難以消化昨晚的一幕,他以為常婉該知道他晚上會來陪床,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但是真的有,畫面太刺激眼球,他實在不愿再次回放,可是甩都甩不掉,他寧愿被蒙在鼓里,也好過視覺沖擊帶來的精神損傷。 煙盒已經空了,他抓起酒瓶,也空了。 按桌上的呼叫器,讓人送酒過來,結果送來的是醒酒湯。 “你們小老板不在,我使喚不動你是不是!” “冬哥,安哥說……” 話還沒說完,黎子安電話就打過來了。 讓他去俱樂部,沒有什么比“打一架”更能發泄心火。 蕭冬臉都沒洗呢,黎子安讓他去俱樂部連澡一塊洗,行吧! 還不到四點,搏擊俱樂部人也不多,蕭冬洗了澡出來,透過玻璃墻看到訓練館里有人在踢沙袋,小小的一只,在偌大的場地中有點兒扎眼。 “進去試試?”肩后遞過一瓶能量飲料。 “這小身板充會員能用完嗎?”蕭冬擰開瓶蓋,視線沒離開場內。 “是新來的陪練,你還真不見得是她對手?!?/br> 蕭冬挑起眉毛,有點兒勝負欲上身。 黎子安勾著他肩膀朝入口走,昨晚去而復返的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把一圈人喝跑了,自己一個人喝到凌晨,從娘胎里就結上的關系,他看不慣蕭冬作賤自己。 有本事作賤別人! 沒本事被人作賤! 但不能作賤自己! 踢沙袋的人帶著骨傳導藍牙耳機,直到人站在她對面,才將高抬的腿放下來。 蕭冬對上這張汗涔涔的臉,心里說不出的怪異,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鬼打墻嗎? “新來的,陪冬少爺練練?!?/br> 鄒寧也認出老板旁邊的人,正沉著一張臉,誰欠他似的。 “好?!编u寧點頭,隨手把耳機拉下圈在脖子上,一副氣定神閑隨時恭候的樣兒。 蕭冬看著那細胳膊細腿,問她:“買保險了嗎?” “你買了嗎?”鄒寧反問。 黎子安嗤地笑出來,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蕭冬已上前一步,抓住鄒寧的胳膊扭向身側,手臂一轉,肩部使力,人就被他摔得直挺挺躺在地板上。 聽到那“咚”的一聲,黎子安都替她疼。 地板上的人很安靜,仰面朝天,兩眼直勾勾,呈放空狀態,黎子安轉頭看蕭冬,你自己惹的事兒自己收拾哈! 拍拍屁股走人了。 蕭冬不以為然,這么不經摔,做什么陪練? 他正了正白T的領口,停在她頭部的位置,居高臨下地朝下看,地板上的人瞪著兩只大眼睛,像在看他又不像,他蹲下身,想試試她眼睛有無焦距。 剛伸出手,地上的人突然鯉魚打挺,雙腿夾住他的脖子,使力,試圖將人扳倒,但體力和體型差都很懸殊,非但沒扳倒男人,反而被整個托起,跨坐在肩上的小腹剛好對上男人的臉,潮熱的呼吸透過薄綢運動褲吹得她癢癢的。 唾,這個不講武德的偷襲狂,鄒寧身體后仰,想從他身上翻下去,結果雙腿被蕭冬把住,大頭朝下臉朝外地掛在那兒。 “松……”手字還沒出口,鄒寧就被撇到地上,地板太滑,她來不及翻身,一直出溜到入口。 行政從衛生間出來,路過2號館看到老板的發小在里面,趕忙過來打招呼,沒什么話題,剛好看到地上趴著的人,就隨口問了一句:“怎么樣,新來的陪練還可以吧!” 蕭冬也就隨口一說:“不怎么樣?!?/br> 結果,兩人為湊一個話題,就把不相干的人連累了。 鄒寧被解雇了,在她剛當了一周的陪練之后。 蕭冬是幾天后來俱樂部才知道的,黎子安不在,前臺和他打招呼,他又是隨口一問:“你們那個女陪練呢,有客戶嗎?” 前臺望著這張俊臉,仿佛在聽情話。 “被解雇了,有一周了吧!” …… “因為什么?”據他體驗,財迷還是有點兒實力的。 “聽說有客戶投訴她不怎么樣?!?/br> …… 鄒寧覺得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上醫院天臺,而不是救錯人,除非她看不見,不然怎么都控制不住。 但,就算她誤會他尋死,也不至于這么整她吧,哦,還有害他丟了手機,她又沒說不賠給他,真是小肚雞腸,最好永遠別再遇見。 拳館又不是只有他一家。 但鄒寧沒再去拳館兼職,畢業在即,她得給畢設留出時間,好在鄒文彪已經出院,她不用跑醫院,也不用再為住院費ca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