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就是……”秦庭西雙手握著咖啡杯轉了轉，“我希望昨天的事最好不要影響到我們的關系?！?/br>
    “哦？”周煜陽挑了挑眉，“那你覺得我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呃……”

    秦庭西想說同事，但很明顯并不恰當，沒有哪個同事是上過三次床的；他倆也算不上朋友，畢竟沒什么交情。

    他皺起鼻子，很不自信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如果你非要下個定義的話，我覺得是……炮友？”

    候機廳里人來人往，空曠的空間將人們的竊竊私語放大數倍，模糊成嗡嗡的噪音。

    秦庭西在這繁雜的噪聲中聽見周煜陽附在他耳邊，磁性低語：“既然是炮友，小秦總不覺得我們做的頻率太低了嗎？”

    第31章

    今天天氣晴好。

    飛機上升到平流層，透過舷窗能看到湛藍的天空，偶爾有如棉花糖一樣的云朵汩汩流過。

    氣質出眾的空姐推著小車來詢問需不需要飲料。

    周煜陽收回視線：“水，謝謝?！?/br>
    說完，又看向他身旁戴著眼罩似乎睡得很香的秦庭西。

    “有甜的東西嗎？”

    “先生，我們有蘋果汁、藍莓汁和葡萄汁，請問需要哪種？”

    空姐說話的時候，他一直注意著秦庭西，看見大少爺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忽然蜷了一蜷，周煜陽笑著對空姐說：“葡萄汁?！?/br>
    “好的，先生?！笨战憷涞厝〕鏊c的東西，走向下一排的乘客。

    “心情不好就該喝點甜的?！敝莒详査剖亲匝宰哉Z又像是說給人聽，自顧自擰開純凈水喝了一口，“高血糖濃度會提升多巴胺分泌速度，讓你開心起來?！?/br>
    秦庭西一把扯下眼罩，從他手里奪過葡萄汁猛灌了幾口，抹了抹嘴唇，語氣兇惡：“你閉嘴?！?/br>
    周煜陽絲毫不惱：“嗯？肯理我了？”

    秦庭西瞪了他一眼，重新戴上眼罩不再說話。

    昨晚體力消耗太大，他實在挪不出精神和這個無賴斗嘴，靠著頭枕漸漸陷入了睡意。

    再睜眼，是被飛機廣播中機長帶著濃厚東北口音的英文降落通知吵醒。

    腦袋下是熟悉的柔軟且帶著韌度的觸感——他又靠著周煜陽睡著了。

    秦庭西嘖了一聲，一回生二回熟，干脆破罐子破摔在周煜陽肩上多靠了會兒。

    隨著飛機高度下降，地面建筑物也越來越清晰。

    周煜陽放下手里的書，轉過頭看著秦庭像只貓一樣懶洋洋地閉目養神，伸手在他鼻尖上彈了一下：“一會兒跟我去趟集團?！?/br>
    秦庭西正在半睡半醒之間，猛地坐直了身體，不滿地捂著鼻子：“不去?！?/br>
    “秦總的意思?！敝莒详柛惺苤缟蠚埩舻捏w溫淡淡回復，“知道你肯定不去，所以讓我帶著你?！?/br>
    秦庭西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飛機落地，一行人去轉盤拿了行李。

    機場出口，兩輛公司的車已經等在那里。

    任季青等海川的人上了其中一輛，剩下的四個去遠恒。

    兩個設計師先上了車。

    “稍等一下?！鼻赝ノ鲃傄先?，被周煜陽拉住，跟車里的人道了聲抱歉，把他拽到車后面。

    “你干嘛？別拉拉扯扯的！”秦庭西沒好氣地甩開他。

    “秦庭西，一周兩次?！敝莒详杻墒謸卧诤髠湎渖?，把他困在當中，“可以嗎？”

    -

    夜晚的k-bar人聲鼎沸，樂聲嘈雜。

    角落的卡座里，黎威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泡，語調比平時高了不少：“哈？什么意思？”

    “別吵吵，腦仁疼?！鼻赝ノ靼戳税刺杧ue。

    一出機場，他就被周煜陽馬不停蹄地拉到集團給他爸匯報工作。好容易結束，又被拘回家。吃過晚飯，才找到機會溜出來和黎威算賬。

    黎威又把聲調降回正常八度：“不是，周煜陽他什么意思？你答應他了？”

    “啊?！鼻赝ノ鞫似鹁票?，掩飾尷尬。

    黎威眼睛瞪得溜圓：“秦庭西，你是不是腦子長泡了？你不是要整他嗎？怎么就變成……”

    “你別轉移話題，我又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鼻赝ノ髋d師問罪，“先給我解釋解釋你那個藥是什么情況?！?/br>
    “我發誓藥沒有問題?！崩柰e起三根手指指著頭頂的燈光，“是不是你吃錯了？”

    秦庭西一揮手：“不可能，我吃的就是藍色?！?/br>
    黎威掏出手機，打開照片，找到其中有兩粒藥丸的一張：“你確定沒錯？藍色解酒，粉色助興?！?/br>
    “等會兒！”秦庭西一把攥住他胳膊，“你再給我指一遍?！?/br>
    黎威莫名其妙，指著左邊那顆：“藍色，解酒?！?/br>
    又指著右邊的，“粉色，助興?！?/br>
    秦庭西恨不得抽自己個耳光。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色弱？”他指著左邊的，“這他媽是粉色！旁邊那個才是藍色！”

    “??？”黎威茫然過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

    回家的路上，秦庭西坐在后排捧著手機忿忿地網購了一個色弱眼鏡。

    他計劃了那么久的事，竟然敗在黎威這對不爭氣的眼珠子上，還陰差陽錯地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按下指紋識別，付款成功，把手機甩到一邊，躺倒在座椅上長長地哀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