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心動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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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諾穿著她的珊瑚絨的小鴨子睡衣,腳上連襪子都沒有,就只有一雙毛茸茸的小拖鞋。 嚴承光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把自己的存錢罐塞進他的手里,“我的都給你。還有六叔的……” 她說著,爬到車前面,拿過六叔的外套,從口袋里拿出那些錢,一股腦都塞給他。 六叔笑著鬧意見,“米小糯,你好歹給我留兩塊錢吃早飯啊?!?/br> 她沒搭理六叔,拿著那些錢就往嚴承光的背包里面塞。 然后,綁錢的塑料皮筋突然斷掉了。 她伸手就把自己小辮子上的發圈給抓了下來。 她用自己的發圈把那些錢綁好,連同她的存錢罐,一起塞進了他的背包里。 等她都弄好回過頭來,就看見嚴承光把臉扭向了車窗外。 因為努力抑制著某種情緒,他的肩膀都在微微抖動。 涂諾小聲問他:“承光叔叔你怎么?” 他沖她擺了擺手,又過了好一會才回過頭來,眼圈卻是通紅的。 涂諾被嚇到,“承光叔叔你怎么哭了?” 他努力地沖她一笑,說:“沒有,我只是高興……” 他又用力抿了抿唇,“我終于把小糯糯的錢都騙來花了?!?/br> 涂諾連忙說:“那你是不用謝我的。我正要告訴你呢,前天數學小測,我又是滿分?!?/br> 她說著,連忙從睡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張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小測試卷。 嚴承光接過去,展開看了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那咱們爭取期末也滿分,好不好?” 涂諾用力地點了點,“那你也得快點好起來?!?/br> 他點點頭,拉開自己脖子上的拉鏈給她看。 涂諾看著他好好地貼著創口貼的脖子,小大人一般嘆口氣,點著頭說:“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br> 前面開車的六叔根本不明白情況,卻先酸起來,“哎呦喂米小糯,你才多大???怎么這口氣成熟得跟個小老太太似的?!?/br> 涂諾沖他翻個白眼,“反正比你成熟,奶奶都說你是個幼稚鬼,晚上去廁所都害怕?!?/br> “好,米小糯,你給我閉嘴!” 嚴承光唇邊噙著一點笑,懶懶地靠在車座上,看著他們兩個斗嘴。 那時候,他眼底的青色還在,頭發也比在學校的時候長了許多,氣色卻比昨天好了很多。 火車站很快就到了。 涂諾只穿著睡衣,不被允許下車。 六叔下車去送嚴承光,她扒著車窗向外看。 嚴承光那天穿的依然是他的舊校服褲子。 深冬的風把布料吹得緊貼了他的腿,整個人顯得又高又瘦。 他和六叔一起向著車站門口走。 深冬的清晨,火車站門口都是賣早點的小攤,飄著濃白的煙霧。 看著那些白霧把嚴承光和六叔的背影吞沒。 涂諾突然就害怕起來,有一種嚴承光就要被妖怪抓走了的感覺。 她顧不上冷,打開車門就跑了下去。 她一邊跑一邊喊:“嚴承光,嚴承光你等一等……” 嚴承光聽見叫聲轉過身來,一看見她就那樣下了車,連忙把背包塞給六叔,一邊脫著羽絨服,一邊向她跑過來。 他跑到她面前,劈頭蓋臉把她一包,就兇她,“米小糯你干嘛?會感冒的?!?/br> 她顧不上冷,仰頭看著他,用力牽住他的衣角,“承光叔叔,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嚴承光看著她沒說話。 她咽下一口冷空氣,連忙又說:“你得快點回來給我補課。我這次期末考試的數學滿分,就指著你了?!?/br> 嚴承光聽見是因為這個,一下子就笑了。 他蹲下身來,刮一下她的鼻子,說:“放心吧,最晚后天就回來了。我留給你的那些作業記得完成,我要檢查的?!?/br> 她“嗯”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 嚴承光又沖她笑了笑,就站起身,接過六叔手里的包,邁步走進了火車站。 等涂諾發現她還穿著嚴承光的羽絨服,要去還給他時,他已經檢票進站了。 六叔買了站臺票追進去,火車已經開走。 所以,那年冬天,嚴承光只穿著他那件實中的校服就去了明江。 回去的時候,六叔安慰她,騙她說,明江比林云要暖和一些。 再說,嚴承光要找的人是他的親爸爸,怎么會讓他凍著呢? 話雖然這么說,其實六叔也知道。 對于嚴承光來說,明江一定比林云還要冷。 不然的話,他怎么會從四歲跟著舅舅來到林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呢?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他舅舅急需救命的錢,而他舅媽又不肯賣掉鎮上的房子回村里住,他是不會去明江求那些人的。 那一天,涂諾和六叔一路上都懷著一種很不好的心情。 到了家以后,才發現還有更不舒服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因為,她的存錢罐和六叔的壓歲錢,以及昨天爺爺去醫院時給嚴承光的兩萬塊,嚴承光都沒有拿。 他趁著他們不注意,拉開過車座上的逃生擋板,把那些錢都塞進了后備箱里。 只拿走了涂諾的那張小測試卷和她的發圈。 涂諾抱著她的存錢罐都要急哭了,她問六叔:“六叔,怎么辦???” 六叔用力薅了一把頭發,煩躁得要死,“我怎么知道?” 后來,嚴承光到達明江的當天晚上就出了事。 他醉酒后開著他同父異母哥哥的車在外環路上跟人飆車,撞死了一位環衛工人。 他犯了罪,高考是不能參加了,接下來還會面臨判刑,坐牢。 那時候的網絡還沒有現在這樣發達,智能手機也還沒有普及到人手一部,消息傳到林云已經是一周以后。 六叔簡直要瘋了,他跟著嚴承光的同學高西原一起翹課跑去明江。 他們說要去當面問問嚴承光,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他們不讓涂諾跟著,也不讓她參與。 臨出發前的那天晚上,他們把家里的打印機搬進房間里,然后就把房門鎖起來,神神秘秘地在里面打印了很多東西,第二天就偷偷摸摸地去了明江。 一天以后,他們回來了。 回來以后六叔就變了,誰也不能在他面前提嚴承光。 關于嚴承光的那些傳說,好的壞的都不能提,誰提他跟誰干架。 以至于那段時間他的臉上胳膊上到處都是傷。 到處都是傷…… 涂諾想到這里,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就坐了起來。 她坐在黑暗中的沙發上想了好一會兒,然后就去找她的手機。 她手忙腳亂,差點摔倒,終于在插排那里找到了她正在充電的手機。 然后就連忙劃開屏幕,打開被刪除的文件夾,找到許金朵發給她的那些照片,點了恢復,就再一次看起來。 那些照片拍攝于七年前。 那時候狗仔隊的設備也還一般,照片拍得有些糊,后期還被打了碼。 不過,當時的現場,卻依然可以根據它們進行還原。 第一張照片上,深夜,一個穿著林云縣實驗中學校服的男人駕駛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在外環路上飛速行駛。 男人很年輕,校服的拉鏈一直拉到脖子。 他的半張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五官,只露出方正的下巴。 他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側著臉跟他說話。 角度問題,女人五官模糊,只能分辨出她長發披肩,身段玲瓏有致。 第二張照片被打了碼,通過馬賽克暈染的輪廓,大概可以判斷,司機把他的右手伸進了旁邊女人的衣服里。 第三張,男人的胸口往上都是厚碼,卻也可以判斷出,他單手掌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第四張:依然是司機的胸膛以上都打了碼,不過依然可以看得出他拉開了上衣的拉鏈。 副駕駛的女人不在鏡頭里。 通過男人右手手掌把握的位置,可以看見女人的頭頂。 所以,女人當時應該是俯首在他的腿間…… 第五張,車禍發生,被撞得面目全非的紅色豪車栽倒在綠化帶里。 旁邊馬路上躺著一具尸體。 人應該是被撞成了兩截,因為照片上有兩處都打了馬賽克。 后面的幾張是當時各大網站報道的截圖,沒有打碼。 “一場車禍,宇輝集團老總私生子浮出水面” “深夜飆車,環衛工人慘死外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