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親媽 第22節
她連把溫度甩下去的力氣都沒有,教著岑淮安做,她需要給自己測一下體溫。 不出她所料, 38.5c,高燒。 初夏找出來退燒藥, 對岑淮安說:“安安,幫我倒半杯水?!?/br> 暖水瓶就在屋里,岑淮安立馬下床,短袖都顧不得穿, 趕緊倒了半搪瓷杯水,小心地端到初夏面前。 初夏扶著床想坐起來, 可渾身無力, 起得很吃力。 岑淮安見狀,立即把搪瓷杯放床邊的桌子上:“mama,我扶你?!?/br> 他爬上床, 使出吃奶的勁拖著初夏往上提。 這個動作太滑稽,初夏忍不住笑,差點沒又倒下去。 不過她還是順著岑淮安的力氣, 自己努努力,扶著床坐起來。 靠在床頭上,初夏吃了一片退燒藥。 退燒藥的藥效沒那么快起作用, 她現在這樣根本沒辦法起床做飯。 “安安?!?/br> “mama?!背跸倪@一生病,岑淮安對初夏的隔閡完全想不起來了, 只想著怎么樣才能讓mama快點好。 小孩子就是這樣,他再恨自己的mama, 也都是想要重新得到mama的愛。 有愛才有恨。 初夏的嗓子也不舒服, 她說話還是很虛弱:“我口袋里有零錢, 你拿上去家屬院門口買點包子?!?/br> 現在市場開放,早就有腦子靈活的人推著三輪車賣吃的,特別是紡織廠門口、家屬院門口。 都知道這些工人手里有錢,會買的人也多,所以天天都會有人在附近擺攤。 不止有賣包子的,還有賣油條、餛飩、豆腐腦的。 只不過岑淮安人小,買湯湯水水的,端回來容易燙到。 現在沒有后世包裝嚴實的塑料盒,買豆腐腦、餛飩要么在那里吃,要么自己端碗過去盛,從家屬院門口回來距離不短,不安全。 岑淮安拿上錢就要往外跑,初夏叫住他:“穿上衣服?!?/br> 初夏腦子里昏昏沉沉,岑淮安跑出去后,她重新躺下去閉上眼,只想睡覺。 家屬樓不隔音,外面做飯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小孩子吵鬧的聲音,她都能聽到。 初夏就在這種環境里,迷迷糊糊,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睡著,那些聲音都像隔著一層,聽不真切。 她好像聽到了李大姐在問岑淮安她去哪了。 岑淮安說了什么她沒聽清,她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直到李大姐的聲音在她頭頂炸開,她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哎呦,這燒得有點厲害?!崩畲蠼愕氖衷谒~頭上摸了摸,又摸摸她自己的額頭,一拍大腿說:“得去找醫生看看!” 初夏搖頭:“我剛剛吃了藥,睡一覺看看,不行再看醫生?!?/br> 她知道自己身體啥問題,發燒很正常,去看醫生也是吃一樣的藥。 李大姐點頭:“也行,那廠里我幫你請個假?!?/br> 在這個家屬院住的人,基本上都是紡織三廠的職工,李大姐和她丈夫也都是在里面上班。 “好,麻煩你了?!?/br> “麻煩啥,鄰里鄰居的?!?/br> 李大姐站起來,招呼一旁的岑淮安說:“走去我家盛點湯,光吃包子哪成,還是得喝點熱乎的?!?/br> 岑淮安沒動,從籃子里端出來一碗豆腐腦:“我買豆腐腦了,mama,你喝?!?/br> 李大姐看著岑淮安,疼得不行:“哎呀,初夏你這兒子太疼人了,我閨女兒子加起來都不如他,真想抱回我家去?!?/br> 初夏笑了笑:“那不行,他是我兒子?!?/br> 李大姐離開了,初夏問岑淮安:“豆腐腦提出來沉不沉?有沒有燙到自己?” “沒有,mama,你快喝?!?/br> 岑淮安夠不到初夏,他踩著小板凳,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她,居然沒有灑一點。 “我自己喝,去再拿個碗?!?/br> 初夏把豆腐腦倒了半碗給岑淮安,她自己努力喝了半碗。 包子實在沒什么胃口吃。 吃了飯還得吃藥,中藥一天都不能斷,不然功虧一簣,治療效果大打折扣。 初夏暈暈乎乎從床上下來,岑淮安刷完碗回來,就看到mama扶著腦袋,搖搖晃晃往外走,看起來就像要摔倒了。 他嚇得瞪大了眼睛,把碗往桌上一放,趕緊跑過來用身體努力去撐住她。 “mama,你要什么,我給你拿?!?/br> 他不想mama亂動,只想她好好睡覺,病趕緊好了。 “我得煎藥?!?/br> 這時候初夏就感受到了家里只有一個大人的不方便,安安可以做些簡單的事情,但煎藥她哪敢讓他去做,太危險了。 “mama,我會煎?!贬窗惭鲱^望著初夏,嘴巴抿著,眼神堅定。 他之前看過mama熬藥,不難。他不愿意讓mama受累,如果mama不同意,他就不喝藥了。 初夏拒絕的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那我坐旁邊看著你煎吧?!?/br> 岑淮安不用初夏動,他很快把一個帶椅背的凳子搬到門口,還往椅背后面塞了個他的小枕頭。 “mama,你坐這里?!?/br> 然后給初夏端過來搪瓷杯,里面有冷得剛好能入口的白開水。 初夏是第一次享受到五歲小孩兒的照顧,挺新奇的,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感受。 就像干涸的小河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流淌到四肢百骸,漲得嘴里都是甜的。 她坐在椅子上,對岑淮安說:“先把煤火爐子下面的口打開,讓火升起來。把藥放進砂鍋里,倒三碗水?!?/br> 屋里有個木桶,初夏提不了一桶水,一般都是提半桶方便平時做飯用。 岑淮安也是從那里面舀水。 今天早上沒提水,里面的水不多了。 火還沒升起來,岑淮安提著木桶要去水房。 初夏整個人現在都是暈乎乎的,不過她也一直注意著岑淮安的動作:“安安,你去干嘛?” “水沒了,提水?!?/br> “你提不動,等我好了我去提?!?/br> “我能?!贬窗蔡嶂芭苋チ怂?,他很聰明,不用水桶接水,就用水瓢接,接一瓢再倒水桶里。 夠半桶,他提了提,能提動,他把水瓢放桶里,兩手提著水桶,一走一晃,咬著牙使勁往家里走。 初夏看著走廊上用力得臉都漲紅的岑淮安,沒有去幫他。 等他終于把桶提進屋里,初夏問他:“這么沉,為什么非要提呢?” 岑淮安看著煤火爐子里的火說:“我覺得我可以?!?/br> 初夏笑著說:“逞強?!?/br> 但岑淮安就是這性子,只要他不在錯誤上犯倔,其他的沒什么。 初夏并不知道岑淮安想的其實是:只要他把水提了,mama就不用提水了,就可以好好休息養病了。 岑淮安看火起來了,把砂鍋放上去,倒水,搬個小凳子坐一邊看著砂鍋。 初夏告訴他,大火把水燒滾,然后小火慢熬,只要砂鍋里的水三碗煎成一碗就可以了。 岑淮安把初夏的話記得牢牢的,眼睛也一直看著砂鍋不離開。 藥熬好時,初夏讓岑淮安用毛巾包好砂鍋,小心點端下來。 “很好?,F在倒碗里,讓它涼一涼?!?/br> 接著繼續煎初夏的藥,岑淮安看著火,沒有一點不耐煩。 還時刻注意著初夏,看到她搪瓷杯里的水沒了,就馬上起來去給她倒。 初夏的身體已經開始出汗了,需要補水,最好是電解質水。 但這會兒哪有什么電解質水,初夏就讓岑淮安在水里給她放了些鹽和糖,比喝白開水好些。 喝了藥,換煤球。 初夏發現,五歲的小孩子,也能做很多事情。 她看著岑淮安給煤火爐子換上新的蜂窩煤球,把舊煤球連同爐渣堆一個鐵皮桶里,回頭滿了就把那些煤渣都提出來倒了,最后把煤火爐子封好。 一步沒有錯,甚至比她做得還要仔細,收拾得干干凈凈。 初夏更困了,她打了個呵欠,臉上看上去一片疲憊。 “安安,你能自己去育紅班嗎?” 岑淮安搖頭,抿著嘴說:“mama,我今天不想去上課?!?/br> “為什么?”初夏坐在椅子上,眼睛老想閉上,語氣也很輕。 岑淮安沒說理由,他“噔噔噔”跑進屋里,拿出來一年級的課本說:“mama,我可以自己在家看書?!?/br> 初夏沒有力氣思考了,就迷糊糊地想:在家也好,去育紅班要穿過一條馬路,不安全。 然后她就躺床上睡覺了,讓岑淮安乖乖自己看書,不要隨便跑出去。 不用初夏說,岑淮安也不會跑出去,昨天的后果太嚴重了,他能記心里一輩子。 岑淮安一開始坐在里屋里看書,看一會兒就要起來趴到初夏頭邊上,伸出去小手在初夏頭上摸摸,再在自己額頭上摸摸。 感覺一直都很燙,mama又一直不醒,岑淮安看不進去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