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天才反派親媽 第6節
岑淮安走向男生那一堆,他們正趴在地上玩彈珠,他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再看看那些全都一身臟的男孩,他沒有跟他們一起趴下,就站在一邊看他們玩。 “你是誰?” 有個小孩兒發現了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一臉好奇又羨慕地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海軍領小坎兒!你不是我們院的,我們院我沒見人穿過!” 他伸手就想去摸,岑淮安躲開他的手,皺眉看著他的小臟手,語氣嫌棄:“你別碰我,你手上都是土,把我的小坎兒都摸臟了!” “小破爛!他是小破爛!” 那小孩兒大叫起來,岑淮安的小臉黑下來:“黑狗子,我不是小破爛,我媽給我買新衣服了!” “哈哈哈!” 黑狗子叉著腰笑起來:“你說謊,誰不知道你媽沒錢,都讓你姥姥拿走了,她才不會給你買衣服呢!你是從哪兒偷的吧?” 一群小孩兒笑起來,圍著岑淮安又跳又唱:“小破爛,破又爛!偷了衣服身上穿!小破爛,撒謊精……” 岑淮安瞪著黑狗子,眼睛里都要噴火了,兩只小拳頭緊緊攥著:“我沒有撒謊,我不是小偷!” 然后狠狠沖上去把黑狗子壓在地上,又嘶又咬又錘又抓。 黑狗子瞬間疼得“哇哇”大哭,其他小孩看到岑淮安兇狠的模樣,嚇得趕緊叫媽。 他們笑話過岑淮安好多次了,他沒有這樣突然沖上來就打架的,只要給他吃的就沒事。 他們落單的時候被他搶過好多次吃的,他跑得快大家追不上,所以小院的男孩子都看不起他,也最討厭他,就喜歡看他像小狗一樣在地上撿他們扔的饅頭,然后圍在一起笑話他。 誰知道他怎么突然像瘋狗一樣開始打人了,而且黑狗子還打不過他。 大人們聽到小孩兒的叫聲圍了過來,把兩個小孩兒分開,岑淮安死死咬住黑狗子的手脖子,要不是一個大人趕緊捏住岑淮安的嘴巴,他還不會松開。 黑狗子的媽一看自家小孩兒被咬得手都破血了,立馬不愿意了,拽著岑淮安還有黑狗子就往初夏家里走。 “羅初夏,你看你兒子干的好事!你不給你兒子吃的,讓他餓的咬我兒子算怎么回事?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有什么事,我饒不了你們!” 第7章 初夏沒有理黑狗子的mama,把岑淮安護到自己身后,轉過頭問他:“安安,你告訴mama發生了什么事?” 他被黑狗子的媽拎著衣領過來時,干凈整潔的衣服變得臟兮兮的,臉上還有被抓出來的血痕,眼里包著淚水,倔強地抿著嘴唇,死活不讓眼淚掉下來。 初夏這一問,那眼淚就繃不住了,他指著黑狗子,帶著哭音和憤怒:“他罵我小破爛、說謊精,還說我衣服是偷的!我不是說謊精,也不是小偷!” 他不想哭的,太沒出息了,所以拼命用手擦著臉,頭扭到一邊,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哭。 初夏摟過來他,讓他趴在自己身上,看著黑狗子他媽說:“我信我兒子的話,你問問你兒子有沒有罵我兒子?我兒子的衣服是我給他買的,今天他也是吃飽飯下去玩的,如果不是你兒子罵他,他不會咬你兒子?!?/br> 都是一個家屬院住著,誰不知道誰,黑狗子他媽就是一個寵兒子寵得沒有分寸的熊mama。 旁的事她也是一點不吃虧,性格十分潑辣。 一聽初夏這么說,她指著初夏的鼻子就罵:“就你那窮酸窩囊樣樣,你能留得住錢?買得起衣服?少廢話,我不管那么多,我兒子被你兒子打了是事實,賠錢!” “賠什么錢?”初夏氣定神閑:“我兒子臉上這被抓的傷我還沒說什么呢?萬一我兒子這么好看的臉留疤了,你賠多少???而且先撩者賤,你兒子不罵人會被打嗎?還有你知道我兒子這身衣服多少錢嗎?這里再看這里,都被撕變形了,這是新衣服,你又怎么賠呢?還有,我留不留得住錢和你有什么關系,你這么惦記我家的錢,不會是想趁著沒人的時候來偷吧?天吶,咱們家屬院要出一個真小偷了?!?/br> 初夏指著黑狗子他媽驚訝大喊,周圍圍著的人都哈哈笑起來,笑黑狗子他媽小題大做。 小孩子打架多正常的事,不是惡意欺負就沒有大人摻和的,不然事事計較,這鄰居關系還處不處了。 也就黑狗子媽不講究,還讓人賠錢,兩個小孩,兩敗俱傷,誰賠誰啊,真是笑掉大牙了! 黑狗子媽被初夏說得又羞又惱,肺都要氣炸了又不知道怎么罵,就開始污言碎語,各種詛咒。 這種人,你沒辦法和她一樣對罵,她已經不講理了。 初夏臉一白,忽然一手捂住胸口,臉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落下來,看上去格外可憐又無助。 “嗚~太欺負人了,你欺負我丈夫不在家,欺負我們母子倆一個小一個弱,找個借口就來訛錢,不給就撒潑罵人,還有沒有天理了?崢年,你為國家做貢獻去了倒好,你媳婦兒子都被欺負死了。我要去找工會主席,找書記,找廠長,我不信整個紡織三廠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嗚~” 她一邊抽咽著一邊說,眼淚不住往下掉,再一看她對面那滿嘴污言穢語的潑婦,還是沒理硬要訛錢的、一向招人討厭的黑狗子媽,眾人的天平一下子傾斜了。 哭著說著,初夏拉著兒子就要往樓下走。 周圍圍著的鄰居趕緊攔住她,開始指責黑狗子媽:“你行了吧你,你看你還有沒有個當媽的樣子,罵得那么難聽,這那么多小孩子聽著呢!” “就是啊,小孩子打架那不是常有的事,更別說還是黑狗子先罵人的,安安身上也有傷,你這就不占理還硬要訛人家錢,到哪都說不過去?!?/br> “初夏丈夫是軍人,為國做貢獻的,咱們都一個家屬院的,不說幫忙了,你還欺負人,你是不是真想我們叫來工會主席好好給她說道說道?!?/br> 黑狗子媽也是欺軟怕硬,一聽要把工會主席叫來,拉過來自己兒子色厲內荏地說:“我……我也沒說真要啊?!?/br> 然后快速腳底抹油跑了。 其他人開始安慰初夏,讓她別放在心上,黑狗子媽就是一個不講理的潑婦,以后別搭理她那么多就行了。 初夏臉上還掛著眼淚,抽噎著說:“不講理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她兒子罵我兒子,她還要找上門來罵我們母子倆。我要是今天軟了,她是不是要一直欺負我們母子倆?!?/br> “不至于,不至于?!北娙嗣φf:“我們都幫你,她再敢上門我們都幫你罵她!” “對!”李大姐在旁邊也說:“她要是還敢過來,我第一個上去罵她!” 初夏感激地謝謝她們,這已經足夠了。 不過就是如此,她明天就看看工會主席會不會找她上門了解情況,會不會把黑狗子媽叫去說說話。 如果沒有,她不介意再跑工會那里哭一回。 大家都知道岑崢年是軍人,但初夏知道得更多,他是隸屬于國防院的重要科研人員,受國家保護的那種。 這樣的身份對外都是保密的,如果初夏沒有接收書里的那些內容,她也不會知道。 雖然廠長不清楚初夏丈夫究竟在軍隊里干什么,但是他收到過上面的意思,要優待岑崢年的家屬,不能讓人欺負了。 原主和岑淮安之前的事,是她們的家里事,工會是聽廠長工作的,初夏沒有告狀,家務事她們頂多是提醒一下初夏,讓她先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再說,其他的也沒辦法。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里的事,初夏沒有求工會幫忙,岑淮安什么也不懂,面上看上去并沒有受到虐待,就是穿得破破爛爛的,他們不好插手,也沒理由插手啊。 至于告訴廠長,那就更不可能了。廠長多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們也不清楚初夏和安安什么背景,當然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了。 可要是初夏被外人欺負了,或者她自己上門求了,那工會就一定會向著初夏兩人,更別說還是她們占理的時候。 初夏拉著岑淮安進屋后,先把已經快涼的中藥一口喝了,然后蹲下身子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還好,兩人都是小孩子,沒什么嚴重的傷,都是指甲撓的。 不過就是如此,初夏給岑淮安在傷口上涂紅藥水時,臉上沒什么笑容,眼睛不看他一眼。 岑淮安知道她生氣了,涂藥時有點疼他也沒出聲,咬著牙忍著。 “疼嗎?” 岑淮安點點頭又搖搖頭。 初夏把紅藥水收起來,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岑淮安,第一次見到他在她面前這么乖。 她“哼”了一聲說:“傻不傻,報仇的方式那么多種,偏偏用最下策的那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br> 岑淮安聽不懂他mama說的最后一句什么意思,但能聽懂他mama覺得他打架蠢。 “他罵我?!贬窗残睦镉悬c難受,明明是黑狗子先罵他的,他打人有什么錯。 “你委屈什么,我又沒怪你打架,我是怪你打架讓自己受傷了?!?/br> 第8章 岑淮安眼睛瞪得溜圓,心里的委屈沒有了,還有他說不上來的感受,就像他吃到奶糖時一樣,甜甜的。 “今天黑狗子媽來找我,我有沒有和她打架?” 岑淮安搖頭。 “那我吃虧了嗎,也沒有,甚至我還讓黑狗子媽被所有人指責。當然,也是她沒理加上她平時得罪了太多人,所以其他人才幫我說話。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因為你爸爸的關系,廠里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br> 岑淮安小眉頭皺了起來,仔細去想初夏的話還有剛剛她面對眾人時的表現。 “你讓我裝哭?” 初夏哭笑不得:“你就看到這些?我那不是裝哭,是充分利用自己優勢。我力氣小,打不過黑狗子媽,不然直接武力震撼了。所以有時候示弱不代表你真的弱真的吃虧,而是通過示弱達到你的目的,同樣借勢也是一個道理。就像你和黑狗子打架,你要是真能壓住他,讓他以后不敢再惹你,甚至還想跟著你混,那你打了就打了。不能讓他武力屈服于你,你就要想想你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達成你的目的?!?/br> 初夏把每個詞掰碎了和岑淮安說其中的道理,她不希望自己兒子是個只會用蠻力的人。 盡管書里說他是智謀過人的大反派,能計算到每個人的人心。 但那是他經歷過無數次坑蒙拐騙,在泥濘里一步步摸爬滾打學會的。 既然現在她是他媽,他就沒必要再經歷那些苦難才學會這些。 她不會教他害人,但她會教會他怎么保護好自己不被別人傷害。 岑淮安陷入了思考。 或許現在初夏說的一些話他不懂,但是沒關系,等他慢慢長大讀了書,這些東西就會為他所用。 “好了,你慢慢想,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洗。你去刷牙洗臉上床睡覺?!?/br> 岑淮安身子一僵,看到了因為打架沾得都是泥、變得臟兮兮的小坎兒,有的地方還被撕破了。 他心疼得不行,不停用手摸被撕破的地方,心里特別難受。 “mama,我不該打架?!?/br> 初夏去提鋁壺的手頓住了,瞳孔一震,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岑淮安居然叫她媽了? 她在心里嘆口氣:喜當媽就是這種感受嗎?突然感覺自己身上背了個重擔,還是被迫背的。 不過既然白撿了一條命,該她做的她就得做。很快初夏就調整好了心態,不就是被叫mama嗎?無痛當媽不知道多少人的夢想呢。 鋁壺的水溫熱,正合適洗臉,她沖岑淮安招招手:“打都打了,有什么該不該的?黑狗子那嘴確實該打?!?/br> 岑淮安忽然覺得沒那么難受了。 他還從來沒有刷過牙,初夏教給他,并且要求他:“以后每天早上晚上都要刷牙,吃過飯要漱口?!?/br> 岑淮安第一次刷牙差點沒吐出來,但他忍住了,“嗯”了一聲。 初夏跟著一起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