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美人是吃貨?。朗常?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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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粉豬蹄很?快便敗下陣來,被紅潤的醬湯徹底浸染,熬出?一片好看的醬紅色。 在大火收汁的同時,醬汁逐漸濃縮,最后只留下些許光滑的油潤感,豬蹄塊塊油亮,令人垂涎三尺。 一道香辣豬蹄,就此?完成。 蘇心禾將擺好盤的香辣豬蹄遞給?了青梅,道:“可以上菜了。對了,惜惜,怎么還沒回來?” - 此?時此?刻,李惜惜正獨自坐在花廳里,面?臨著身心的煎熬。 那?道松鼠鱖魚,好端端地擺在桌上,頭尾雙翹,中間段的魚rou,一瓣瓣恍若綻開的花,油光瀲滟,飽滿多汁。 李惜惜咽下了第十?八次口水。 菜都已經擺上桌好一會兒了,怎么其他人還不來? 這松鼠鱖魚可是油炸過的,也不知?道等久了,會不會蔫了,滋味不美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讓李惜惜有些焦慮。 這松鼠鱖魚可是她看著做出?來的,還沒嘗一口呢,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走向衰落? 于是,李惜惜掃了一眼旁邊的菊芳,道:“你去后廚看看,其他菜什么時候上來,順便告訴我二嫂,花廳這兒一切就緒了?!?/br> 菊芳應聲退下了。 李惜惜見花廳中已經空無一人,那?顆不安分的心,便開始蠢蠢欲動。 她拿起面?前?的筷箸,伸向了桌面?上的松鼠鱖魚,就在即將觸到魚rou之時,她又變得不安起來。 李惜惜腦海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兒,一個小人兒說:父親和二哥常年在外征戰,好不容易回京吃一頓團圓飯,你卻在眾人上桌之前?偷吃???如何對得起他們??? 另一個小人兒又說:不過是吃塊魚rou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父親和二哥都不愛甜食,就算等他們來,這松鼠鱖魚也是你的! 第一個小人兒不服,繼續道:既然遲早是你的,何須此?時偷吃?若是這事兒被人看見了,你的面?子往哪兒擱? 第二個小人兒極力反駁:這兒哪有人呢???吃一塊而已,又看不出?來……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李惜惜的食欲終歸打敗了理智,她躡手躡腳地夾住一塊魚rou,輕輕一掰——“滋咔”一聲輕響,魚rou便與魚身脫離,穩穩被她夾住。 李惜惜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將這塊松鼠鱖魚送入嘴里。 香濃的茄汁味,瞬間蔓延到整個口腔,酸酸甜甜,黏而不膩。 魚rou外表炸得酥脆,嚼起來“嘎吱嘎吱”響,既保留了魚rou的鮮,又增添了一股子韌勁兒,難得的是,最里面?的魚rou,卻保留著恬淡、綿軟的口感,令人回味無窮。 可李惜惜吃完這一口松鼠鱖魚,就有些后悔了。 松鼠鱖魚表層澆了醬汁,原本是一片鮮艷的橙紅色,但如今被她扒下一塊后,魚腹處便多了一塊白色。 那?白色雖然不大,但在李惜惜看來,卻十?分刺眼。 李惜惜思量了片刻,趁著四下無人,便找來了一個瓷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了一勺醬汁,重新?澆到了露白的魚rou上。 澆完之后,她還有些不放心,便又用勺子,多抹了一層醬汁上去。 “李惜惜,你在偷吃?” 背后冷不丁多出?個人,嚇得李惜惜差點兒把勺子扔了,她一扭頭,見是李承韜,氣鼓鼓道:“你瘋了嗎?嚇我一跳!” 李承韜繞到椅子前?坐下,似笑非笑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李惜惜連忙放下了勺子,故作鎮定道:“沒干什么?!?/br> “沒干什么?”李承允笑嘻嘻地抬起手,指了指她的嘴角,“那?嘴角怎么有油?” 李惜惜微驚,連忙掏出?手帕擦拭嘴角,可卻什么也沒有。 李惜惜怒目相視,“李承韜,你詐我???” 李承韜靠在椅背上,恣意地雙手枕頭,笑道:“兵不厭詐,誰讓你不好好讀兵書?” 李惜惜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我又不用上陣殺敵,倒是你,三天?兩頭不去上學,要是那?太?學將你退了回來,那?可就丟人嘍!” 李承韜聽了這話,面?色緊了緊,又將話題拉回來,道:“你別東拉西扯,方才明明是你在偷吃,被我發現了還不敢承認?!?/br> 李惜惜下巴一揚,道:“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偷吃?再說了,就算我真的偷吃了,又如何?” 李承韜笑了笑,道:“確實?沒什么大不了了,母親最多斥責你目無尊長,罰你在家學規矩,不讓你去嘉宜縣主?的生辰宴罷了?!?/br> 李惜惜一愣,咬牙切齒道:“李承韜,你卑鄙!” 李承韜也不在意,嘿嘿笑道:“你若乖乖叫聲三哥,讓我心情好些,也許我就不同你計較?!?/br> “哪有你這樣的三哥?”李惜惜才不肯屈服,道:“我吃了便吃了,敢作敢當!” 既然此?事被李承韜發現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拿起筷箸,又掰下了一塊魚rou,送入了口中。 “嘎吱嘎吱”的聲音傳到了李承韜耳朵里,他不禁蹙起眉來:“你還吃?” 李惜惜咽下美味的魚rou,小嘴上滿是油光,道:“你都要告狀了,我偷吃一塊和偷吃十?塊有分別么?” 李承韜:“……” 于是,李惜惜又掰下了第三塊,扔到了嘴里。 “嘎吱嘎吱嘎吱……” 這松鼠鱖魚,如今正是好時候,熱而不燙,焦脆有余,吃了一塊,還想吃下一塊。 李承韜見李惜惜吃得恣意,忍不住問:“當真有那?么好吃?” 李惜惜斜他一眼,道:“當然了,我親眼看著二嫂做的,這魚本來大得很?,炸完之后小了一圈兒,外面?的rou被炸成了香脆的殼,香極了!” 李承允聽得兩眼放光,腹中饞意大增,他不禁也拿起了筷箸,伸向了松鼠鱖魚。 李惜惜卻一把摁住了他,道:“李承韜,你不是要告我的狀么?怎么自己還‘同流合污’?” 李承韜干笑兩聲,道:“惜惜,我方才不過是同你開玩笑呢?!?/br> 李惜惜瞧他,“你確定?” 李承韜舉手發誓,“我確定!我想過了,你如今還在長身體?,多吃點兒也是正常的!我身為?兄長,怎能因此?怪你呢?” 李惜惜見李承韜如此?認真,便道:“罷了罷了,誰讓你是我三哥呢?咱們美食同享,誰都不許說??!” 萬一被發現了,有個墊背的,也總比一個人受罰要強??! 李承韜見李惜惜答應了,便笑著點頭,“好好!” 于是,李承韜便也學著李惜惜的樣子,從魚腹邊上掰下了一小塊魚rou,還特意在醬汁里滾了滾,才張嘴接下。 這酸甜香脆的口感,一下便俘獲了李承韜的心,他旁若無人地大口咀嚼著,只覺得香味都從嘴里冒了出?來。 怪不得李惜惜欲罷不能,這松鼠鱖魚也太?好吃了! 李惜惜見李承韜也吃了起來,便更是放開了手腳,兩人你一塊,我一塊,頃刻之間,最邊上的一條魚腹便沒了! 葉朝云回到住處,換好了衣裳,葉朝云在蔣mama的攙扶之下,出?現在了門?口,她一見到李承韜和李惜惜坐在桌前?,正在咀嚼著什么,便疑惑出?了聲,“承韜,惜惜?” 李承韜微微一驚,慌忙將嘴里的魚rou咽了下去,立即起身行禮,嘴里含糊不清道:“母親……” 李惜惜也一臉心虛地埋著頭,不敢看葉朝云。 葉朝云瞄了一眼桌上的松鼠鱖魚,兩條細細的柳葉眉都蹙了起來,道:“你!你們這成何體?統???” 李承韜忙道:“母親,我們看這松鼠鱖魚出?鍋好一會兒了,也不知?蔫了沒有,這才嘗了嘗……” 李惜惜忙不迭附和道:“是啊,方才我們倆都確認過了,這松鼠鱖魚還好好的呢!等父親和二哥過來,便能開飯了!” 葉朝云哭笑不得,她指著白了一大片的松鼠鱖魚道:“這也叫嘗一嘗嗎?” - 后廚的菜式,已經全部備好。 蘇心禾一一看過之后,便吩咐丫鬟們將菜式送去了花廳。 她回到臥房,打算更衣收拾一番,卻見白梨笑吟吟地走了過來,“世?子妃辛苦了,奴婢來伺候吧?!?/br> 白梨一面?伺候蘇心禾更衣,一面?問道:“奴婢方才聽說,連侯夫人和四小姐都去了后廚?” 蘇心禾下意識道:“不錯,怎么了?” 白梨笑道:“咱們侯夫人喜好詩書,從不沾庖廚之事,故而在分管家權時,都將這一塊劃給?了姑奶奶,如今卻來后廚同世?子妃一起備餐,實?在罕見?!?/br> “母親從來沒有進過后廚么?”蘇心禾想了想,道:“但我卻覺得,她應當很?有行廚的天?賦?!?/br> 白梨聽得好奇,“世?子妃這話是什么意思?” 于是,蘇心禾便將葉朝云一口氣包了幾十?個粽子的事,告訴了白梨。 白梨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這……當真是聞所未聞,當年,侯夫人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女,怎么可能對庖廚之事如此?上心呢?” 蘇心禾道:“你覺得奇怪,是因為?你認為?讀書高尚,庖廚低賤,所以看起來似有沖突。但在我看來,庖廚與讀書沒什么貴賤之分,只是不同的愛好罷了。況且,同樣的食材,同樣的做法,但不同的人做出?來,口味便天?差地別,高下立判。讀書可以使人明理,但庖廚亦能磨煉人的意志?!?/br> 白梨仍然有些迷惑,“但尊卑貴賤,不是早就確定好了么?讀書為?尊,庖廚為?卑,所以君子遠庖廚……” 蘇心禾知?道白梨出?生便是奴籍,所以一直以為?主?人為?尊,奴婢為?卑,故而一時難以理解自己想傳遞的“平等”之意。 蘇心禾道:“這些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這個時代確實?男尊女卑,貴賤分明,但也許過了很?多很?多年之后,所有人會一樣平等、自由,都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白梨聽得似懂非懂,“每個人……都能平等么?” 蘇心禾一笑,“是,會有那?一天?的?!?/br> 說罷,她便從銅鏡面?前?站起身來,一轉臉,卻見門?口有一頎長身影,負手而立。 蘇心禾有些吃驚,“夫君?你何時回來了?” 李承允道:“方才?!?/br> 蘇心禾愣了下,遂點頭笑了笑,“夫君在等我一起出?門??” 李承允“嗯”了聲,算是默認了。 蘇心禾早已習慣了他惜字如金的樣子,抿唇笑了笑,“走罷?!?/br> 兩人出?了靜非閣,穿過長廊,徑直去了靜非閣。 路上,李承允并未出?聲,只靜靜側目看她,心中反復咂摸著方才她說的話。 平等、自由……那?是她想要的么? 不多時,兩人便走到了外院,正好遇上了從書房出?來的李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