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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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枕在郁青珩的腿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中途車子顛簸,困倦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郁青珩垂首時的溫柔容顏,他的長發像一片黑暗交織的涼夜,被他包圍,就像躺在冬夜被窩里一樣安心。 他一直在攬著自己,護著自己,把自己珍之又重地藏進他的心湖當中。 向懷景轉瞬就又放松地睡了過去,沒有半點警醒。 清明時節雨紛紛,抵達烏市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細密的雨絲。 他們去市里的壽材店買了些紙錢貢品,這才改道回錦繡鎮。 提前收到消息的向家人準備了滿滿一桌菜。 飯桌上的氛圍有點詭異,說熱情也熱情,穆奶奶是接受最良好的那位了,又愛跟年輕小輩打聽大城市的生活,聊起來就沒完。 楊老師雖然還是覺得找個男人當兒婿有點奇怪,但已經接受了,就不會故意磋磨人,大部分時間只是笑著聽他們聊天,偶爾問問同性情侶之間跟異性情侶有什么不同。 向老師是最冷淡的一位,懷抱著某種別扭的心思,他總試圖在郁青珩面前展示自己威嚴強大的一面。只可惜,不管他是擺冷臉,還是故意提些看起來很有深度且高大上的財經軍政話題來刁難人,郁青珩都言笑晏晏不起波瀾地應付了過去。 純純鐵拳砸到棉花上,就算他在郁青珩的每句話后面都要接一句“不對”然后再重復一遍差不多的意思,郁青珩看起來也沒有半分介意。 他笑吟吟的,就沒放在心上過。 楊老師聽煩了,夾了塊豬蹄堵向老師的嘴:“就你一天天懂得多,聯合國怎么還沒請你去當秘書?” 向老師:“……” 不管怎么說,這頓飯平平安安地吃完了,這是良好的開端,往后他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親朋好友面前牽手了。 郁青珩頭一次以家庭成員的身份在向懷景臥室坐了一會。 在國內,兩人無法擁有合法婚姻關系,對習慣于領證保心安的長輩來說,總忍不住擔憂,但對他們倆來說,這不算什么問題。 想要那個證,可以去國外的一些區域領,可就算沒有證,難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會改變嗎? 在這方面郁青珩都想的很開,倘若領一個證就能保證向懷景永遠擁有一個溫柔可靠忠誠善良的伴侶,那他早就想法子逼蔡闕跟向懷景領證了,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他們了。 兩人擠在單人床上,并排著小憩了一會,只是在車上睡多了,現在向懷景一點都不困。 他悄悄地側過身,去看身邊的人。 睡覺是郁青珩最沒形象的時候,他得把長發全都撩到枕頭上方,才不會在翻身的時候拉扯到。 如瀑的發絲下是秀美的睡顏,雖然躺的板正,凌亂的造型卻把他身上正經與危險的一面削減,平平多了幾分隨性的可愛。 這樣也不錯,總事無巨細關懷他人的保護者,也可以被他人保護。 下午的時候雨漸漸停了。 向老師、楊老師扶著穆奶奶,再加上向懷景和郁青珩,一行五個人去了鎮外的墳地。 掃墓、上供、焚香、悼念…… 關于要不要告訴向爺爺他的乖孫找了個男人當戀人這種事,一家人還真糾結了一下。 最后是穆奶奶拍磚定論的:“有什么不好說的,他有意見就讓他找我!” 其實向懷景已經記不清爺爺的模樣,他六七歲的時候,老人就走了,記憶里只殘存著跟頭戴草帽的爺爺去地里撿麥穗的畫面。 因為兩家人的墓地離得近,一群人又來到郁薇女士墓前說了說話。 正所謂來都來了。 似乎察覺到郁青珩想多和母親待一會,楊老師他們很快先回去了,只留下向懷景跟郁青珩兩個人。 隔了快一年,再次站到郁薇女士墓碑前的向懷景,心情比之前更加復雜。 “我會好好照顧珩哥?!毕驊丫鞍攵紫聛磬?,“您一定也希望有人陪伴他吧,阿姨,您放心,珩哥現在是一個特別特別優秀的畫家,他的作品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他沒有辜負您的期望,他有好好地熱愛這門藝術……” 身側落下來一片陰影,郁青珩將墓碑前的白玫瑰整理出更漂亮的造型。 他微微垂眸,纖長手指撫摸過沾了雨露的草葉:“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么?” 向懷景張了張嘴巴,下意識想反駁,但還是默認了:“你怎么知道?” “你的臥室門鎖被卸了?!庇羟噻裥α诵?,聲音如風吹草叢般悠長溫柔,“二月剛回辛城的時候,只要一看到我,表情就很……好像我被誰欺負了,很可憐一樣?!?/br> 向懷景尷尬地捏了捏手指:“有這么明顯嗎?” 郁青珩點頭。 向懷景小聲嘀咕:“我不是故意打聽的,就是不小心聽到了?!?/br> 郁青珩根本不會為這種事產生責怪之心:“我知道你是關心我?!?/br> 忽而沉默了下來,向懷景有許多話想說,想問問他還疼不疼,想知道他如今可還怕,只是時間太殘忍,十二年的距離,讓事后所有的關心都顯得輕忽勉強。 他側臉看向郁青珩,郁青珩平靜如水,明明沒有什么波瀾,卻又像一陣需要密林依附才能存在的薄霧。 那三天里,十五歲的郁青珩會想些什么?他透過那扇灰蒙蒙的窗戶,看不見一點天堂的模板,是如何汲取著始終不曾到來的希望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