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萬人迷白蓮花后他人設崩了 第29節
谷朝雨為什么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是巧合還是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他的手機是不是被監控了?會不會此刻正有人守在他門口? 卿寒捧著手機,半天不敢動,直到電話掛斷,他才顫抖著手點開短信想給湛云青發消息,剛點出光標又驚恐地回頭看,好像生怕谷朝雨正在某處盯著他。 他該怎么辦?卿寒神經質地站起來,繞著房間走了幾圈,緊張地咬著指甲。他將房門鎖上,走到窗邊,探出一雙眼睛向下看。 樓下停了幾輛車,卿寒飛速地回憶著這幾輛車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谷朝雨有可能在這幾輛車里面嗎?這些車都停在這,谷朝雨會不會已經上樓了?會不會正在他門外? 他不敢再看,將窗戶鎖上,打開手機,又開始懷疑手機會不會正在被監視。他在家里找了半天,找到一只小靈通充上電,勉強開機后,遮著屏幕將地址飛快地發給湛云青:【谷朝雨剛剛給我打電話了,我很害怕,您能現在就來接我嗎?】 湛云青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讓白阮幫他抽游戲寶箱,消息彈出時白阮睫毛顫了顫,什么都沒說,沉默著替湛云青把寶箱點開了。 他的手氣確實很好,也許這就是氣運之子吧。湛云青接過手機,沒有解釋短信的事情,親了白阮一口,稱贊道:“厲害?!?/br> 白阮的唇有點涼,牽住湛云青的手,看著他說:“以后就別跟他見面了?!?/br> 湛云青微微瞇起眼,打量白阮的神色。白阮心里咯噔一下,垂下眼睛避開對視,任他打量。 “不要得寸進尺哈?!闭吭魄喟咽謴陌兹钍种谐读顺鰜?,輕飄飄地說。 白阮望著湛云青起身離開的背影,緊攥著拳。 他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讓原本稍有軟化的湛云青瞬間警惕起來。其實若只是這一句話,湛云青估計反應不過來,只是今天白阮做的太過了。 “對不起?!彼谏嘲l上說:“我只是怕你看到他就忘記我?!?/br> 湛云青在臥室門口停住,聞言回過頭:“那你可以像他一樣,哭著跟我說離不開我,或許我會考慮一下?!?/br> 他這話甚至可以稱得上極傷人了,白阮呼吸幾乎凝滯住,眼見著湛云青進了臥室換了身衣服走出來。 湛云青雖然沒有前段時間敏感了,但是還是有點經不起刺激。白阮沒有給他買其他的衣服,他挑了一套棉質的穿上,有些難耐,但是能忍。 “你現在就去嗎?”白阮眼圈微紅,微微垂著頭不看湛云青,問得又委屈又傷心。 他的衣服湛云青穿還是有點大,顯得有些寬松,鎖骨露出了一半。 “嗯?!闭吭魄嗷卮?。 “你頭還痛著,早點回來?!卑兹钫f。 湛云青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我會買止痛藥的?!?/br> 白阮沉默了一會兒,抬起臉,懇求道:“親一下再走好不好?” 湛云青沒動,靠在房間門口。 白阮站起來,走到湛云青面前,不敢多說話了,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與他接吻。 湛云青沒有配合他,卻也沒有抗拒。白阮討好地舔了舔湛云青的下唇,退了開來,問他:“你怎么去?需要車嗎?” “不用了?!闭吭魄嗾f:“有人來接我?!?/br> 這次白阮再好奇也不敢問了,捻了捻指尖,從他面前讓開。 湛云青走了出去,在玄關挑了雙白阮的鞋。白阮只有運動鞋,還基本都是白色的,這十分不符合湛云青一貫的穿衣風格。他勉強挑了一雙穿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32章 人是有動物本能的, 尤其是感受到危險時,往往身體早在思維前便會做出反應,保護自己。 這就是湛云青將手從白阮手中抽出時感受到的, 一瞬間肌rou發緊的本能。他走出白阮的房子,望著路邊剛冒出嫩綠新芽的梧桐樹, 心尖似乎仍有余悸。 郊區的梧桐野蠻生長, 不像市中心的綠化都需要精心修剪照顧, 樹皮還要刷上白漆保護。他眼前的梧桐樹樹干光禿禿地裸.露在人前, 樹皮有些許脫落,露出白色的樹心,樹枝上的樹葉卻頑強又茂盛地生長著, 一片綠意盎然。 一陣風刮過,將湛云青的頭發吹起。忽然一片被蟲蛀過的葉子落在湛云青腳邊, 湛云青伸出腳踩了踩, 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沒有回頭。 那腳步聲停在他身后不動了, 直到湛云青的車停在路邊。湛云青像是從來不知道身后有一個人一般,直接往路邊走,這時他手心一涼,身后的人將一個冰冷、堅硬、略有些鋒利的硬器塞到了他手里。 “鑰匙?!卑兹钫驹谒澈? 不敢向前一步,聲音又輕又低, 像是棉花捻成的線,任人伸手一拂便會崩裂或是落在地上。他沒有解釋為何要給出鑰匙,或許他也知道沒有理由。 湛云青停住腳步, 轉過身來看白阮。白阮盯著地上, 手在半空想碰他又不敢。 咣當。 湛云青帶了點惡意地松開手, 鑰匙落在地上。 那一瞬間,湛云青看到白阮整個人仿佛卡殼了,半晌才抬起眼,不敢直接看湛云青,目光先漫無目的地瞟向一側,才緩緩看向湛云青。 如果一個人的目光可以化作實質,此時白阮的目光早已碎成無數片,被淚水浸濕后反射出微爍的光芒。 湛云青什么都沒說,徑直上了車。白阮望著地上的鑰匙,眼淚奪眶而出。 他只是想留下他,他只是想留下他!他自以為已經掌握了取悅湛云青的訣竅,對湛云青百依百順,將自己放低到他腳下,讓自己看起來柔軟無害,為什么還是失敗了?為什么? 哪怕湛云青離開時回頭看他一眼,他都愿意相信湛云青會回來??墒钦吭魄鄾]有,好像白阮只是他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就像卿寒和其他所有人一樣。 可他居然覺得自己是特別的。他憑什么這么覺得? 手機響了一聲,沉寂許久的谷朝雨忽然給他發來一個錄音文件。 點開的瞬間,谷朝雨的聲音傳了出來,帶了些顯而易見的惡意:“你還喜歡白阮嗎?” 白阮立刻點了暫停。手機屏幕漸漸暗了下去,白阮逐漸透過反光看清了自己的臉——蒼白、慌亂,還有狼狽的淚痕。 他不敢聽下去,卻又忍不住繼續播放,就像等待宣判的罪犯,哪怕明知結局,仍然有那么一絲希冀能夠被赦免——或者哪怕只是少判兩年。 錄音中沉默了片刻,湛云青的回答清晰地傳來。 “我什么時候喜歡過?” 白阮仿佛終于得到判決的罪犯,定下了心,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一般手腳冰涼發麻。錄音仍然播放著,只剩短短兩句。 “那你當時為什么勾搭他?” 湛云青理所當然地回答:“好玩唄?!?/br> 好像白阮就是一個剛剛好的,合適的玩具。 春日的陽光仍然是溫暖的,毫不吝嗇地照亮親吻著世間所有凡人,包括靜止在路邊靜如雕塑的白阮。對于白阮她甚至是偏愛的,勾勒著他的光影比起別人都格外優美。 但是白阮卻覺得有一團火在體內熄滅了。 好痛。白阮想起湛云青倒在沙發上抱住他,向他抱怨自己頭痛,此時他萬分渴望這么一片地方供他倒下,然后他可以抱住湛云青,對他說,我的心好痛,你為什么忍心對我這么做,是因為覺得我可以隨便被傷害,還是因為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忍受? 白阮的手顫抖著,盯著湛云青的影子剛剛停留的地方。他想起湛云青揉他頭發時微涼的手,想起湛云青靠在他身上抱著他,想起湛云青吻他說他可愛。 為什么?不是說喜歡他嗎?就算只是喜歡他的臉,喜歡他聽話,喜歡他呼之即來招之即去,他都毫無怨言。只要湛云青說喜歡,他都愿意相信,哪怕是1%的喜歡,哪怕是1%呢。 哪怕是1%呢。 怪不得他無論怎樣費盡心機,湛云青都可以果斷又無情地抽身而去。他卻以為只要湛云青喜歡他,他一定有辦法留住他。 他怎么能留住一個不喜歡他的人? 對于湛云青來說,他表現得越柔軟,越可cao控,湛云青只會變本加厲,心情好時揉捏一下,稍有不滿便說放下就放下,像是上次那樣。 他誤解了湛云青的心,做出了完全錯誤的決定。 錄音自動播放完后停止了,白阮拿起手機,回到家里,又忍不住點開文件重新聽,仿佛自虐一般。 在這一刻,他忽然嫉妒起谷朝雨。如果他能夠成為像谷朝雨那樣的人,湛云青就算離開,也會因為顧忌,而不像對自己一樣這么果斷堅決又殘忍吧。 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岌岌無名的沒有背景也沒有家世的人,怎么能跟谷朝雨比呢?但他實在不想再看見湛云青的背影了。 曾經沒有湛云青的日子變得難以忍受,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度過過去的年歲的。上帝仁慈地將湛云青送至他身邊,終結了他孤獨無涯的過去,卻不肯讓他留下,好像在怪他貪心。 湛云青上車后一言不發,后座上已經備好了新衣和鞋,止痛藥也準備好了,擺在一邊。 上次去找卿寒他吃了虧,這次吸取了教訓,把地點定在自己這邊,順便多找了幾個保鏢。 谷朝雨的家世背景有些復雜,在國內不好處理。而且他為人處世陰晴不定,沒有底線,湛云青倒是真的有點替卿寒擔心,畢竟卿寒是一個關鍵證據。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親自教訓卿寒之前讓他這么輕易地死了。 至于白阮……他現在想起白阮,有些頭痛。剛才他扔掉鑰匙,與其說是因為白阮惹他生氣,不如說他是在試探白阮到底能夠容忍他到什么程度。 白阮還有點小孩子心性,容易得寸進尺,需要敲打才行。他想起白阮方才的神情,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什么東西在他胸口撓了一下,不過并未到痛的程度。 另一邊,卿寒剛收拾好東西,將藥揣在胸口,緊張地上了湛云青派去的車。 湛云青的助理還記得上次湛云青來找卿寒后就被綁架了,因此對卿寒頗為不滿,在他上車后也沒給他好臉色。 卿寒縮在后座,不敢出聲。他沒帶手機出來,怕谷朝雨在里面加了定位的東西。他這次是為了以功補過在湛云青面前為自己爭取機會的,可不想再為湛云青惹麻煩。 路途遙遠,卿寒猶豫著問:“湛先生……最近好嗎?” “你還好意思問?”助理冷哼一聲。 “我……”卿寒囁嚅著,問:“他傷得嚴重嗎?” 助理蹙眉。湛云青沒跟別人說過自己的真實情況,只說是出了意外后受驚,打算療養一下,直到事后警察聯系他們進行調查時他們才猜測到了一些。但這種事情他們做助理的肯定也不會向外透露,冷聲嘲諷道:“他怎么可能受傷?怎么的,難不成你還盼望著他出事?” “沒有!”卿寒連忙解釋:“我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聲音低落下去。 谷朝雨把湛云青帶走,卻什么都沒做?卿寒有些懷疑。他想起谷朝雨瘋狂的眼神和強烈的控制欲,怎么都不太相信。 那么假如湛云青沒有受傷,可能只是沒有受到皮rou傷。 卿寒嘆了口氣,越想越內疚,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口的藥。 當時谷朝雨給他這個藥的時候,并沒有具體說這藥的作用,只是暗示了會有一點成癮性。他怕這個東西違法而且傷身,斟酌一番后還是放棄了加在湛云青的飯里。 如果谷朝雨被抓去坐牢,會不會連累他? 助理不跟他說話,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倒在后座上昏昏欲睡,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湛云青的時候。 他今年二十七了,遇見湛云青時二十三歲,剛從音樂學院畢業,不通人情又莽撞,一進社會就得罪了人,被公司雪藏,無奈之下找了個兼職,在親戚的大排檔里做廚師。 這樣的工作本來是應當永遠都遇不到湛云青這樣的人的,卿寒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時已經凌晨了,他以為自己忙完了,把鍋架在灶上,趁著沒客人跑到座位上寫歌。 大排檔的桌子很油,他在桌子上墊了層紙才開始寫,寫完一頁換紙的時候,底下的紙巾被帶了起來,飛到空中。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藏青色立領衛衣的年輕人走進來,沒有戴口罩,露出漂亮但稍顯疲憊的臉。 他即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當時是湛云青最火的幾年。 “那個……”卿寒下意識出聲。 湛云青懨懨地抬眼:“打烊了嗎?” 他的相貌實在太精致了,會讓人想起繁華都市的夜晚,絢麗、鋒利,有種淡漠的距離感,令人難以親近。 “沒有沒有,”卿寒被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晃了一下,心臟立刻急切地跳了起來,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