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議論中心的風云人物躺在出警車后方順利暗度陳倉，被同事一路捎帶去了不遠處的土菜館。

    剛下車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宣帛弈，對方單手插兜打著電話，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雖說距離產生美，但我相信他現在還是最想見到你?！睆暮竺娓蟻淼泥嵢晁f。

    “我知道?！毙l司融扣緊大衣的扣子，讓這晚間寒冬的風吹得發冷，“我就想多看看沒我在的時候高嶺之花什么樣的?！?/br>
    被秀一臉的鄭汝水噎了噎，他就多嘴說這句。

    “今晚土菜館里全是市局和檢察院的人，整個樓都包下來了?！?/br>
    衛司融仰頭看了下四層帶空中花園的小酒樓，黃紅藍霓虹燈下，酒樓耀眼夢幻，如妖怪故事里的山海樓。

    停車場那邊陸續又來了幾輛車，是鄭汝水請來幫衛司融打掩護繞遠路的同事們。

    各個下車都是笑容滿面，充斥著沒案子才有的輕松感。

    衛司融看了又看，輕聲說：“希望是我們猜錯了?！?/br>
    這等涌動在人海里的善意人們，受邀前來偏要經歷那么跌宕起伏的生命威脅，事后該有多心寒啊。

    鄭汝水站在他旁邊看了一會，又扭頭去看注意到他們的宣帛弈：“先當一無所知，別自亂陣腳，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聯系我，知道不？”

    “知道了?！毙l司融心想什么時候鄭汝水也變成老媽子了，和宣帛弈快一樣。

    另一位老媽子宣帛弈等半天見他倆沒過來的意思，紆尊降貴的先靠過來，完全不避諱外人的握住他的手：“這么涼?！?/br>
    “忘了戴圍巾?！毙l司融解釋道。

    “嗯，先進去吧，里面有暖氣?！毙恼f著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圍到了他的脖頸上。

    鄭汝水看得牙疼，非常做作地說：“宣哥哥，人家的手也很涼，你怎么不給暖暖??？”

    宣帛弈似笑非笑道：“我嬸剛說缺對豬蹄做豬腳湯，你說我要不要給她湊一對？”

    鄭汝水憤恨地往里走：“沒良心?！?/br>
    把礙事的人氣走了，宣帛弈臉上的笑容也落下來，垂眼看他，也不說話，把他的手帶進口袋里往前走。

    “我給你準備了個新手機，信息泄露的那個先別用了?！?/br>
    “嗯，我聽你的?！?/br>
    “真聽我的？”宣帛弈一臉不信，“每回你說這話后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會給惹我生氣?！?/br>
    衛司融臉埋進圍巾里，聞到一陣清淡的墨香，是從宣帛弈那沾染來的：“我在你心里就沒乖的時候嗎？”

    宣帛弈竟然沒說話。

    衛司融很生氣，想甩開他的手獨自離去，被扣住掌心，那人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衛司融的耳尖一下子紅透了，沒再掙扎，老老實實跟著進去，一聲不吭。

    土菜館很大，容得下一百來號人，現在里面人聲鼎沸，各式各樣的熱鬧交談。

    猛一進門，能被里面的熱浪撲的臉熱，混著來的是各種奇怪的味道。

    身為舉辦聚會的老東家沈儒林今天一身筆挺西裝站在人群里，和周圍的人交談，聽他說話的人越來越多，形成一個自然包圍圈。

    衛司融和宣帛弈慢兩步就沒往那邊湊，站在個不起眼的角落觀察四周。

    人沒看多少，把傅主任給招過來了。

    今晚的傅主任還是老一身的檢察官制服，沒表現出多少特別的。

    “你兩躲這里干什么？”

    兩人齊齊回頭看，往旁邊讓出點位置，等傅主任加入。

    “看什么呢？”傅主任問。

    “融融問我沈局今晚穿的那身西裝價值多少?！毙闹毖圆恢M，順手從旁邊桌子上倒杯熱水遞到傅主任手邊。

    傅主任先接熱水潤嗓子，再順著他倆看的方向看向人海里的閃光點，這一看也皺起眉頭：“這身衣服可不便宜?！?/br>
    “是不便宜，但不代表辛勞多年的沈局長買不起?！毙恼f。

    傅主任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氣惱瞪著人：“別說你沒發現，就在這挖坑等我跳呢，是不是？”

    “沒有?！毙妮p笑道，“我真沒想過以沈局的薪資能不能買起這套新時裝周出的西裝?！?/br>
    “錢能有，衣服不是那么好買的?！备抵魅握J了，不就是個懷疑好友的坑么，跳就跳吧，“沒點人脈搞不到手，你小子深諳這其中緣由，還在我面前裝不懂?！?/br>
    見男朋友被罵，衛司融端杯假裝喝水擋住嘴邊的笑，被男人察覺到報復捏了把后腰，驚得他手一晃，差點摔杯子。

    手背附上更大更熱的一只手幫他斷絕賠錢風險，他沒好氣瞪了眼宣帛弈，轉臉同傅主任聊起來。

    “您和沈局也是老交情了?！?/br>
    “再老的交情也是第一次見他穿奢侈品?！?/br>
    “我聽說他在職三十二年，是遠近馳名的工作狂?！?/br>
    傅主任聽出他的話音，既然是個工作狂，為什么會在鄭汝水的事上拼命使絆子，違背本意。

    “他兒子沒出事前是，出事后五年也是，后來逐漸看開了，變成現在這樣?！?/br>
    “那關于案卷里說到的兇手供出林氏集團，是真的嗎？”衛司融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去了檔案室，沒能從案卷里得到答案。

    問鄭汝水吧，鄭汝水是受害人，不允許以別的身份參與到這樁案件調查里，哪怕后來成為隊長，對此案的調閱權仍然不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