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衛司融沒有向宣帛弈求證,身為看過案卷的當事人之一,也啞口無言。 遠遠依偎著的簡無修和余初則雙雙抬頭看過來,只一眼便明白了,同時和做筆錄的張鋒銳交換個眼神,這事八成是真的。 “他們選擇自殺還有部分是心理壓力,后期發現這個項目是個巨大騙局,填不完的坑,還不完的巨債,會拖垮身邊所有人。這個代價太大了,他們不愿意出也不想出?!比姐f。 不,不是的。 衛司融臉色陰沉著打斷還要說的冉泓,語氣微揚滿是反感:“你在說謊?!?/br> 他爸媽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對家人愛護又有信心,根本不存在什么怕拖垮身邊人要去自殺。 十八歲的少年,還是很了解自己爸媽。 冉泓微頓,繼而露出無奈來:“小衛先生,促使他們自殺的原因很復雜,家庭、事業及周圍人的壓力。你也知道你父母有多恩愛,絕不會留一個人獨活?!?/br> “所以你的意思他們選擇去死獨獨留下我承擔所有的痛苦了?”衛司融冷聲問。 “你不要太激動?!比姐従彽?,盡量不刺激他,“我的意思是你父母當時在那種情景里選擇了最恰當的處理方式?!?/br> “他們不會那么選?!毙l司融斬釘截鐵道,“到底是誰給他們壓力?” 冉泓立即露出被猜中的諱莫如深表情,眉頭微皺著,似乎對衛司融這咄咄逼人的姿態無法招架。 這一刻客廳里只剩六人的呼吸聲起此彼伏,竟有些說不出的詭譎感。 衛司融目不轉睛盯著冉泓,大腦飛速展開搜索,整個案件里貼合冉泓描述的人并沒有幾個,在警方這邊掛上鉤的更少了。 他薄唇輕啟,道:“林又琥?!?/br> 肯定句式。 像是求證似的看向了冉泓,這次冉泓仿佛心虛般躲開他的視線,皆是一臉不可說。 衛司融并不喜歡這種謎語人,聲色難免嚴厲起來:“是不是他?” 冉泓避而不答:“沒有證據?!?/br> 這是最致命的點,證據是警方唯一能將林又琥緝拿歸案的依據。 這一說等于承認逼迫衛邈夫婦的就是林又琥。 比起沒得到答案前的衛司融暴躁的情緒,現在的他宛如海浪過后的平靜,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宣帛弈微皺眉頭,伸手去勾他的手,沒有得到回應,人像是陷入自己世界里。 這個樣子的衛司融讓宣帛弈充滿擔憂,他抬頭看向觀察兩人的冉泓:“你還知道什么?” “林又琥和飛騰實木現任董事關系很好,好到愿意和對方做戲拿下金家船只,估計還想對瑞龍集團下手。我懷疑林又琥就是靠割韭菜做禮物打開了和飛騰實木的合作,當然了,這都是我的猜想沒有證據?!?/br> “你該知道更早以前林氏集團差點破產?!?/br> “知道,你比我更清楚林又琥是怎么度過那次危機的?!?/br> 冉泓和宣帛弈對視數秒,雙雙轉開視線。 “林又琥那只老狐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對自己狠,對兒子更狠?!?/br> 宣帛弈問:“他對自己怎么狠?” “在座幾位不會知道林氏集團的危機全是他一手策劃,就為搭上飛騰實木這艘大船?!?/br> 冉泓爆出的這一實情無疑是平地一聲雷,驚到的何止是宣帛弈和衛司融,更是和林家為世交的余初。 “不可能?!庇喑躞@愕道,“據我爸說林氏集團的慘敗是一場意外,并非人為?!?/br> “那就只能說余董事長識人不夠清楚,那場意外真正的發起人就是林又琥,如果幾位不信,可以把相關人員叫回來好好調查,不過別怪我打擊你們積極性,那些相關人員想必也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br> 衛司融倏然抬頭:“失蹤?” 冉泓頷首:“準確來說被送到了國外,飛騰實木買金家那些船可不像是做正兒八經生意的?!?/br> 衛司融直覺冉泓話沒說完,他坐直身體:“飛騰實木真在做人.販.子?” 只此一句話,冉泓就知道他們也注意到這件事,彎彎唇角笑起來:“那可不是普通的人.販.子?!?/br> 簡無修神色嚴肅起來,默不作聲撥通了鄭汝水的視頻。 接下來的信息該是他們聯手合作的小隊隊長都該知道的,鄭汝水接通視頻的第一眼就看見裝修簡約低調的天花板,剛想破口大罵簡無修搞什么鬼,就見鏡頭慢慢轉到了斜前方的人身上。 鄭汝水定睛一看,宣帛弈和衛司融兩手緊握坐在沙發上,正對著一個陌生的黑衣男人,男人旁邊坐著捧著筆記本的張鋒銳,端的是三堂會審架勢。 這是什么大型拷問現場嗎? 在葦河河畔花園四周尋訪的鄭汝水找了個公園公共椅坐下,摸出耳機戴上,靜候審訊。 “哪來的人.販.子送貨能按一船十來個的送?”陌生男聲疑問語調傳了過來。 鄭汝水神色秒變,賣人? 接著聽見宣帛弈低沉又冷淡的問:“只送人?” “當然不是,你把飛騰實木想得太簡單了?!比姐搁g抽到一半的煙沒有再往嘴里送,由著其緩慢燃燒,“他們還會送藥品及一些不常見的珍稀動植物出國,我聽說飛騰實木總裁是個很喜歡搞投資的人,總喜歡把錢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br> 鄭汝水二話不說就讓周查去調羅子垚的投資項目,這是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