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

    衛司融閉著眼睛往宣帛弈懷里鉆，似睡前嘟囔也像借此吐露真心話：“別再和他接觸，我不喜歡?！?/br>
    宣帛弈親親他的額頭，溫柔地應了：“好，聽我家融融的?！?/br>
    早晨又險些遲到的衛司融邊匆匆往辦公室走邊發語音罵宣帛弈。

    “那么有誠意就注意分寸，或者你去醫院看看，一般時間太長都不正?；蛘吣怯悬c子毛病?！?/br>
    “今天要是遲到，就怪你?！?/br>
    “下次不準在早晨給我上藥，別想再用這個借口耍流氓?！?/br>
    罵完這幾句，衛司融抬頭和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的周查撞了個正著。

    對方鮮少見到他如此口吐芬芳的生動模樣，聽其話音也能猜到在罵誰，這就更尷尬了。

    然而被聽見和男朋友算賬的衛司融面不改色和周查打了聲招呼，快步往里走，仿佛剛無事發生。

    周查慢半拍地想，這是不在意嗎？

    直到神色無常的衛司融進到顧問辦公室里，方才卸下鎮定偽裝，微紅著耳朵打字罵宣帛弈。

    -[衛司融]：我剛說你被周查聽見了。

    -[宣帛弈]：他不會說什么。

    是啊，周查的確不會說什么，架不住他害羞，好懸記得鐵律，那就是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一定是別人。

    衛司融拍拍臉，把臉頰溫度降下去，走到辦公桌前開始新一天的忙碌。

    剛坐下沒兩分鐘，拎著早餐的鄭汝水像個跟屁蟲似的跟了進來。

    “嘖嘖嘖?！?/br>
    衛司融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心情很好？”

    “哪能啊，我心情再好能好過衛顧問么?！编嵢晁{侃道，“哎，昨晚沒事吧？”

    典型的明知故問。

    “你看呢？”

    “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和老宣那么多年好朋友，哪能忍心見他發瘋啊?！?/br>
    衛司融扯唇露出個冷淡的笑，突然問：“你兩以前不認識？”

    “不認識?！编嵢晁疀]說謊，坐到沙發上自顧拆裝早餐塑料袋，邊吃邊說，“沒和他共事前我就聽說過他的名字，說是實習時期就挺難搞的一號人物，本來他自己要去地方檢察院，是傅主任力排眾議把人留在市檢察院。他啊，起初不想干，一心想往地方跑，可能同期背后罵他是唐三彩精致擺件，他為證明自己留下來了?！?/br>
    “他想去哪個地方檢察院？”

    “南儀鎮，說是那地方山清水秀，適合他修身養性?！?/br>
    為什么會想去南儀鎮當檢察官？

    衛司融想了半天沒個所以然，又問：“他怎么認識薛韶玉？”

    鄭汝水咬著餅看他一眼：“這是他的私事，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問他，我不方便多嘴?！?/br>
    衛司融沒吭聲，要是能問早問了。

    怕就怕他問了，宣帛弈不肯當面說，他心里隱約覺得宣帛弈想去南儀鎮當職是為查他父母當年的案子。

    這個念頭太荒謬，況且他私下里也查過當年舊案，其中沒涉及到南儀鎮。

    對宣帛弈堅持要去那的緣由，只能歸結為對方喜歡那。

    “根據你昨晚探回來的消息可以得知十三月酒吧確實觸及到部分違法銷售，這和我們要查的沒多大關系?！编嵢晁燥柡茸?，把垃圾打包放好，方便隨時帶走，“要不今晚再去一趟，和你約好的賣酒郎聯絡聯絡感情？”

    可別了，他今晚再沒有兩條好好的腿給人磨了。

    “先不了，欲擒故縱才能更好獲取線索?！毙l司融解答。

    “你說得對，那就先晾晾。今天先去理案宗了?！编嵢晁谧屩懿榈热伺挪榻吣暝陟`河無緣無故失蹤女性名單，結合先前排查的貸款人選雙雙結合，看看會不會有意外收獲。

    “等等?！毙l司融叫住欲起身離去的鄭汝水，把昨晚買單的付款記錄擺過去，“鄭隊，什么時候報銷？”

    鄭汝水眼瘸了一下：“一萬??？我現在就能給你報，問題不大?！?/br>
    衛司融沒吭聲，只敲了敲手機屏幕，示意鄭汝水再看看。

    鄭汝水狐疑，再定焦看向付款頁面，這回認認真真數起來：“個十百千萬……十萬？”

    衛司融親眼見證了鄭大隊長的變臉魔術，從晴空萬里剎那烏云密布，咬牙切齒道：“十萬塊買了什么？”

    衛司融指指面前的茶幾。

    鄭汝水低頭一看，沒高血壓都能感覺到血壓飆升，他扶著額頭：“我、我不太行，十萬塊買兩瓶洋酒回來，這要讓沈局知道，我得被扒皮抽筋?！?/br>
    “十三月酒吧?！毙l司融好心提醒。

    鄭汝水還是扶著額頭無病呻.吟：“讓你去當個客人刺客，你還真花那么多錢買酒??？”

    “十萬塊就能把一個賣酒郎帶出去過夜，我看他很樂意。不確定吧內其他服務員是不是也是這種性質，本來想把他帶去酒店問的，沒想到……”

    薛韶玉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部署。

    提及昨晚不得不擱淺的計劃，鄭汝水神色也有了波動：“你確定薛韶玉是沖著你去的，不是本來就和人在酒吧有約？”

    如果是追著他過去的，那還好說。

    可要是他原本和人約好看見衛司融臨時改變主意，這事情就有變。

    “追著我去的?！毙l司融肯定道。

    之所以敢這么說原因像他昨晚對薛韶玉說得那樣，安排人跟蹤將近一個月，好不容易得到個和他接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