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金少爺,生病了要看醫生,及時遵從醫囑,才有康復的機會。人們常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可惜在你心上打死結的系鈴人不在了,那個結變成死結也無人能解?!?/br> 金嘉韜喉結輕輕滾動,黑眸里有著光亮:“我知道,我沒想過要去解?!?/br> “所以你一直在嘗試作死,終于等來了劉泳帆,結果發現你等來的不是為王子報仇的勇士,而是為己泄憤的自私鬼?!毙l司融輕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br> “不是你想的那樣?!苯鸺雾w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了,嘴唇輕扯,“我是壓力太大有了病,看心理醫生沒用?!?/br> “嗯……那你愿意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嗎?”衛司融往他面前走,路過面露不贊同的鄭汝水,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胳膊,繼續朝情緒波動非常大的金嘉韜走去,聲音越發輕柔,“這些年來沒人聽你說過心里話吧?壓在心里很累,總讓你沒辦法徹底放松?!?/br> “要我說可以,我要看見你的臉?!苯鸺雾w看著走到眼前的衛司融,眼底郁色更濃,垂在身側的雙手時而握拳時而松開。 他在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狂躁。 衛司融不著痕跡收回視線,抬手勾住耳邊的口罩繩:“你可以把我當做任何你想傾訴的人,沒關系的?!?/br> 隨著口罩落下,金嘉韜瞳孔微縮,說不出話來。 是他嗎? 審訊室里的椅子壞了,加上衛司融要求,鄭汝水不得不臨時換了個地方。 一間敞亮家具又非常少的大會議室,在十分鐘內布置成了衛司融要的樣子。 一個座椅,一個躺椅,還有幾瓶價值兩百二的礦泉水,攝像頭被關,只留下一支錄音筆。 鄭汝水不可能由著他和一個明顯有暴力傾向的嫌犯□□,抱著手臂靠在門口,像個門神虎視眈眈盯著一屁股拍到躺椅上的金嘉韜。 他對這里很滿意,夠亮,最滿意得還是坐在對面的衛司融摘掉了口罩,讓他能好好欣賞那張臉。 至于門口那位,金嘉韜并不是很在意存在與否,有些事對一個人說也是說,兩個人聽也是聽,他沒那么強烈的秘密感。 只是……他扭頭看著鄭汝水:“要聽就來這邊坐,別站在那像個門神?!?/br> 鄭汝水看眼不避諱的金嘉韜又去看一手本子一手鋼筆的衛司融,兩人都不介意,鄭汝水理所當然走近坐下。 三人一坐高椅,一躺躺椅,還有個支著大長腿看著那兩有椅子的人,靜靜等著開場。 衛司融先傾身拿過瓶水擰開遞到金嘉韜面前:“喝點水潤潤嗓子?!?/br> “你不用對我這么好?!苯鸺雾w接過喝了幾口,沖他燦爛一笑,“對我好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陶詩禾是,任劫是,你不怕嗎?” “嗯,這種言論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怕?!毙l司融轉了下筆,姿態隨意,“讓你失望的是那不是我對你好,是一種體貼禮儀。換做我要遞水的人是鄭隊也一樣?!?/br> 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他傾身又拿了一瓶擰開遞給了鄭汝水。 工具人鄭汝水面無異色伸手接下,在金嘉韜略怪異的眼神注視下喝了大半擰好蓋放到旁邊。 “看見了嗎?”衛司融在金嘉韜收回視線時說,“這種方式不止是一種體貼禮儀,還是良好教養的表現?!?/br> “那是我誤解你的意思了嗎?”金嘉韜問。 “唔,應該說是我們下意識的舉動給了你錯覺,人類最常有的三大錯覺,他喜歡我、我覺得我能行、下次一定能成功?!?/br> 金嘉韜讓這他都有過的錯覺攻擊的體無完膚,抿緊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都有過?!毙l司融從他臉上就能看出答案,不加掩飾的將其中一個引到了陶詩禾案里,“殺陶詩禾是你家人的意思,對嗎?” “你……”金嘉韜擰緊眉頭,“怎么會這么想?” “我剛說到他喜歡我這句話時你下意識捏緊手咬緊牙,眼里還有一絲酸楚,這讓我明白你曾有過這種體驗,而根據目前調查和你有過接觸的人篩查來看,符合條件的只有陶詩禾?!贝藭r的衛司融用詞還算溫和,想給金嘉韜適應時間,免得待會兒言辭犀利起來,把人惹毛了,不利于后續工作開展就不好了。 金嘉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覺得他細致入微,扯了扯唇:“你和我接觸過的心理醫生不一樣?!?/br> “不好意思,大概因為你是我接待的第一個病人,上崗不熟練?!毙l司融小小開了個玩笑。 金嘉韜彎了彎唇角,那種被人監視著的不爽感褪去大半:“對,當年陶詩禾在學校是除了我以外最有名的人,他學習好長得好,有個很不幸的家庭,弄得身邊人都很心疼他,愛慕他的女同學說他是美強慘典型代表,當時我沒把他放心里,覺得就是個普通人而已,直到在酒吧看見他打工被人占便宜?!?/br> “你幫他了?”衛司融故意問了個不可能的選項。 金嘉韜果然搖頭,興味地笑了笑:“他沒給我機會幫他,直接一酒瓶把想占他便宜的人給開瓢了。那人是個有錢富二代,專愛玩漂亮男孩,那天調戲不成反被打,哪那么容易消氣,第二晚他就在巷子口蹲陶詩禾,不巧這次我又在場,親眼看見陶詩禾明明打不過還要奮力反抗的畫面,當時我在想,他為什么那么倔強呢?力量和人數都注定斗不過,還苦苦掙扎干什么?可能是他臉上不服輸的樣子觸動我的心,我就幫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