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口供，周查主動和他說起案子來。

    “案發到現在我們還沒找到錢軍濤下落，許夢婷咬死說她不知道人去了哪，只說當晚錢軍濤有應酬沒回家，第二天接到助理電話說他要出差，便沒有多問?！?/br>
    這和助理先前口供有出入，衛司融問：“有再找助理核實嗎？”

    “核實了，助理承認說他收到錢軍濤說出差的信息，但行程表沒寫，被我們找上門，害怕被查出個工作不利的后果，刻意隱瞞這件事。事實就是當晚錢軍濤出去應酬，和狐朋狗友玩了大半個晚上，凌晨兩點半入住酒店，第二天退房后消失不見?！?/br>
    “哪個酒店，有沒有監控，他是不是一個人過夜？”

    “市中心金太陽大酒店，監控證實助理的話，一個人辦理入住?！?/br>
    “一個人辦理入住實際房間不止他自己？”

    周查默不作聲把打印好的監控畫面遞過去：“兩個，看著像姐妹花。我請掃黃大隊那邊幫忙找到了她們，經盤問她們承認當晚和錢軍濤在一起兩小時，事后離開了酒店?！?/br>
    衛司融看眼照片，稚嫩又漂亮的年輕女孩，是錢軍濤的口味：“讓我看看監控視頻?！?/br>
    周查顯然有備而來，聞言彎腰從身后背包摸出筆記本打開轉到他面前：“我覺得這個從酒店離開的錢軍濤不像他本人?！?/br>
    衛司融撩起眼皮子，示意他說說理由。

    “他沒刻意躲避鏡頭，也沒露過正臉，從他出現的鏡頭來看，精神飽滿氣色很好，完全不像個沉溺情.色熬了個通宵的中年男人。另有一點很奇怪，根據調查，但凡錢軍濤住酒店，都會入住這家?！敝懿檎{出另一個酒店大門的照片，“和金太陽相隔一條街的銀荷，他在這家是終生vip，加之是公司旗下產業會更放心?！?/br>
    “你想說他沒必要舍近求遠？”衛司融懂周查的意思，“也許他想換個地方嘗個鮮?！?/br>
    xp特殊的人總歸腦回路不同。

    “不會?！敝懿橛终{出幾張圖片，是一個酒店房間內在裝修圖，兩面墻掛滿各式各樣情.趣工具，“這是錢軍濤在銀荷固定房里擺的東西?！?/br>
    衛司融若有所思：“他在金太陽睡得那晚沒要奇奇怪怪的東西？”

    “姐妹花說沒有，甚至對她兩興致缺缺，草草了事后給足兩小時的錢卻不再碰她們?！?/br>
    “很可能…這個時候的‘錢軍濤’就不是他了?！毙l司融又去翻金太陽提供的幾個監控視頻，反復觀看錢軍濤入住酒店到退房的畫面，“拿著這份視頻去提審張小強，可以結合姐妹花的臺詞給點含糊提示?！?/br>
    周查立即將他的話轉達給了鄭汝水：“鄭隊的意思是錢軍濤本人親自走進酒店，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出來時換了人?！?/br>
    衛司融也有同樣的感覺：“我更想知道錢軍濤怎么被弄走的?！?/br>
    周查撓撓頭：“我們去現場看過了，他住的房間在十八層，只有門能進進出出?！?/br>
    衛司融專注盯著視頻看，耳邊不期然傳來隔壁推開房門和人群里的交談聲。

    “醫生，我兒子大概什么時候能再醒？”溫柔女聲禮貌詢問。

    “不出意外明天會醒，家屬多注意看護，醒了第一時間叫鈴?！蹦嗅t生客氣道。

    “謝謝醫生?！迸曈终f，接下來的口吻軟下來，顯然聊天對象是親近之人，“他搞成這幅樣子，回頭醒了別著急訓他，免得他不高興?！?/br>
    “我訓他？”一道低沉又威嚴的男聲滿是不敢置信，“我是那種在兒子心里扎刀子的人嗎？再說，他這次是見義勇為，我夸他還來不及?！?/br>
    “再好的話到你嘴里也是陰陽怪氣，不會說就別張嘴?！?/br>
    “怎么不能說了？我是他爸?！?/br>
    “沒人否認你的身份，等會你先回去，明早不是還有課嗎？我留下照顧他?！?/br>
    男聲話音一轉，透著熟悉的哼哼唧唧腔調：“晚上不回家了？”

    “兒子這總歸要留個人?！?/br>
    “那我呢？”

    “快五十歲的人照顧不好自己？”

    男聲再開口話音里有點郁悶：“他這么大年紀不找老婆，老占著我老婆叫什么事??？”

    女聲嬌嗔道：“別亂說了，去打水給兒子清洗身體?！?/br>
    到這就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衛司融不知怎么突然有點不太放心躺在隔壁還沒醒的宣帛弈。

    “衛顧問？”周查小心翼翼叫了聲。

    “嗯？”衛司融裝作若無其事滑動鼠標，繼續調閱酒店監控視頻，“從錢軍濤入住酒店到退房共六個小時，清潔工來回三趟，這是正常的嗎？”

    周查神色瞬改：“我聯系鄭隊?！?/br>
    “嗯，我覺得最有可能把錢軍濤運走的那趟清潔是早間退房后半小時?！毙l司融說。

    周查下意識問：“為什么？”

    衛司融點擊暫停播放，凝視著屏幕上熟悉的背影：“因為這輛清潔車軋過走廊地毯留下的痕跡最深，像裝有很沉東西?！?/br>
    “做個宋引蔓和這個清潔工身形疊圖，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br>
    周查愣愣地看了一會，感慨道：“我現在明白為什么鄭隊要我來和你說案情了?！?/br>
    “還行吧?！毙l司融再次過濾監控，確認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便問，“林繡莓和宋引蔓怎么說？”

    “兩小姑娘倔著呢，誰問也不開口?！敝懿閲@了口氣，本來有許夢婷一個難撬的河蚌就夠頭疼，結果從南儀抓回來的這兩也像河蚌成精，唯有個好說話的盛雛霜吧，還是個真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