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不去?！?/br>
    “為什么？”對于江頌如此直白的拒絕，夏卿歡有些不太理解。

    “你帶戚嘉榮去過的地方，我可不去?！苯瀲K了一聲，把嫌棄二字攤開了鋪平了寫在臉上。

    夏卿歡沒忍住笑了：“合著過去這么久還記得呢?！?/br>
    “怎么不記得憑什么不記得，”因為實在是太理直氣壯了，江頌這會兒調門都不受控制地高起來了，“基地做直播，觀眾讓我給你打電話，結果里面傳出來的是戚嘉榮的動靜，你說換你你記不記一輩子?！?/br>
    “一輩子不至于吧，”夏卿歡忍不住為自己小小地爭辯了一下，“一個戚嘉榮而已?！?/br>
    “嘁。說得輕松，”江頌白眼，“鞭子不打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等哪天我要是……”

    “嗯？”夏卿歡反應奇快，輕輕瞇縫了一下眼睛，“你要是什么？”

    其實就算夏卿歡不打斷江頌，江頌也能夠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這話一說出來，意思難道不是他自己也默認了，自己對于夏卿歡來說是特殊的是不一樣的么？

    可不能這么說。

    “沒什么，”江頌縮了縮脖子，語調漸微，“當我沒說?！?/br>
    夏卿歡笑了笑，沒再把這話題進行下去了。

    -

    四十分鐘之后，車終于駛出了繁華擁擠的鬧市區，周圍的景色也頃刻間變了一副模樣。

    沿海公路的燈火雖然依舊明亮，只是比起剛才的繁華來說，這里無可避免地會多出幾分寂寥與清幽。

    這應該是江頌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夏卿歡的車沿著海岸線疾馳，江頌側過臉去對著窗外的景色發起了呆，任由爛漫的燈火淬入他那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當中。

    車內播放的r&b與這夜色是那般相得益彰，海面不算太遙遠，蒼茫的月色之下，那波光粼粼又連綿起伏的質感，比起水面似乎更像是上好的浮光錦緞，讓江頌有一種想要躺上去滾兩圈的沖動。

    遠處依稀可見一些還依然亮著燈的漁船，繪著各式圖案的客輪安靜地?？吭诖a頭，讓江頌忽地想起曾經的自己似乎還有過要坐客輪出一趟海的小計劃，究竟是什么時候又被不了了之地擱置了呢……江頌自己也不知道。

    從前沒機會細想，今天安靜下來一琢磨，原來自己每天看似忙碌又充實，實則留下了這么多遺憾。

    車里的暖風哄得江頌暖融融的，他脫了外套摟在懷里，終于舍得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扭頭看向夏卿歡。

    “有點熱……”

    夏卿歡笑了一下，騰出一只手來將空調的溫度調小了些：“這樣呢？”

    “不是空調的事?！苯灀u搖頭，竟又把空調給擰回去了。

    “那是為什么？”

    “我感覺我剛才喝那兩瓶酒……這會兒有點上勁了?！?/br>
    夏卿歡好懸沒笑噴了。

    “你笑什么?！?/br>
    “頭回聽說喝啤酒還后反勁呢，”夏卿歡忍不住揶揄道，“我們小江可真是一股清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夸你?！?/br>
    “那酒就是后反勁的酒好吧，”江頌忍不住坐直身子為自己平反，平反完了就又軟綿綿地靠回靠背里，“完蛋了，喝多了?！?/br>
    “……”

    “夏老板?！?/br>
    “嗯？”

    “你一會兒到了地方……”一邊說，江頌一邊緩緩瞇起眼睛來，“不會趁著我喝醉了對我圖謀不軌吧?！?/br>
    “……”本來還覺得江頌是在跟自己鬧呢，結果這話一說出來，夏卿歡敏銳地意識到事情似乎并不簡單，好像確實是喝多了，說話都著三不著兩了，“我對你圖謀不軌什么?！?/br>
    “那可沒準兒?！苯炇栈亓艘暰€，不再去看夏卿歡，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在看向夏卿歡的時候，身子好像越看越熱，像被火烤似的。

    “沒準？”

    “嗯，”江頌點頭，“萬一……你想偷摸給我扔海里呢?！?/br>
    夏卿歡聽完之后笑得肩膀都在抖，笑完才又接著說：“又不是你要給我扔鍋里的時候了?！?/br>
    “我給你扔鍋里，那是因為你跟我口嗨胡說八道，”江頌手肘抵在窗框上，撐著頭，“你給我扔海里，那純粹是因為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這么壞?！?/br>
    “帶你出來玩我還壞?！?/br>
    “壞?！?/br>
    江頌語氣極為篤定地說完后，不知為何竟再一次默默把視線扭向了車窗外。

    將那不經意間泛出的幾分心虛又暗昧的視線遺落在無邊夜色之中。

    “你壞透了?！?/br>
    -

    又開了約莫半個小時，夏卿歡最后將車停在了海岸邊一個空蕩蕩的停車場內，算上夏卿歡的，統共也就才三輛車停在那里。

    車少視野就開闊，位置也剛剛好，扭頭就可以看見波瀾壯闊的海面。

    浪花拍打著沙灘，甚至不用開窗，就著音樂，江頌都可以隱約聽見那滔滔的聲音。

    “你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吧?！逼鋵嵾@一路上江頌早就有所察覺了，看著夏卿歡一路上駕輕就熟的樣子，感覺豈止不是第一次，簡直就是經常來。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這邊晃晃，”夏卿歡說，“這兩三年來一直都是這樣?！?/br>
    “你自己么？”

    “嗯……”夏卿歡笑了笑，“怎么，怕我也帶別人來過？”

    江頌一皺眉：“少惡心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