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其實不算很熟，但配合卻莫名的默契。深夜的辦公室里兩個人輕聲細語地搭配，演示文稿的頁面飛快填充。

    .

    實際上，祁潤和陳星予這演示文稿的進度已經非常迅速，但作為匯報展示用的演示文稿，想要做的完美還是很耗費時間。

    一個不小心手表表盤上的時針已經從2指向3，再加上辦公室里暖氣開得足，熏得人昏昏欲睡，祁潤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先休息會兒吧?！标愋怯枰姞顣和Ａ耸稚锨面I盤的動作，看向祁潤。

    “不不，讓你一個人熬夜改稿子怎么行?！逼顫櫳眢w動作是搖頭擺手，卻誠實地又打了個哈欠，“沒事，學長，我陪你一起?！?/br>
    “主要是打哈欠傳染，你這樣我也要困了?！标愋怯枵f。

    祁潤：“……”

    祁潤：qaq

    “你先趴著睡會兒，”陳星予笑了下說，“等一會兒我頂不住了，你就來接我的班?！?/br>
    這樣祁潤就能接受了，他說：“好的?！?/br>
    .

    老戴的辦公桌是很舒服的那一種，有厚厚的墊子、毯子，完全隔絕堅硬的桌角，還有淡淡的讓人很安心的香氣，隨著暖氣烘熱的空氣在房間里快速蔓延。

    祁潤臉埋在墊子里，很快就昏昏欲睡，之所以沒有沉睡是因為趴著真的很難睡著，以及隨著門縫和窗縫鉆進來的風，辦公室還是稍有點冷。

    但迷迷糊糊的，他似乎都開始做夢了。

    敲鍵盤的聲音一直在，不算很響，反而成了某種讓人安心的背景音。然后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下，變成腳步聲，一件衣服輕輕蓋在祁潤肩頭。

    “別著涼了?！?/br>
    那明明就是昨夜星辰的聲音，比平時壓得更輕也很溫柔。

    祁潤昏昏欲睡的，忘記了場合也忘記時間，只知道衣服蓋在肩膀很暖和，那聲音他也很親近，所以他下意識應了句：“謝謝老公?！?/br>
    下一秒，祁潤猛地清醒了，整個人激靈一下子坐起來。

    昏暗的辦公室里，曖昧的燈光下，正迎上陳星予錯愕又目不轉睛看著他的眼神。電腦屏幕的熒光映著陳星予的眼睛，讓他瞳孔里映著淺淺的光。

    祁潤：“…………”

    草。

    他剛才說了什么？

    51 ? 【五一】（二合一）

    ◎說話不算話，有點兒討厭?！?/br>
    “我……”祁潤艱澀地舔了下嘴唇, 思考學長此刻把他當成哪種型號的變態。

    還好，學長的眼神雖然詫異，但就和上次聽到“老公”一樣, 只是錯愕，沒有太多不好的反應。

    “不好意思學長?！逼顫欄s緊解釋, “我剛才睡迷糊了, 把你當成我……游戲里的朋友了。你們倆聲音挺像的?！?/br>
    說“挺像的 ”已經很含蓄了, 應該說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剛才迷迷糊糊地聽到陳星予的聲音，他完全把對方當成了昨夜星辰，要不是趴在桌子上臺面的觸感突地提醒了他一下子這不是在宿舍, 他恐怕會徹底放松下來。

    之前祁潤也有這種感覺但沒有這么真切……所以到底為什么，兩個人聲音可以這么相似。

    “沒關系?！标愋怯枵f，“困的時候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正常的?！?/br>
    陳星予轉回到電腦前面，繼續做他的演示文稿, 祁潤被這個烏龍一鬧也清醒了, 一點兒也不敢再犯困，坐在陳星予邊上幫他整理文稿。

    陳星予這邊編輯演示文稿，那邊祁潤幫他整理后面的內容。整理內容這個活兒不怎么需要動腦，但是還挺花時間的, 所以大部分時間就是坐著等。

    以前在這種時候祁潤會主動和陳星予閑聊兩句, 諸如今天天氣不錯，食堂今天的新蓋飯挺好吃, 校草和校草新轉來的有力競爭對手就是在這種對話間逐步構筑了友誼。

    但是今天顯然閑聊不下去。

    祁潤腦子里還在播放剛剛不小心叫了“老公”的場景，半個腦子覺得尷尬, 另外半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有種微妙的曖昧之意, 覺得學長和昨夜星辰的聲音真的很像，那個瞬間感覺是昨夜星辰在和他說話，還有剛醒來時昏暗的燈光和學長看過來的眼神……如果是昨夜星辰就好了。

    這些念頭在祁潤腦子里亂七八糟地繞，叫他不好意思跟陳星予說話。

    他飛快地查閱文獻，翻錯了好幾頁，倒是不會影響工作，忙忙碌碌的能讓腦子放空點。

    沒想到陳星予突然問：“那你和你游戲老公，是情侶關系嗎？”

    祁潤一個激靈，手里的大厚本“咚”地掉在地上，他錯愕地看向陳星予。

    “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标愋怯杞忉?，“你放心，我對所有取向一視同仁?！?/br>
    祁潤：“……啊?！?/br>
    學長甚至主動提到取向的問題，這就更讓祁潤面紅耳赤了。

    因為和昨夜星辰網聊的這段時間里，雖然老公叫過，擦邊照片看過，完全沒有任何別扭的感覺，也知道自己對這個人有些超出朋友范疇的情感，但因為沒有涉及現實，也就完全沒考慮過取向之類的詞匯。

    別扭倒是不會。

    就是想象一下，如果現實和昨夜星辰站在一起……

    他當然是愿意，可不知道對方愿意不愿意。

    .

    陳星予等著回答，看著眼前的祁潤不知道想了什么，白凈的小臉上泛起層略微薄紅，在昏暗的燈光下如同新嫁娘的紅紗，有種柔軟醉人的曖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