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兒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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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觀夫君近日忙碌,人消瘦許多,可要用些夜宵?” 掠到書冊上的清字,眼神一頓。 這么說,在正廳時,她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 聞衍紋絲未動,并不理她,江映兒在旁邊站了一會。 等冬春冬紅端上一盤七巧點心和燕窩糯米甜羹以及......盧氏送來的鹿鞭茸湯。 補身的么.... 盧氏這點倒好,一碗水端平,讓江映兒喝補湯,聞衍那頭也不落下。 “妾身不打擾夫君看書了,妾身去沐浴,夫君記得用夜宵,有事喚妾身便是?!?/br> 江映兒去了浴房,里頭一團糟,聞衍不叫人進來伺候,室內一片被他攪得狼籍,江映兒小聲叫人進來收拾,重新抬了水。 待她泡好浴出來時,讓人把外院的燈吹了兩盞。 聞衍還在書房,桌上的小食,他吃了些....鹿鞭茸湯見底了。 七巧點心里的玫瑰花糕最黏,吃半塊就容易口干舌燥,必須配湯水來吃喝。 “夜深了,挑燈夜讀傷眼睛,夫君不如明日再看書?” 半響,男人的目光從書上挪到了女人的臉上,“剛剛在正廳,你的話怎么沒有現在多?” 江映兒低臉,無辜道,“妾身不明夫君之意?!?/br> “......” 聞衍將手里的書扔到地上,攥了她的腕子,將她捉到身前,兩條長腿往前抻,困她在中間。 “果真不明白我的話?” 離得太近,男人熟悉的氣息蔓延過來,漸漸把江映兒籠罩其中。 “那你叫人吹掉燭火做什么?”聞衍聽到了。 江映兒過來時,讓人把外廳的蠟燭吹了,外廳左邊連接著書房,外面的燭火都滅了,書房沒有方才亮堂。 “......” 話戛然而止,聞衍嗅到了她身上不同尋常的脂粉花香。 實在的,聞衍辨出來,和她身上自帶的體香不同,因為他已經嗅習慣了。 “你今夜熏香了?!蹦腥说恼Z氣,是肯定句。 “嗯?!苯硟捍?。 想到聞衍之前問她熏香的事情,而且他每回都特別喜歡搭在頸邊聞。 江映兒細心,猜測聞衍應當喜歡聞香味。 “熏了?!彼軐嵳\,甚至反問,“夫君喜歡嗎?” 懷孕的事情要抓緊,不同房怎么懷? 她的葵水走了好久了,聞衍一直不回來,數著日子的,今兒個他回來了,必須要辦事。 否則他明日再出門,幾日不回來,要到猴年馬月去。 “不喜歡?!蹦腥丝谑切姆谴?。 嘴上那么說,他的嘴角輕緩上揚,幽深的眼眸中漸染笑意。 家中的妻乖順,乖順是好,乖順到讓人覺得,她根本就不在乎。 聞衍心里作祟,整晚不虞。 姜泠月領進西廂,他的妻終于還是著急了。 并沒有表面的無動于衷,否則又何必費此心機,送食送水,熏香沐浴。 她是有反應的。 現在不止江映兒有反應,聞衍也有反應了。 “......” 男人的大掌掐上她的細腰把她平放在桌上,她的腰果真細的要命,一掌就能全撈了過來,偏生韌性十足。 “夫君,我們回屋吧?!?/br> 聞衍明知故問,曲解她的意思,啞聲,“夫人說的哪里話?我們不是在屋里嗎?” 江映兒耳窩子一動,又來了一個第一次。 聞衍第一次稱她為夫人,脫口而出的稱謂,大概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 他緩站起身,兩只手俯撐到江映兒的身側案桌上。 聞衍生得高大偉岸,方才他坐著,江映兒也坐著,案桌比圈椅高,兩人幾乎能平視了。 如今他站起來,一雙邃暗幽深的眼,緊盯著江映兒,壓迫感十足十,比任何以往一次都要,尤其書房內燃著燈,明亮得很。 狼毫筆咯著江映兒的臀,下意識的,她不自禁也有些緊張和害怕。 “......” 手指攥到聞衍的身側,再次央求他,“夫君,我們回屋吧?!?/br> “別在這里......” 側臉和細長的頸也染上了大片的紅霞,艷過她染的任何一次紅妝。 鬼使神差,聞衍的心忽然顫了。 “別怕?!苯硟郝牭剿f,然而她薄薄的衣裙褪到了腰間。 男人薄唇輕啟,低笑輕喃,“夫人放心,我會輕?!?/br> “......” 說是輕,輕個屁,都是唬鬼的話。 幾乎一夜到天明,江映兒再即昏死過去。 在她閉上眼的前一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絕計不能相信男人在行事說的鬼話。 再有,千萬不能給聞衍喝什么狗屁的鹿茸鞭湯,他壓根就不需要! 再醒過來時,聞衍沒有了身影,丹曉進來,“少夫人,您終于醒了?!?/br> “什么時辰了?” 匍開口,江映兒都被自己破鑼似的嗓音嚇了一跳,捏捏嗓子,抬手都疼。 丹曉扶她起來,“您睡了一天了,馬上就該用晚膳?!?/br> 她睡了一天。 “大公子下手也不知道輕點?!?/br> 動靜維持了一個晚上,丹曉和冬春冬紅進來收拾時,書房亂得不能看了。 案桌是沉重的紫檀沉水木做的,被挪動得好遠,仆婦們推不回去,收拾干凈,冬春冬紅讓四個小廝每人抬一角搬回來的。 江映兒面紅耳赤,有氣無力浮在浴桶邊沿,“別說了...” 希望泡泡浴能養養精神,酸得筷子都抬不起來,勉強吃了幾口,江映兒眼皮子還耷拉著。 “今兒的對賬翻來我看看?!?/br> 冬春冬紅做事勤勉,她們做賬江映兒放心,只不過盧氏總來摻合,江映兒還得事無巨細查看一番。 “少夫人放心,今兒個大夫人沒來呢?!?/br> “沒來嗎?”江映兒奇怪,本以為她休憩,盧氏會趁機獨攬掌家冊目,耍長母威風。 “是啊,大夫人沒來,三夫人也沒來,二夫人倒是來了,給您送參湯的,在外頭,夫人要喝嗎?您今日都沒吃多少東西?!?/br> “二嬸嬸...”江映兒搖頭,“不喝了?!?/br> “照舊送給仆婦們喝吧?!?/br> 被盧氏強灌著吃補湯,江映兒喝完之后就再也沒有肚子喝二房送來的各類湯,倒是可惜了二房的一片好心。 在聞家,她姑且算一個對江映兒不錯的長輩。 丹曉給江映兒邊上藥邊說,“今兒個姜泠月陪著夫人逛花廳,哄得大夫人笑得好開心?!?/br> 原來是被姜泠月絆住了腳跟,難怪不得空過來。 “奴婢還聽花廳送茶的人說,姜泠月給少送了好大的一對足金鐲子,大夫人開開心心收下來了,姜泠月還說沒錢,出手那么大方?!?/br> 江映兒聽她嘮叨,“哪有人不喜歡錢的?” 丹曉努努嘴,“聞家好歹是淮南首富,家中無比有錢,大夫人卻沒有一點身為長夫人的風范,她小家子氣還總愛斤斤計較,奴婢有時候就在想,當初大公子的父親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 江映兒翻了個身,“這不是我們該想的事情?!?/br> “就是對金鐲子,這些個好東西小姐以前也有,拿來打賞下人?!?/br> 江映兒笑,“你還記得?!?/br> 丹曉說記得,“小姐不喜歡描金的首飾,尋常有的都賜給盡心盡力做事的侍女們?!?/br> 江映兒莞爾,舀了點水澆在手腕上,這里曾有她的守宮砂,都被痕跡覆蓋了。 沒有睡夠,她闔上眼聽著丹曉的嘮叨。 迷迷蒙蒙,耳邊聲音沒了,感覺到被人騰空抱起,江映兒忙睜開眼睛,撞上男人精致的眉眼,不住一怔。 “夫君?” 丹曉沒了蹤影。 “夫君回來了,用過膳了嗎?”聞衍搖頭,“未曾?!?/br> “夫君放妾身下來,妾身叫下人布菜,好讓夫君果腹?!?/br> 聞衍沒放,這個角度,他能夠看清楚自家乖妻的全臉,即便她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