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救
書迷正在閱讀:事竟成、驚!我的炮友對象竟是我的課代表【高h】【1v1】、覆予(1v1 包養H)、藏在時光里的你、第二封遺書1V1靈異BG、映兒、穿到民國成為魑魅魍魎之主[穿書]、六零小胖妹,嫁給瘸子后竟三胎了、穿越之帝國最強裁縫師、社恐總裁靠觸手貼貼續命
龍玉清與臧婉月停在兔籠前,臧婉月問:“老板,這兔子看起來怎這樣???” “這是新品種,京城獨一份!”老板用手掌托起一只小白兔送到她面前。 “真是可愛得很?!标巴裨滦χ嗣?。 她立在那里挑了一會,最終選了一只毛色最純凈的灰兔,也不壓價,痛快付了錢。 攤主高價賣了一只,見旁邊還有個玲瓏剔透的小美人兒,便滿懷期冀地問:“姑娘,您不買一只么?很好玩的,拿在手上就能帶出去?!?/br> 龍玉清笑著搖頭,與臧婉月一同離開。 “王女屬相是兔,怪不得這樣喜歡兔子?!?/br> “殿下不覺得兔子憨態可掬,讓人見了心情好么。我在梁國王宮里也養了幾只,就連赫哥哥,也很喜歡它們。去年新生的兩只我送給了赫哥哥,他養得很好呢?!?/br> 說到李赫,臧婉月臉上煥發了光彩,還看著兔籠小小出了會神,像是在憧憬著跟李赫一起看這可愛灰兔的情景。 龍玉清“哦”了聲,“看不出來,世子還有硬漢柔情?!?/br> 臧婉月莞爾一笑,“赫哥哥對我真的很好,也承諾過此生只娶我一個,我很滿足,別無他求。我也祝愿殿下能早日尋得良人,一輩子幸福安康?!?/br> 龍玉清嗤笑:“那便算了。我不是個安分的人。討好奉承的男人,我厭惡得很,反倒是不理我的,我還有幾分興趣?!?/br> 臧婉月面色一凝,心中又不太舒服,不知是否自己多疑,總覺皇太女意有所指。 “早些回去歇著吧。你奶公骸骨我讓人送回梁王府了,好好下葬吧?!?/br> 龍玉清上馬離開。 下午時分,中山王龍克明抵京,龍玉清去城門接胞弟。 遠遠見到城墻上的皇姐,中山王在馬背上激動得搖臂吶喊:“阿姐——” 龍玉清站在揚動的鳳旗下,朝馬背上那個興奮的身影揮手,臉上露出有些孩子氣的純真笑容。 一年未見,中山王又長高了許多,已是個頗具男子氣的朗朗少年了。 他也不行禮,跑上前將龍玉清一把抱住,激動地訴說思念之情:“阿姐,我好想你!” 龍玉清都得仰首看他了,他面容已褪去孩童的圓潤,開始棱角分明,喉結形狀也更顯眼。 見胞弟長得越來越健壯,龍玉清自然是欣喜的,不過她還是瞪視他,質問:“你這黏糊蛋,怎又遲到了?你去問問其他藩國世子是幾時到京的?!?/br> 中山王“嘿嘿”笑著說:“阿姐的成人禮實在費時間!到你成人禮時我很難再來京,便干脆等了它幾日,這次一起帶過來,就晚了些?!?/br> 他并不把秋覲遲到當回事。 與其他世子不同,當今皇上和皇太女是他娘親和阿姐,京城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于他而言,無論是春朝還是秋覲,都是回家看望家人。 不論犯了什么錯,娘親和阿姐都會替他兜著。 龍玉清聽了,心中甚是安慰。 果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為她精心準備成人禮了。 她很是好奇,“是甚么禮物?” 中山王不肯再說,硬要保密,“要到成人禮那天再讓人獻上?!?/br> “你肯定會非常喜歡!” 他十分篤定,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龍玉清眉眼彎彎,望著胞弟,目中充滿柔和的愛意,“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br> 中山王樂得呵呵直笑,“還是阿姐好?!?/br> 回到宮中,姐弟二人一同去拜見淳貞女帝。 母子三人團聚,自然是整日地待在一處敘舊。 淳貞女帝事無巨細地問中山國之事,小到起居事宜,身邊婢女近侍,大到治國之方、臣子言論等。 龍玉清在旁陪著,大多時候是靜靜聽他們說。 中山王漸漸察覺出,娘親和胞姐之間的氛圍似乎有些微妙。 他又不好當面問,只得存了疑慮出來。 忽然想起,這次回宮并未見到酈文。 難道是因為酈文? 畢竟,自酈文出現的那一日起,阿姐就不止一次地對他說過,總有一日,會將那賤寵剁成rou泥。 出了金華殿,中山王就問:“阿姐,怎地不見酈文?” 龍玉清淡淡地說:“他替母皇受各位王兄弟的跪拜,引了眾怒,被我剜掉了髕骨?!?/br> “???” 中山王滿目不忍,一瞬間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可皇姐卻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并不覺得方才討論的是酷刑。 中山王有些難受,想起太傅說的:“王爺,從您離京來封地開始,京城便不再是您的家,更不要想著每年都回去,那本是違制的?;噬仙性跁r猶可,等皇上百年之后,您必須跟其他藩王世子一樣,按春朝秋覲之制進京。屆時京城的主人只有一個,便是皇太女?!?/br> 他記得他反駁說:“若母皇不在了,我與皇姐彼此便是最親之人。她待我不會變,我們不會生分?!?/br> 太傅說:“之于帝王,皇權永遠在第一位。親情,只是諸方順遂后,錦上添花之物?!?/br> 他記得那天與太傅辯論了很長時間,太傅一直在試圖改變他的想法。 甚至,還隱晦地警示他,若再這樣不知收斂,保不齊何時皇太女會對他生出殺意,招致禍患。 這次回京,能感受到皇姐似乎更強勢了。 這無端的亂想,到底還是令中山王心有惴惴,回京之喜不免沖淡了一些。 龍玉清見他愣愣的,笑他:“小膽子,又嚇到了?都十五了,連只蜜蜂都不忍心捻死,怪不得你的宮人那樣猖狂,快要騎到你頭上了?!?/br> 中山王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上蒼讓皇姐先生下來。我這類人,這輩子,就守著中山國當個廢物便罷了?!?/br> 龍玉清搖了搖頭,對胞弟很是無奈,“跟燕榮倒投脾氣。只是人家燕榮起碼還能拉弓引箭、舞槍弄棒的,你是一樣不會?!?/br> 中山王苦著臉搖頭,“打打殺殺太殘忍。別人我是管不到,但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做,是真的做不到?!?/br> 話剛落音,龍玉清便嚴肅凝視他:“有時你不殺人,別人便要殺你?!?/br> 她滿面威嚴,目光中隱約透出帝王的肅殺之氣。 中山王心內莫名一顫,鼓起勇氣,天真地問:“皇姐,你會保護我一輩子吧?” “唉……”龍玉清xiele氣,無奈地扶額。 她這胞弟簡直是…… 從小就有“活佛”外號,螻蟻貓狗之類的不忍傷害罷了,就連草木花苗,也不忍撕扯,說花花草草也有生命。 大概是造化弄錯了吧。 應該讓他托生為女兒身。 同小時候一樣,她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當然?!?/br> 若是尋常男子此種德行,龍玉清定會從心底里唾棄。 但當自己的胞弟如此時,她心中唯有一片真摯的疼惜之情。 中山王轉憂為喜,“我就知道皇姐最疼我了!” 龍玉清邀他去長信殿玩,讓嬤嬤做他最愛吃的桂花糕。 中山王在書房中轉悠,一點點看,哪里擺設變了,又添了甚么新書。 案幾上擺著一副新作的畫:一根竹簽上,串著一只灰兔和一只金蟬。 中山王定住,去看右下的署名,的確是皇姐所作。 這畫無論是內容還是立意都很奇怪。 皇姐明明是不喜歡蟬的。 而且,兔和蟬,風牛馬不相及。 為何要串到一根竹簽上,跟糖葫蘆一樣。 處處透著怪異。 中山王想笑又不敢笑,拿著畫問:“阿姐,這是何意???” 龍玉清看了眼那只金蟬,笑了聲說:“這是連環畫。等我集成冊再給你看,到時你就懂了?!?/br> 中山王著實吃驚,他都不知皇姐甚么時候愛上作連環畫了。 只是,若是沒猜錯,連環畫的主角便是這只蟬? 看皇姐對它著筆最多,用金色將它描畫得威風凜凜。 “蟬有甚么故事可講的?”中山王實在不解。 龍玉清“刷”地展開白玉扇,慢慢搖著,講給他聽:“把它從高枝上捕獲,一點點剪掉它的翅膀,最后,一只原本高傲的蟬,既唱不出響亮的歌聲,又無法逃離,此時再扔掉它,看它不知所措……這不是很有趣么?” 中山王光想象著,就覺得很殘忍,“可蟬好好的,為何要去傷害它,讓它在樹上怡樂長吟不好么?” 龍玉清神情有些古怪,“是它先吵到我的?!?/br> “……” 中山王總覺得皇姐意有所指,大概是想折磨后,再鏟除某個人。 但又猜不出來是誰,皇姐也沒有多說的意思。 想到酈文,不難猜出皇姐會如何處置那只“蟬”,各種酷刑在腦中輪番飛過,中山王不由得牙齒打顫。 還有那只灰兔,恐怕皇姐至少要將它“烤熟”吧。 管不了的事,眼不見為凈。 他說:“算了阿姐,還是別給我看了,我可不敢看這么殘忍的連環畫?!?/br> * 夜色涼如水,堂內暗燭搖曳。 窗外掠過一個黑影,緊接著窗欞被有節奏地敲了三聲。 男子低沉的嗓音響起:“進?!?/br> 那黑影自半開的窗外一躍而入,自地上滾落一圈,跪到李赫面前:“參見主君?!?/br> “起?!?/br> 黑影起身,扯掉蒙面罩布,露出一張艷麗的面孔。 “紫蝶已取得中山王信任,一切都按在主君策劃進行?!?/br> “要提防皇太女的人。她不僅掌控欲重,疑心也重,此次龍克明來京,她定會有所察覺,你們不可掉以輕心?!?/br> “紫蝶定會小心謹慎,不會讓主君心血付諸東流?!?/br> “女皇內里虧損,撐不過兩年,這恐怕是龍克明最后一次來京,一定要讓他與皇太女生出嫌隙?!?/br> 紫蝶說:“回主君,都在我們計劃之中。只是,相國嚴豐年愚忠于朝廷,中山王又怕他,若那天來臨,屬下擔心中山王會聽從嚴豐年之言,死守中山國?!?/br> 中山國領地狹長,在央廷領土之東,是齊梁入央廷必經之路。 淳貞女帝在幼子龍克明十二歲時,便將其封為中山王,令其離京上任,還為他精挑了丞相、中尉等文武官員,用意深遠。 “你們離京時,我已派人出發去中山國,如順利,可取嚴豐年性命?!?/br> “是?!?/br> 臨別時,紫蝶依依不舍,問:“這一年,主君可好?” “我一切都好,你們不必掛心?!?/br> “聽聞皇太女因拒婚之事屢次刁難您,屬下甚為主君擔憂?!?/br> “小事,無需過慮?!?/br> “主君一定要保重。屬下告辭?!?/br> 紫蝶深深地看一眼李赫,重又遮住面部,從窗口躍出去。 李赫回到寢房打坐內修完,沐浴出來,見衣物旁掉落出一封信。 是白日龍玉清送來那封。 不看到還好,一看到身心俱不痛快。 李赫拿起信封,放到火燭上。 橘色火舌很快將信封吞噬,只剩了一小撮灰燼。 他展開紅箋信紙,提起狼毫筆寫信,說完要事,結尾處寫:“……皇太女的確有所刁難,大多是撒嬌賣癡、偽膩造作,想要討口氣出,我只管順從不理便無事,父王無須多慮?!?/br> 寫完信,他封好交給侍從星夜送出去。 揮滅明亮的落地燈燭,室內變得昏暗,只剩床頭燭亮著。 坐到榻上,李赫拿出兵書看。 寬闊的寢房中,那僅剩的一盞燈瑩,忽明忽暗,將夜拉長,使這夜晚更深邃,也更空曠。 李赫忽覺心中也有幾分空落,一時放下兵書,凝望著夜的清寂。 許久,他心無旁騖地躺下入睡。 第二日清晨,貼身侍從凌彥進來,卻見榻上是空的,浴房中傳來水聲。 他跟去水房,只聽“嘩”地一聲,世子從池中站起,一路走出,水珠不斷從肌rou上滑落,留下一個個水印子。 凌彥拿過架上的干凈衣物,服侍李赫穿上。 見李赫往后院走,凌彥便知是要晨練。 只是既然要晨練,為何又在這之前沐浴。 而世子眉宇間像有一絲煩意,凌彥小心地問:“主君可有心事?” 李赫只說:“拿劍來?!?/br> 劍影如織,院中銀光乍起,寒意穿梭。 持劍身影凌空撲殺而下,沙塵四起,落葉分崩。 李赫目光如電,手腕一轉,劍尖劈裂一片柳葉,身形猛然躍起,驟如閃電。 他身姿矯若飛龍,招式迅疾有力,將青劍舞得刺刺生威。 “好身手!” 燕榮不禁拍手叫好。 他雖不擅長武功劍法,但見得多了,也總會分辨。 難怪有“北李赫,南高詹”之名。 燕榮親自將汗巾遞過去,語氣中掩飾不住地傾慕,“阿兄,你怎的樣樣都好,真是令我佩服?!?/br> 李赫拭了拭臉上的汗,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哪有十全十美之人。我也有不如你處?!?/br> 燕榮嫌他太謙虛,“嗐”了一聲說:“阿兄已夠完美了。王侯世祖男子,有多少都俗于大流,奢靡荒唐,要么沉溺于女色英雄志短,你跟他們都不同!我可是將你視作榜樣!” 聽到“女色”二字,李赫雙眸微刺。 今晨醒來,衣物又弄臟了。 而昨夜,他在夢中瘋了般地玩弄那只玉足。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他雖然深知這個道理,卻還是在為這點意志之外的事苛責自身。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阿兄,今日陪皇上圍獵,你估摸能得多少?” 李赫將劍“刷”地回鞘,說:“我等只是陪從,你當是在封國狩獵?!?/br> 表兄總是這樣云淡風輕,即使一身過硬本領,也不愛顯山露水。 讓人有些可惜。 燕榮就打趣他:“阿兄,你若是把你百發百中的本領拿出來,把皇上御苑清個大半,將皇太女殿下震懾住,她就再也不找你麻煩啦!” 李赫聞言,蹙眉訓他:“你我說話,不要提帶皇太女?!?/br> 停了下,又補了句:“免得被有心人聽去,以為你我背后對她不恭?!?/br> 燕榮“哈哈”笑道:“阿兄,你怎的有些怕皇太女似的?” 見李赫忽地沉了臉,燕榮笑了一半,戛然而止,說:“我只是開句玩笑罷了,阿兄可莫與我計較?!?/br> 李赫嚴聲教導他:“男兒當有雄心壯志,莫溺于細碎之事,失了氣概?!?/br> “好的,阿兄,我知道了?!?/br> 燕榮卻對李赫更欽佩了。 表兄真是表里如一、志向遠大的君子。 怪不得九州內名譽甚廣。 * 御苑中叢林蔽日,鹿鶴成群。 侍衛深入林中,敲鑼打鼓,將獵物驅趕出來。 因淳貞女帝身體之故,由皇太女領行圍獵。 中山王騎馬與龍玉清并行,他四處張望著,目光忽然定在一處,目露艷羨。 “阿姐,那位便是齊王兄李赫么?” 中山王用下巴示意不遠處。 龍玉清往那方向望去,見李赫一身紅色勁裝,黑長靴,手中持一把半人多高的強.弓,箭筒中攢滿了锃亮的銅頭長箭。 獵裝收得緊,顯得他腰身勁瘦,身上每一處都蓄滿了力量。 當真是雄姿英發,神采四溢。 龍玉清忍不住欣賞了會,才回胞弟:“你眼光倒不錯?!?/br> 中山王由衷地贊嘆:“羔裘豹飾,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彥兮!” 他轉念一想,跟龍玉清說:“皇姐,這等男子才配得上你!” 龍玉清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識到方才失言。 險些忘了,去年,李赫剛拒了母皇的賜婚。 中山王撓了撓頭,半天才蹦出來個說辭,“呃……阿姐,依我之見,并非是你之故,只是李王兄跟婉月姐早相識罷了?!?/br> 龍玉清斜他一眼,“那不就是說,我不如臧婉月?” 中山王冒了汗,急道:“怎會!這天下還哪有女子能比皇姐更好的?” 龍玉清冷哼了聲,輕踢馬腹,在侍衛的擁護下,往林子深處馳去。 奔波大半日,收獲頗豐。 龍玉清掉馬往回走,斜刺里猛地躥出一頭野豬。 那野豬體型肥大、全身漆黑,松針一樣的鬃毛倒豎著,呲著白森森的獠牙,張著血紅大口就“刺刺”朝龍玉清奔來。 “保護殿下!”侍衛們連忙結成人網,長矛向外,高聲叫著恫嚇野豬。 野豬鉆了個空子,攻破人網,躥了進來。 侍衛們跳下馬,拿著長矛大刀追捕那野豬,力保它傷不到龍玉清。 龍玉清搭箭,瞄準朝她而來的野豬。 “刷”地松弦,長箭射向野豬腹部。 令她沒想到的是,那支箭竟沒能傷著野豬,被那層堅硬的鬃毛擋了下來。 野豬更憤怒,頂翻兩個侍衛,哼唧大叫著朝白龍駒頂來。 再引弓搭箭已來不及,正當龍玉清慌亂之際,一支利箭擦著她臉頰呼嘯而過,正中野豬的左眼! 野豬眼窩濺出一大攤紅色粘稠物,嚎叫著翻倒在地上。 它很快起身,眼上插著利箭,用獨眼踉蹌著想繼續攻擊。 后方又飛來一支箭射進它右眼,它徹底沒有了攻擊能力。 侍衛們連忙上前將它捆起來。 龍玉清回首,看向身后。 李赫持弓坐于馬上,身姿英拔。 他收了弓,問:“殿下,您沒事吧?” 龍玉清看了他片刻,臉上浮出笑意,“多謝李王兄?!?/br> 被落在外圍的中山王聽說皇姐受驚,嚇了一跳,龍玉清的身影一出現,他便迎上去問候。 見侍衛抬著一頭碩大的野豬,聽說是李赫兩箭將其射瞎,才讓皇姐免于受傷,中山王也不憐憫野豬了,直說“好箭法”,對李赫佩服得五體投地。 李赫溫和地說:“野豬表皮堅硬,不太吃得箭,皇太女殿下沒有圍獵過,才讓野豬僥幸逃掉?!?/br> 中山王見李赫果然如傳聞那般謙虛,心中對其更仰慕。 回宮路上,中山王早與燕榮打成一片,一左一右跟在李赫兩旁,與李赫并騎。 聽得李赫要將鹿血送給未婚妻補身子,中山王好奇地問:“王兄,婉月姐怎么了?這次圍獵也沒來?!?/br> 李赫并未遮掩,如實說:“婉妹的奶公沖撞了殿下被斬殺,身子扔到山下喂狗,頭顱扔到山頂喂鷹,婉妹親眼目睹受了驚嚇,身子一直未好利索。想來這鹿血應有效用,便給她送去一試?!?/br> 見中山王一臉錯愕的樣子,李赫淡淡一笑:“錯在奶公,殿下已將骸骨歸還。過去之事,王爺知道便可,不要再在殿下面前提?!?/br> 中山王勉強點頭,汗毛豎起。 他明知皇姐是在立威,也知皇姐從小做事果斷、膽大過人,但真正聽說這些事實,他還是很難受。 還有一種莫名的憂懼。 從小,都是母皇和皇姐為他撐起一片天,不讓他受一點委屈;長大了些,她們為他精心挑選丞相、太傅、內史,讓他遠在封地也能安全無慮。 一直以來,他都被這里三層外層的安全感密密包裹著,從未直面過恐懼。 可此時,那鐵箍的安全感,好像漏了一塊,他隱隱能看到外面的獠牙與陰謀。 回至齊王府,李赫剛安歇下,便聽得侍從說宮中內侍來傳旨。 李赫接了旨,原來淳貞女帝要接他進宮,設宴答謝他。 剛進宮,就見龍玉清笑吟吟地在花園處等他。 她一個眼神,侍從都后退,遠遠地跟著。 “李王兄,今日你救了我,想讓我怎樣感謝你?” “殿下有難,出手相救乃臣分內之事?!?/br> 龍玉清就料到他會這樣說,“在母皇面前這樣說可不行,你得說出個具體愿景來。難道,你想讓母皇欠你一個人情?” 李赫從容道:“心愿也有,就看殿下答不答應?!?/br> 龍玉清眸光一亮,燦然笑道:“難不成是想讓孤以身相許?” 李赫眉頭微皺,似是被噎了下。 “哈哈哈!” 龍玉清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李赫著實有些潰敗。 在于,龍玉清這張嘴,每次都能冒出他意料不到的話。 每次,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小小年紀的女子竟能說出這等話。 他退開兩步,肅容說:“臣想說的是,看在臣有微功,殿下可否,放下對臣的成見?!?/br> 龍玉清湊上前,好生盯著他:“怎么,我給你送了那封信,看我對你沒那意思急了,今日就巴巴跟在我后頭救我?” 少女眼眸清澈,身上幽香浮動。 李赫又退了一步,垂眸,正色說:“殿下慎言?!?/br> 龍玉清剁了跺腳,仰首笑道:“孤跟你開玩笑罷了,瞧你嚇的?!?/br> 那雙杏黃色緞靴在李赫視線中移動,明明再正常不過。 他腦中,卻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只雪白的裸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