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84節
姜予安叫下人收拾了碗筷,打算繡個荷包給姜莫承。 今日她看著,姜莫承身上戴著的那個已經很舊了。 “繡什么?”賀延臣靠近她,坐在她旁邊。 姜予安抬頭看了他一眼:“給莫承繡個荷包?!?/br> “今日的事,不打算謝我?”他按著她手里的繡繃,不讓她看。 姜予安覺得賀延臣實在是多變:“在明照堂你不是還說不要說那些見外的話?!?/br> “不讓你說,又沒有不讓你做?!辟R延臣輕聲道。 姜予安不想理他,要拿起繡繃來繼續,卻被賀延臣按著不讓,她心想道這賀延臣怎的這般幼稚,無奈妥協:“好,怎么謝,你要什么?” 她無奈的表情,映在燭光里,賀延臣看呆了。 “飖飖,我愛你?!辈挥勺灾?,發自內心的,他又說起了這話。 姜予安:“……” “不說就放開?!苯璋猜牭亩嗔?,已經不會再感到驚訝了。 “親一下?!彼s忙說道,不敢再磨蹭。 “除了這個?!彼_他的手,一邊繡一邊淡聲道。 她不想。 “那給我也繡個荷包?!辟R延臣不會承認他嫉妒姜莫承那個小子,姜予安對他真的好的不得了。 姜予安細細思考了一下,還是抬頭吻上他的下巴,一觸即離。 相比起繡荷包,還是吻他一下來的快點,畢竟繡一個荷包,幾乎要一天。 賀延臣這幾日緊繃的心總算松快了一些,就聽到她說。 “繡荷包有些費事?!彼贿叴┽樢€,一邊解釋道。 氣死他不償命。 這下輪到賀延臣無言:“……”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好久沒有吻她,她的味道,她嘴唇的柔軟,都叫他欲罷不能。 但他沒有多做停留,只親了一下。 “這才算?!?/br> 第五十八章 ◇ ◎求表嫂救我一命◎ “放開我?!苯璋草p聲道。 賀延臣怕她不高興, 松開了手。 姜予安低頭,重新拿起繡繃,給姜莫承繡荷包, 沒有理會一旁觀察她臉色的賀延臣。 想想賀延臣出生至今, 還沒有誰能叫他忐忑不安地看臉色,姜予安是唯一一個。 “你生氣了?”賀延臣看了半天, 并沒有看出什么結果,開口問道。 “沒有?!?/br> 賀延臣不敢肯定是真不生氣,還是說的假話,試探著摟著她的腰,下巴輕輕靠在她頸窩。 姜予安沒有掙扎:“作為你的妻子, 我不會拒絕?!?/br> “那姜予安呢?”賀延臣問道。 若是被人看到, 在外殺伐果斷, 冷面斷案追兇的賀大人,面對妻子這般軟語, 估計是要驚掉大牙了! 她倒是有些詫異,賀延臣會這般問。 姜予安想了想, 和他說道:“我想通了?!?/br> “嫁給你, 我很幸運?!彼畔率掷锏睦C繃, “不管是你,還是婆母, 公爹他們, 待我都是極好的,在定國公府, 我的生活比在永安侯府還要自在, 還要開心, 我感激你們每一個人?!?/br> 姜予安出神地看著窗外:“我可以允許, 你只把我當妻子,之前的事,我也都已經原諒你,理解你了,所以,喻之,你不必如此?!?/br> “可我知道不一樣?!彼麚嶂璋驳念^發,直起身,看著她的側顏。 “我知道鮮活的你是什么樣子?!?/br> 賀延臣見過她曾經,小心翼翼地踮腳靠近他,即便害羞,還是會堅定的走向他,縱容他。 她曾經真的滿心滿眼是他,她把他當成賀延臣看待,可他沒有。 鮮活的她,被他親手推進了深淵。 姜予安有些鼻酸,眨了眨眼。 “待從汴州回來,那個藥,你不用吃了?!彼傅氖侵氨苊鈶言械乃?。 “飖飖……” “我說真的?!彼粗难劬?,目光堅定。 “好?!比绻@是她所愿。 “早些睡吧?!苯璋舶牙C籃放下,起身說道。 賀延臣越了解她,越知道打開她心扉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姜予安是聰明的,她會規避傷害,如果已經受傷,她必然不會重蹈覆轍。 他做好了準備。 他起身,給她拿了牛奶,他今日特意吩咐人去莊子上給她打的,林業說喝點奶助眠,也會叫她恢復的快些。 “喝了再睡?!彼∫缮洗驳慕璋?。 姜予安也沒有拒絕,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她還有姜莫承 ,她知道自己現下有多糟糕,她也想自救。 見她喝完,賀延臣接過碗,扶著她躺好,放了碗吹了蠟燭,也躺進了被窩。 他攏著她:“我也想要個荷包?!?/br> “好?!苯璋裁悦院貞?。 既然他又說了,便給他一個又何妨。 之前那個,是帶著目的問她要的,這回,他想要個真正屬于他和姜予安的荷包,也希望日后每一件東西,物品,都沒有別的東西在里面。 賀延臣明白自己之前有多過分,也認真在反思,調整和姜予安相處的心態。 “這幾日準備東西吧,要出發了?!彼p聲道。 “嗯……”姜予安的聲音已經迷糊了。 賀延臣失笑,沒有再擾她清夢。 第二天姜予安起身的時候,賀延臣還在,他應該是下朝回來了,倚靠在美人榻上看東西。 “怎么回來了?今日不用上職嗎?”姜予安問道。 “等會去?!辟R延臣笑笑。 他起身過去,給姜予安披上衣服:“去洗漱吧,我有事和你說?!?/br> 姜予安點頭,收拾妥當出來的時候,早膳已經擺好了。 賀延臣叫她們下去,給姜予安盛了碗湯。 “怎么了?” “西湖公子的那個賭坊,三房有參與?!辟R延臣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 “三房?”這姜予安倒是沒想到。 三房有參與,那事情就復雜了。 如果一開始只是西湖公子刻意接近賀緒寧,想要借賀緒寧的家世和錢財,還不是很復雜,左不過一個西湖公子罷了。 但如果里面還有三房的手筆,聯想到盛曦那個女子,這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近些日子,也就二房的幾個女兒過來稍微走動了一二,其余的,盛曦她也沒見過。 “為何盛曦敢那么明里暗里陷害緒寧?”姜予安不解。 “那個叫盛曦的,不過只是個棋子罷了?!?/br> 姜予安蹙眉:“此話何意?” “祖父娶了兩任妻子,若是說起來,我們算是身份尷尬的,但在祖母過世之前,父親就已經被立為世子,即便祖父娶了續弦,生下了三叔,也于事無補?!辟R延臣慢慢和她講著這個府里的前因。 “幸好父親有本事,直到祖父去世,父親沒有什么過錯,自然談不上廢黜,可三房是有些不滿的,若按照他們的說辭,三房算得上是長子,賀延青也還算有點本事,尤其現在老太太還在世,定國公的爵位是輪不上了,可子女們的婚事,地位,仗著還沒有分家,是要爭一爭的?!?/br> “這么多年,三房在大房這里拿了多少銀子,恐怕三房自己都已經算不清了,那日我們也見過,三房在這府里,除了沒有爵位,和大房也沒有什么區別,沒有爵位已經夠叫他們rou疼,更別提前面還攔著一個我,一個緒寧?!?/br> “我還好說,賀延青雖然比我官職低一些,但這些年立了不少戰功,陛下是看重的,娶的妻子家世也很高,是范陽盧氏嫡系的女子,現下跟著他遠在邊疆,和我相比,也不差什么?!?/br> “唯有三房的女兒,緒寧母親是長公主,父親是定國公,是定國公嫡女,更是皇帝的親外甥,光這兩個身份,也夠緒寧未來嫁個高門,但三房的女兒身份就尷尬了些,身份不夠,未來無論如何也是越不過緒寧去的,所以,盛曦來了?!?/br> 下面的事情,賀延臣不解釋,姜予安也懂了。 盛曦是盛氏手里的刀,別的沒有辦法,那就叫賀緒寧名聲不好,但她也不敢做的太狠,不敢像林氏對姜予安一般,也只能是使使絆子,給眾人留下一個賀緒寧跋扈無禮的印象。 “怪不得……”姜予安喃喃道。 “父親本就心軟,再加上老太太還在,頭頂上多多少少還帶了個孝字,自然也不好多管,母親更是不愿意和三房有爭執?!?/br> “最關鍵的是,盛曦干的事情,只能說是無傷大雅,反倒是緒寧,氣不過就會吵鬧,慢慢的有理也變無理了?!?/br> 但這種情況,定國公不好開口,金貴的長公主不屑和三房爭鬧,而賀延臣,平日里公務忙,頭上有父母,對面是長輩,他也難說些什么。 只有姜予安,掌大房的中饋,和三房對接,還是個新嫁婦,她開口,打破這個局面,才是最合適的。 若是有人施壓,賀延臣正好名正言順的給她撐腰支持她的動作,一切就順理成章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