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春引 第38節
她說的是上回在工部侍郎府的事情。 說著拔下了頭上的掐絲紫金飛鳳玉翅簪,不由分說給她簪上:“這簪子襯你?!?/br> “謝太子妃賞賜?!倍剪⑸狭?,自然不好再拿下來,姜予安只好謝過。 四皇子妃見狀,哪能落了下風,登時便摘下手上的珊瑚手釧,滿臉笑容:“meimei姿容絕色,這珊瑚手釧最是襯你,第一回 見,便當見面禮,日后可要多走動才是?!?/br> 既然被迫接了太子妃的簪子,便不能不接四皇子妃的手釧,反正她們樂意給,姜予安行禮:“謝四皇子妃?!?/br> 來來往往又寒暄了幾句,賀延臣便帶著姜予安告退了,本就是走個過場。 剛剛的事兩人心照不宣,既然和賀延臣定親,這些事情是隨之而來的,不管是朝堂后院,還是黨爭危險。 這回太子妃和四皇子妃兩人在送她東西上較勁,她都接了便等于都沒接,兩人誰也沒落著好,倒是被她撿了個便宜。 “要不要吃鹿rou?”走到賀延臣的位子上,他問道。 剛剛他就看見了,皇上打的鹿姜予安并沒有分到,那裝鹿rou的盤子都是一樣的,就擺在姜莫鑫的桌案上。 那只鹿才多大,就算是分也不夠分的,永安侯府就分到兩塊,永安侯一塊,姜莫鑫一塊,她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對于她來說也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她也不甚在意這些。 不過賀延臣問了,她也還挺想嘗嘗的,就點了點頭,賀延臣見狀微微勾唇,心道卻不知她還是個愛吃的。 他彎腰端起了桌案上的鹿rou,整整一盤,還熱著,賀延臣只吃了一塊:“走吧,我給你拿過去?!?/br> 姜予安本想著只吃一塊嘗嘗味道便罷,沒想到他直接把那一盤都端起來了,趕緊拉住他的胳膊:“也不必這么多,我嘗一塊就行?!?/br> 賀延臣聞言,也不強迫,扭頭讓成一取筷子過來,然后遞給她,姜予安夾了一塊嘗了嘗,確實美味。 “好吃?” 姜予安點點頭。 不少人看兩人的動作,陳湉的眼睛都要黏在賀延臣身上了,微微攥了攥手帕,扭頭看了一眼正給各位貴人倒酒的婢子。 賀延臣把盤子放下,將人送回去:“等會宴席結束,帶你去逛逛行宮,如何?” “好?!?/br> 她第一次來,聽說行宮景色極美,賀延臣帶她逛自然是好的。 “那等會在椿光亭等我?!?/br> 椿光亭離賀延臣住的地方不遠,離瑤光池更近些,本身去瑤光池就是要經過他住的地方,那些個官員和他攀談,脫身要費些力氣,便讓她先等他。 姜予安乖巧點頭。 賀延臣看著,和上回端午節,她給他戴五彩繩那天一般,心有些癢。 他手指微微摩挲了幾下,沒有多說別的,送她回去坐下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恰好有婢女剛給他的杯子添滿酒,賀延臣拿起酒杯要喝,想降降心里突如其來的火氣,湊到嘴邊,卻微微蹙眉。 這個味道…… 他不動聲色地假裝抿了一口,瞥了一眼那個剛剛給他倒酒的婢女,給了成一個眼色。 成一跟隨他多年,心下了然,盯著那個婢女,待她倒完酒退下,立刻拿下了她,悄悄送回了賀延臣的院子,看管了起來。 那廂姜予安坐回位置,基本已經吃飽了,便沒有再用,只喝了兩小口茶,沒一會宴席結束,她去了椿光亭等賀延臣。 這個季節已經是炎熱非常了,在宴席上姜予安就出了一身汗,到了椿光亭坐了一會,越坐越熱,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汗,臉上紅暈滿滿,心想道怎的這般熱。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遠遠的總算來了個人影,姜予安以為是賀延臣,站起身走到亭子口迎他,感覺腿都有些軟,心想大概是坐久了乍站起來的緣故,抬頭看去,沒想到來人竟是五皇子! 五皇子看著像是喝多了,走路也搖搖晃晃的,這椿光亭此刻一個人都沒有,姜予安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四周,打算回避。 結果五皇子倒是眼尖,嘴里大喊著美人,三兩步進了椿光亭,攔住了姜予安的去路。 姜予安被他突然湊近的臉嚇了一跳,腿更軟了,她滿身的汗,甚至還有些迷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強行拉回了心神,扭身就跑。 五皇子要拽她的袖子,嘴里大喊著美人別跑,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話,她跑得快,袖子從他手里溜走,五皇子沒抓住,見她跑了,還以為她在和他玩,大笑著追上去。 姜予安回頭看了一眼越追越近的五皇子,汗幾乎順著她下巴滴下來,她意識到不對了,皇子們住的地方根本不在這里,五皇子怎么會來? 就算是在夏日,也不該這么熱,她不怎么愛出汗的人,坐在篝火旁便罷了,怎的在這里還越出越多了? 姜予安心道壞了,心里急,腿更軟,只想著跑到個有人的地方,多多少少能掣肘五皇子一二。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五皇子幾乎已經要抓住她的衣服了! 這時,她卻一頭撲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聞到味道的一瞬間,姜予安就卸下了力氣,是賀延臣。 他估計是跑著過來的,大喘著氣,胸膛一震一震的。 賀延臣剛剛才擺脫那些人,也有些燥熱,心想這藥還怪猛的,他只是假裝抿了一口,只沾到點滴,就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心里念著和姜予安的約定,怕她久等,匆忙往這邊趕,遠遠的就看到有人在追她,心咯噔一下,怕她出事,多多少少有些后悔,想著在行宮里有他,叫成二留在了京城辦事,沒有跟在她身邊。 看到那幕,怕她害怕,賀延臣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她一頭扎進了他懷里,賀延臣一只手摟著她的腰撐著她不讓她倒下去,對著五皇子抬腳便踹。 他用了力氣,喝醉了的五皇子滿腦子就是美人,腿還是虛軟的,一下子被踹的飛出去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賀延臣摟著腿軟的姜予安,她幾乎已經站不住了,他掐著她的腰撐著她的身子:“怎么樣?” “是陳湉和姜予嫣?!彼魵馊缣m,小聲道。 她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今天遇到陳湉,她和那婢女交代的事情,怕就是這個,還有五皇子,不是姜予嫣是誰? “能站的住嗎?” 賀延臣沒管是誰做的,現下只想著她是否有事,說完,看了姜予安一眼,還沒等她說什么,俯下身抱起她,快步回了他的院子。 成一見賀延臣這般抱著姜予安回來,也有些嚇了一跳。 “去拿解毒丸?!辟R延臣匆匆吩咐。 他把姜予安放在床上,剛想起身拿涼茶給她降熱,卻被她拽著袖子,他無法抽身。 姜予安的意識有些迷離,最后清醒就是她和他說是誰搞的鬼。 成一拿來了解毒丸,賀延臣叫他倒水,把姜予安扶起來靠在他懷里,捏著下巴給她灌進去。 這是林業研制的藥,基本常見的毒都能見效。 沒一會姜予安就不出汗了,但體溫還是有些高。 “二爺,陳家小姐往這邊來了,繞著小路進來,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中了藥?!背梢恍÷暦A報。 賀延臣把姜予安放在床上,把她拽著他袖子的手拉開,姜予安又轉頭攥著他的手,緊緊的,賀延臣有些無奈,也隨她了。 陳湉的目的他猜到了,他本來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想著這是誰干的,腦子里不知道過了多少人,沒想到是這般。 他大拇指稍稍劃過她的手背,細軟溫潤:“既然她一次兩次不知進退,那便不要手下留情?!?/br> “把她打暈,扔回她的院子,我記得有一個對她極為熱絡,但愛逛花樓的求娶過她,陳太師看不上,這回也來行宮了,既如此,便幫他一把,安排好人,明早記得喊眾人去看看熱鬧,做的仔細點?!彼暤?。 “是?!背梢簧僖娝@么生氣,心下有些打顫。 賀延臣稍稍探了探姜予安的額頭:“陳育德看來是平日里事務太忙,顧不上管束子女,看來應該讓他歇一陣子,回家好好看著他女兒?!?/br> 陳湉卻干出這些事情,子不教,父之過,陳育德不會管,他替他教訓,但總得叫他們覺得痛了,才能知道什么是錯了。 成一應是,下去辦差。 姜予安介于昏迷和沉睡之間,比起剛剛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難耐,抓著賀延臣的手也很用力。 “賀延臣……” “嗯?!彼斫Y微微滾動,稍稍俯身湊近她,“我在?!?/br> “熱……” 她另一只手要去扯衣服,賀延臣見狀趕緊攔住她,攥著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行動。 姜予安一只手被他制住,另一只手就放開了他的,還要扯衣服,賀延臣無奈,趕緊把另一只手也握住。 “不能脫,出了汗會著涼,忍一忍就不熱了?!?/br> 姜予安被他抓著難受,幾乎已經沒有意識了,嘴里哼哼唧唧地開始掙扎,賀延臣見她不再想著脫衣物,稍稍松了口氣放開她,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 沒想到的是,姜予安的兩只手是不脫衣服了,但卻摟住了他的脖子,手就要順著他的衣領往里鉆。 “好涼……”她說著,臉也貼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脖頸處亂蹭。 賀延臣那一瞬間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稍稍仰脖躲她,他被迫摟了她滿懷,只好先扶著她坐起來靠著他的胸膛,然后把她的手從他衣服里拔出來。 她的手鉆進去的那一瞬間,他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渾身都麻,本來他就有些燥熱,被她這么幾下撩撥的渾身guntang,不可說的情愫悄然增長。 姜予安不安分,賀延臣都琢磨著要打暈她,又實在下不了手,只好抱著她去了桌邊,叫她坐在他腿上,方便他控制,然后倒了涼茶慢慢給她灌。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姜予安溫度降下來了不少,昏睡過去了,賀延臣卻出了一身汗,他想把她往上抱,怕她滑下去,姜予安的腦袋不自主地從他的肩頭滑到臂彎,賀延臣低頭時嘴唇剛好擦過她的瓊鼻。 賀延臣愣怔了一瞬,抿了抿唇,他身邊從沒有過女人,包括在身邊伺候的,也一直是小廝,這還是第一次,這么親密地接觸一個女子。 他把她穩穩地抱起,放在床上,給她稍稍蓋了個被子,起身去了桌邊,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了幾口,然后站在外面吹風。 待他冷靜的差不多,回屋里把姜予安抱起,他們二人說到底還沒有成親,這般不合規矩禮法,他走小路避開了人,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云苓和白芷看自家小姐這么久還沒回來,早就著急了,這下看到姜予安竟是被賀延臣抱回來的,趕緊上前。 “晚上多看顧你家小姐,明日我再來?!辟R延臣把她放在床上,吩咐道。 “是?!?/br> 賀延臣回去之后洗漱過躺回床上,上面都是姜予安的味道,賀延臣一時間竟有些失眠。 第二日一早,姜予安醒了,昨晚的一切她隱約有些印象,她不想回憶,可都刻在了她腦海里,讓她越想越羞愧難當。 她昨天做了些什么啊…… 白芷進來,看到姜予安醒了:“小姐,出大事了?!?/br> 姜予安聞言,放下了心里那點羞恥:“什么事?” “陳太師家的嫡孫女,今天被眾人看到和一男子……光著身子在床上!”白芷小聲道,“聽說陳太師當場就氣暈了?!?/br> 姜予安微微蹙眉,是賀延臣?她不太敢肯定。 “昨夜您好像睡著了,賀大人抱您回來的,還說叫我們看顧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白芷問道。 他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