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jiejie 第48節
話音剛落,肚子就“咕?!弊黜?。她恨不能有個地縫鉆下去。 虞意沒笑她,只是起身出去,叫文姐給她端上一碗粥并幾樣醬菜。 劉阿姨忙說:“不用不用……” 話未說完,就聽虞意問:“在這之前,我想問問,你想要的結果是什么?是想要他回心轉意,還是拿到自己應得的部分財產離婚?” 劉阿姨嘴唇囁嚅著,下意識想說:姓錢的不仁,為了外面的狐貍精這么欺負我,我還要他干嘛? 正要脫口而出,卻被虞意打斷,“想好了再回答。這是關乎你一生的事?!?/br> 在虞意淡靜溫和的目光下,莫名的,劉阿姨前所未有地冷靜下來,內心卻是一片空茫。誠然,錢富貴現在不做人,但當初,他是實打實對自己好過的?;榍?,是他親自跪在她面前,求她嫁給他,給他一個家。 現在,怎么就這樣了呢? 她不想要現在的錢富貴,又舍不得從前的錢富貴。再則,她和錢富貴、和阿俊是一家人,如果離了婚,這個家就沒了,到那時,她又要去哪里?怎么生活? 阿俊平日里也總嫌棄她這個當媽的。真要離了婚,又叫她去靠哪一個? 見張清芳不說話,虞意嘆了口氣,讓她想好了要什么,后面再和律師講。隨后,便走出了房間,對端著清粥和醬菜過來的文姐說:“她一時擰不過來,你和她聊聊?!?/br> 謝翡正在一本本清點虞意的書,感覺到光線突然暗了些,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薄荷煙的味道,他一轉頭,便見虞意依著門框在“監工”。 她穿得極簡單,一件輕而薄的吊帶裙,裙擺極短,只堪堪到腿根下面五公分,顯出一雙幾乎白得發光的腿格外長。 在她身上,所謂“膚如凝脂”并非是文人式的夸張。 見謝翡看過來,她揚了揚眉,風采佳絕,又自在風流地說:“昨晚說好了,今天讓你欣賞我的美貌?!?/br> 謝翡俊臉薄染微紅,深吸一口氣,卻見她豪不收斂地吐了口煙,唇角略勾,嗓音中都帶笑,“你為我整理書籍,我用秀色當做報酬,很公平?!?/br> 謝翡撇開目光,看向月窗外,佯作自言自語,“文姐呢?這里有個人完全不要臉了?!?/br> 他話音剛落,虞意便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往旁邊摞著的半人高的書箱上一坐,“你喊啊,就說我在非禮你?!?/br> 謝翡臉上的薄紅暈開,卻是正色道:“別這樣,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br> “好人卡?” 謝翡努力面無表情,“所以,別打擾我做事?!?/br> 虞意笑了聲,“老板今天給你放假?!?/br> 謝翡:“你的員工拒絕潛規則?!?/br> 虞意說得雖兇,舉止卻并不出格。她只是坐在旁邊抽煙看他做事,空氣中處處都是虞意的味道。謝翡的效率被嚴重拉低,一直到虞意那些睡懶覺的朋友醒來,外面開始變得熱鬧時,她又恢復正經,和謝翡說了兩句話后,便要出去招待朋友。 走到門邊時,謝翡突然問:“你為什么會幫劉阿姨?”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遐想 虞意回頭, 笑了笑,說:“恰好遇到了,恰好能幫。她是受害者?!?/br> 說完, 她并不等謝翡回答,便出去了。謝翡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呼吸都慢了。誠然, 她極漂亮,然而在她身上,更吸引人的,并非外貌, 而是一種博大的胸懷。 現在的風氣,大家都習慣于叫善良的人“圣母”, 更推崇“我不喜歡的人就樂得看對方倒霉”這樣的狹隘, 非此即彼, 看什么都二極管,凡和“我”不一樣的, 都要去口誅筆伐。 但在虞意, 并不是這樣。她把每一個人都當人, 也接受每個人都有優點和缺點, 并不因其缺點而奚落對方,更不會在人落難時落井下石,甚至還會不計前嫌地伸出援手。 也許, 在旁人眼里,她全然不管別人說什么,我行我素, 個性強烈, 意志從不因旁人的看法而轉移, 甚至當得上“離經叛道”、“放浪形骸”、“狂傲不羈”,但其實,她比很多所謂“守規矩”、“乖巧聽話”的人都要高潔。 這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自信和魅力,以及隱約的憂抑,形成一種強烈的矛盾和魅力,比她的外貌更性感。 虞意和朋友們的談笑聲從外面傳來,謝翡獨自在書房里,只是心動。也許,喜歡虞意的人大抵都要經歷這樣一個階段: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 在虞意這里,她的朋友們極其放松。 在庭院里,他們喝著茶,偶爾痛陳娛樂市場之亂象,怒罵資本破壞行業之生態,懷念從前創作之純粹;偶爾說起自己旅游時的趣聞;偶爾聊一聊家?!?/br> 虞意并不怎么插話,只在要冷場時說上幾句話,便又引得大家談興大發了。 于是,謝翡多次轉頭去看虞意,總是看到大家一邊抽煙一邊飲茶說得正熱鬧時,她安靜地坐在秋千架上聽著,手里必然有一支煙。 她的朋友們并不總是圍在一塊兒說話,桌邊只有三五個人,大家自由來去,自由談話,連餐食都自助。 因此,對于謝翡來了虞意家,卻并不出去一起玩這件事,無人感到意外或稀奇。 也許,于他們而言,在虞意這里,比在自己家還自在:有吃有喝,有人談天說笑,滿腔的思想抱負都能抒發……像是一個小小的世外桃源。 但,謝翡看得出,虞意喜歡這樣的熱鬧,可她并不能融入其中。她更像是一個游離在外的掌控者,創造了這樣一個令所有人都舒心自在的地方。 她的心事,全都隱藏在她安靜時的身影、裊裊彌散的煙霧之中,隱藏在她迷人的笑容和充滿魅力的談吐之中。 劉阿姨了解過文姐的經歷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在和律師交談時,鼓足勇氣堅定地說自己想好了,要結束那束縛她一生、曾給過她幸福又令她備受折磨的婚姻。 和律師說完自己的所有情況,并回答過律師的問題后,她看著院子里談笑風生的人們,像是在看另一個世界,內心格外不自在。 她甚至沒敢去打擾虞意,只托文姐轉達自己的謝意,便告辭離開。 虞意聽朋友們說了會兒話,在文姐端出剛蒸好的桂花糕時,用盤子撿了幾塊兒,并一杯果汁一起,端著要往書房送。 蘇曼故意攔她,“你干嘛去?我們是洪水猛獸嗎?你吃個東西還要躲我們?” 許君昊和蘇曼也是合作過多次的老搭檔了,當即和她唱雙簧,“你攔她干嘛?人家忙著給小男友送吃的呢?!?/br> 從前,如果有人再三這樣把虞意和另一個人放在一起開這種玩笑,她見到另一個人時必定不自在,會不自覺地疏遠對方,甚至會遷怒、討厭對方。 因為感情之于她,是一提起便令她生厭的存在。 然而今天,她轉頭看了眼月窗里的少年,心情卻很好。她也不生氣,只笑罵一句,“去你們的?!?/br> 隨后,在友人揶揄的目光中,端著她專給謝翡撿的糕點和冷飲走向他。 謝翡察覺到她的到來,不曾抬頭,手上的動作慢了些,仍然專心做著這份工。身旁的光線突然暗了些,隨后是虞意身上淡淡的芳馨,還有萬年不變的煙的味道。 謝翡少見虞意手里沒煙的時刻。 他額頭與鼻翼間浸出了汗珠,腦海中卻浮現出他曾經發給虞意的“黑心爛肺”圖,暗暗下定決心,他和虞意在一起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盯著她戒煙。 她年紀輕輕的,不知道愛惜身體,只圖一時的爽快,難道她不知道抽煙等于慢性自殺嗎?她肯定知道,但還是抽得這么兇,就是任性。 謝翡面色平靜,容顏清冷,思維卻無限發散:聽說抽煙的人煙癮都大,不好戒。如果要戒煙,那肯定需要做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什么事既能轉移注意力,又能讓她熱衷呢? 那當然是…… 想到答案時,熱氣上涌,唇角突然觸碰到溫軟的東西,還有桂花的香氣。 一滴汗順著少年纖白如玉的脖頸下滑,虞意眼眸一暗,面上仍舊掛著笑容,“啊——” 像哄孩子。 謝翡下意識張嘴,一塊噴香柔軟的糕點送進他嘴里,嘴一合,雙唇便含住了一截手指。他一愣,忙轉頭看虞意。 虞意剛想抽回手,看著少年青澀俊秀的面龐,手指往前一伸,將糕點往他嘴里懟了懟。身子往書箱上一座,擋住可能來自外面的窺探。 謝翡臉一紅,下意識控訴道:“你故意的?!?/br> 虞意不接他的話茬,手指輕輕攪了攪他的舌頭,非但不正經,還輕佻,連聲音、說出的話都很不要臉。 “真軟?!?/br> 只見少年耳垂紅得滴血,身上的汗冒得更厲害了。他頭往后一仰,吐出她的手指,面紅耳赤地正色道:“男人不能說軟,要說硬?!?/br> 虞意眉眼一揚,輕輕“哦”了一聲,眼神往下一掃,“好,你真硬?!?/br> 謝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耍流氓! 他似被調戲了的良家婦女一樣惱羞成怒,“你往哪兒看呢?” 虞意笑而不語,只用剛剛被他含過的手指拈起一塊糕點放進自己嘴里,吃相極其優雅。然而,謝翡卻在她的目光中,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壓根不存在。 這女人成精了! 他不自在地撇開眼,聲音都有些發沙,“我覺得,那個衛生,該講還是得講一講?!?/br> “哦?!?/br> “嗯?!敝x翡鎮定地應了一聲。 虞意:“可是我是野蠻人誒?!?/br> 謝翡:??? 哪個野蠻人長她這樣兒?別以為他年紀小好騙! 謝翡木著臉說:“所以,更要心向文明?!?/br> 說話間,他并不敢看她,垂著眼,落點卻仍在她身上。因為是坐在書箱上,那本就不長的裙擺又往上爬了一截,堪堪只到腿根。 她的肌膚極白,又極細膩,因為沒有腿毛,有一層顏色淺淡的、不細看根本注意不到的汗毛。 不論是美還是性感,仿佛都是天然的。 謝翡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突然聽見虞意問:“要摸一下嗎?” 驚駭之下,謝翡猛地抬頭,卻見虞意手上不知何時抱了只白貓,白貓冰藍色的眸似玻璃珠一樣,正冷淡而高傲地注視著他,身體卻被懟到他面前。 謝翡狼狽地撇開頭,嗓音干澀,“不了?!彼陲椥缘睾攘丝诠?。 虞意抱著貓,目光掠少年清瘦的身形,線條修長好看的大腿,笑了笑,克制住想踩上去的欲望,用貓尾掃了掃他的臉,說:“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累了也出來,這里的事不急,什么時候做好都行?!?/br> “嗯?!?/br> 虞意轉身朝外走。在轉過頭的那一剎那,她看了眼小白,心中暗暗慶幸,幸好它來了,否則剛剛……著實過于不得體了些。 謝翡看向她的背影,只見淡藍的裙擺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擺著,裙下的線條隱隱若現。到門口時,她特意為他開了空調。 涼風習習吹來,有些冷。由于通風好的關系,這房間里原本不熱的。他身上出的那些汗,都是因為她。 他在原地平靜了會兒,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沖了沖手臂??聪蛳词珠g的鏡子時,他抿了抿唇,仿佛她的那截手指還戳在他嘴里。 將糕點懟進去時,她還勾了勾他的舌頭,就像是,她用手指在和他接吻。 在這一刻,忽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以前他十分唾棄的、覺得給男性同胞丟臉的某些癡漢的行為。如果能不留痕跡地帶走她的一兩件私人衣物,且是她穿過的,他想,他可能、也許、雖然不會真的這么做,但渴望是真切存在的。 虞意正和顧安宴在回廊的轉角處聊天。 她手里照舊點著煙,粉絲遍布全國各地、如今正炙手可熱的青年影帝顧安宴眼里卻獨獨只有虞意一個。只是,關乎虞意的感情,他聽得極多,因此從不敢表露出來,唯恐遭她厭棄。 此時聊天,也不過是說些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