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婚 第72節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鶴云行躺在的是手術室里,那種恐懼,像是烏云籠罩在心頭。 直到一個多小時后,鶴云行被護士推著病床從里面出來,面色蒼白,薄唇少了血色,直接轉入普通病房。 醫生說,他會在一個小時內恢復意識。 沈月瑤看到他腰上有一個傷口,還有手心纏著紗布。 根據李助理的描述,在回來路上,一輛面包車直接撞了過來,在被迫停車后,李助理下車準備跟他理論的時候,對方拿著刀就對著他砍,他用手擋,手臂上也有一條不淺的傷口。 鶴云行便下車幫忙。 對方畢竟是在監獄里待過的人,一身蠻力,手里還持著刀。 場面一度兇險。 鶴云行腹部上的傷口是因為替他擋了一刀。 李助理表示格外感動,要不是鶴總,躺在醫院的就是他了。 鶴老爺子要去警局見那個混混一面,在鶴云行出手術室后便離開了。 李助理也是個傷患,出事后,父母擔心地來到了醫院,正在外面與他說話。 病房里,鶴云行遲遲不見醒,沈月瑤握住他的手指,腦袋趴在床邊,見他從手術室出來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不見醒,又有了想哭的沖動。 “醫生說你一個小時內就會醒,現在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你要睡到什么時候?”沈月瑤嗓音里藏著哭腔,眼睛已經泛著濕潤。 沈月瑤盯著他纏著紗布的左手:“手傷成這樣,還怎么給我剝石榴......” “不是不要我剝嗎?” 鶴云行嗓音低啞,身上穿著病服,平日里強勢的男人眉宇多了一絲羸弱,病服寬敞,領口大開,傷口在隱隱作痛。 沈月瑤見他醒了,心底松了口氣:“我現在又要你剝了不行嗎?” 他的手指一直被緊緊握著,鶴云行臉上有了一絲笑意:“現在我是傷患,恐怕得麻煩你照顧我了?!?/br> 他緩了緩:“兔兔,我想喝水?!?/br> “我去給你倒?!?/br> 鶴云行要住院一周,日常生活用品,司機還沒拿來,沈月瑤便去問前臺要了一個紙杯去給他倒來一杯熱水。 鶴云行只能躺著喝,他現在不能動,在沒有吸管的前提下, 沈月瑤手一抖,熱水從他下頜骨滾落到鎖骨,胸膛。 沈月瑤手忙腳亂地拿紙巾給他擦拭,病服已經扯開大半,露出左側腰腹上的傷口,腹肌隨著他呼吸,起起伏伏。 沈月瑤輕輕在傷口上的紗布碰了碰:“是不是很疼?” 鶴云行反握住她的手:“還好”。 再疼的傷,他也吃過。 他云淡風輕,但沈月瑤覺得磕破點皮都會覺得很痛,鶴云行受傷的傷口都到了縫合的程度,怎么可能只是還好。 “這個時候你還逞強,愛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沈月瑤道。 “那我疼?!柄Q云行改口改的很快,“兔兔,我疼?!?/br> 男人壓低的嗓音的確像是在跟她尋求慰藉。 “我又不是醫生,跟我喊疼又沒用?!?/br> “有用,你親親我,就不疼我了?!?/br> ???? 都躺著不能動了,還要什么親親? 她的親親又沒有魔法。 只是,對上鶴云行沉黑的眸,沈月瑤心不由軟了軟:“好吧,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我親你一下?!?/br> 說完,她手撐在撐在枕邊,原本是想親在臉頰上的,只是,鶴云行一偏頭,紅唇貼在他下唇的位置。 鶴云行緩緩廝磨,呼吸交纏…… 生病了還耍流氓…… 沈月瑤聽到外面有護士醫生走動的腳步聲,想撤離,只是,鶴云行受傷的手壓在她后腦勺:“你跟威廉斯,聊什么聊那么久?” 第90章 嗬…… 這話題轉得讓沈月瑤猝不及防,不知為何,看到他問得一臉認真的樣子,莫名想笑。 鶴云行說回來給她剝石榴,該不會是介意威廉斯來找她吧。 “就是隨便聊聊?!鄙蛟卢幪蛄颂驖駶櫟拇?,忍住了笑意,坐回椅子上。 鶴云行腹部受傷,一旦用力,會撕扯到傷口,想做點什么,都得掂量著剛縫合的傷口,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沈月瑤從他懷里溜走。 沈月瑤的確不太記得跟威廉斯聊天的細節,她承認自己當時多少是有些三心二意。 不過,她唯一記憶清晰的是威廉斯問她:“抹茶蛋糕不合你胃口嗎?” “不是?!?/br> “沒關系,你不喜歡可以直接說,我以為你喜歡吃才買的?!?/br> 沈月瑤想,我跟你認識沒多久,見面少之又少,怎么會認為我喜歡吃抹茶蛋糕呢? 沈月瑤便意識到威廉斯或許還是打著朋友的旗號接近自己。 鶴云行仗著自己現在病弱,沈月瑤會不自覺的心軟他:“兔兔,我不喜歡你跟他接觸?!?/br> 沈月瑤清楚對方的心思,自然不會再跟他往來。 只不過,小兔子沒有那么容易上他的套:“鶴云行,你少得寸進尺,我和任何人往來都有我自己的分寸,你說你不喜歡我跟他接觸,那我說我不喜歡你跟你老同學接觸,你就不接觸了嗎?” 黎畫姿從回國以來,鶴云行跟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先前就是因為熱搜,他已經讓黎畫姿給他介紹了其他的心理醫生。 “嗯,你不喜歡我就不接觸” 仿佛黎畫姿這位老同學,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我只是打個比方?!?/br> 對于黎畫姿,沈月瑤承認跟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他們不止認識,就是鶴老爺子也認識她。 鶴云行身邊幾乎沒有什么女性朋友,突然間出現一個,她自然會好奇他們曾經之間的關系好到哪種程度。 夜里九點,李助理身負工傷,鶴云行放他兩天假休息,讓他回去了。 管家把鶴云行住院的洗漱用品拿來,還熬了一份粥,鶴云行剛做完手術只能吃一點流食,沈月瑤喂他喝完粥:“時間不早,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br> 鶴云行顯然舍不得放手,但是他更不樂意沈月瑤留下來陪床,陪床辛苦,金枝玉葉的她沒必要吃這種睡不好的苦。 - 翌日,沈月瑤起得比平時早了半小時,洗漱換了衣服,把傭人備好的早餐拿去醫院。 沈月瑤到病房門口,還沒進去,就從半掩的門看到里頭坐著一個身穿藍色西裝,腳踩著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是異常美艷,氣質卻是清冷的女人。 床頭柜上放著一籃果籃,她坐在椅子上,慵懶地翹著二郎腿,嗓音里藏著幾分揶揄:“老同學,有求于我的是你,把我拉黑的也是你?!?/br> “我沒給你支付酬勞嗎?”鶴云行冷淡地反問。 門外,沈月瑤抱著保溫桶,手緊了緊,鶴云行昨天真的把黎畫姿給拉黑了? 黎畫姿凝噎了下,不止給了,而且給的不少。 她倒懶得去探究鶴云行把她拉黑的原因,反正無所謂,兩人平日里沒什么交流。 黎畫姿想起一件事:“我昨天在中環遇到了梅女士,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鶴云行嗓音冷沉:“有一陣子了?!?/br> 黎畫姿:“我昨天去看了鶴子鳴,躺了快八年的人,手腕比我的還細,跟紙片人似的,風吹了就能跑?!?/br> 黎畫姿既然認識鶴云行,自然跟鶴子鳴也認識,他們年紀相仿,當初上的是同一所學校,鶴子鳴比他們小兩歲,但是跳了一級。 鶴子鳴乖巧純良的樣子,至今印象深刻,清清潤潤的嗓音,活潑且朝氣,笑著朝著她喊學姐。 “在我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醒來嗎?” 聽到黎畫姿提起鶴子鳴,鶴云行墨眸深沉,沉默不語。緩緩啟唇:“不知道?!?/br> 黎畫姿是心理醫生,她能看出來鶴云行并不想聽有關于鶴子鳴的事,他們兄弟之間有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梅女士。 黎畫姿看了看腕表時間:“九點我有一個問診,走了?!?/br> 沈月瑤從她露出來的側臉便猜到她的身份,她站在病房門口,想著兩人在里面的對話,梅女士回來了,而鶴云行從未跟她提過這件事。 門忽是敞開,黎畫姿手里拎著女士公文包,映入眼簾是一個穿著梅子色衛衣,頭發扎成丸子頭,雪膚紅唇,五官精致得像是被精雕細琢過,她手里拎著保溫桶。 沈月瑤明媚清純,像極在晨間綻放嬌艷的牡丹,不諳世事的人間富貴花,倒是國色天香。 “真是便宜鶴云行了?!崩璁嬜藴\淺勾唇,忽是道。 “???”沈月瑤聽到她的話,眼里閃過疑惑。 黎畫姿唇角笑意更深,開始進行自我介紹。 想不到瞧著清清冷冷的女人反而挺熱情爽朗的,沈月瑤回了一句你好。 “沈小姐,能加個微信嗎?” “好?!?/br> 加上微信后,黎畫姿便走了。 早上原本是陰天,但天上烏云散去,一縷縷溫暖的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 不知醫院里是種了什么花,還有一股飄香隨風輕拂而來。 沈月瑤進來后,鶴云行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昨晚沒睡好的躁郁一散而空。 “黎畫姿本人比照片上要好看?!鄙蛟卢幇驯赝胺畔?。 在鶴云行眼里,黎畫姿跟其他女人沒什么區別。 “你好看?!?/br> “我又沒讓你夸我?!鄙蛟卢幘褪菃渭兊叵氡磉_黎畫姿是個大美女而已:“吃早餐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