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 第1節
教主好像有大病 作者: 王錦wj 簡介: 李清露是個普通的小道姑。她的理想是練劍,修道,平靜地過一輩子。 自從被一個好看的男人纏上之后,她的生活就卷進了一個漩渦。 他說她長得像他去世的jiejie。 ……魔教教主跟人搭訕還需要這樣的借口? 沒多久,她得知這人的精神有點問題。他的事跡……發起瘋來連他自己都打算不算?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魔頭陰沉的目光卻鎖定了這個無辜的姑娘。 “本座身邊缺個梳洗丫頭,你跟著我吧?!?/br> 李清露:“我可以拒絕嗎?!?/br> 魔頭揚眉:“你覺得呢?” 被抓到魔教當丫鬟,李清露打算混混日子,攢夠三百兩銀子就跑路。然而這里到處陰風陣陣,好像藏著許多秘密。 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人前一本正經的教主,私下居然會偷偷女裝。 魔頭:“看什么,還不快過來幫本座畫眉?!?/br> 李清露:“……?” 這就是魔教的教主么,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樣? 精分/強取豪奪男主 運氣滿點治愈型女主 內容標簽: 江湖恩怨 情有獨鐘 戀愛合約 懸疑推理 搜索關鍵字:主角:李清露,徐懷山 ┃ 配角: ┃ 其它:玲瓏鎖 一句話簡介:他不但精分,還偷偷女裝。 立意:注意心理健康。 第一章 李清露是個棄兒,撿到她的時候,是個寒冷的冬日。 小小的嬰孩兒裹在藍色的棉布襁褓里,躺在一個大竹籃里,被放在玉虛觀的門口。嬰孩的小臉圓嘟嘟的,吮著手指,不哭不鬧,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更安靜。 大清早師父推門出來,嚇了一跳,連聲道:“作孽、作孽!” 空氣里漂浮著白茫茫的寒霧,孩子的小臉凍得通紅。師父把手往襁褓里一摸,還透著熱乎氣兒,看來是剛放下沒多久的。 秋云師太大步走出道觀,四下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大人的影子,皺著眉頭快步回來了。 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這里有個道觀,平時不來上香,卻把這里當成了善堂,盡把不要的孩子往門口扔。一年里,總能撿到兩三個嬰孩兒。 也不知道爹娘是養不起,還是嫌棄這是個女孩,左右是不要她了。秋云師太嘆了口氣,彎腰把孩子抱了起來,走進了玉虛觀。 裹著她的包袱皮里有張紙條,寫著孩子的八字,是個庚金命。小姑娘才來到這世上幾天,白白嫩嫩的,又沒什么缺陷,讓人看著都心疼。 這孩子的八字身旺,天生平和堅韌,用水則貴。秋云師太便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做清露。 一晃十九年過去,李清露漸漸長大了。她雖然沒見過爹娘,卻有溫厚的師父和師姐妹,日子過的十分平靜。 玉虛觀都是坤道,除了修道以外也修習武功。師父經常教導她們,學武之人要有俠義之心,若是遇上了不平事,要拔刀相助保護弱小,當然也得量力而行。 李清露深以為然。她知道自己的資質一般,但她天生喜歡舞刀弄劍,就算不能成為一代宗師,也能強身健體。 她想得開,怎么樣都是一輩子,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就夠了。什么爭名逐利、天下第一都跟她沒關系,只要活得自在,眼前便是神仙境界。 除了練劍,李清露惟二的愛好就是種菜。她跟師姐妹們在道觀后頭開辟了個菜園子,用竹籬笆圍著。春天撒上種子,下過幾場雨之后,小白菜就冒出來了。綠油油的,又生的整整齊齊的,讓人看著就心曠神怡。 田地旁邊還有幾棵柿子樹。到了秋天,枝頭上掛滿了小燈籠似的柿子,李清露便背著竹筐來打。長在下邊的果子帶回去做柿餅,竹竿夠不著的留在樹上,給鳥兒們當過冬的糧食。 昨天剛下過一場雨,土地松軟濕潤,很適合播種。李清露和大師姐、小師妹一起去菜園干活。前陣子種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最近她們打算種點白菜和白蘿卜,再種些土豆和紅薯儲存著,以備萬一。 李清露揣著幾顆葵花籽,想找個地方種下去。 大師姐覺得這種東西沒用,還不如一顆大白菜實在。李清露只好把它扔在田埂上,希望它運氣好一點,能發芽開花。 把地翻完一遍,李清露長舒了一口氣,扶著鋤頭看著遠處的藍天白云,道:“真是個好天氣?!?/br> 大師姐道:“天氣好,多來些香客,能捐些香火錢就好了?!?/br> 小師妹笑了,道:“咱們是出家人,師姐怎么總想著錢?” 大師姐一臉冷淡地說:“出家人也是人,沒錢怎么活,喝西北風嗎?” 大師姐二十來歲,本名叫秦招娣,她爹娘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分別叫招娣、引娣、盼娣,折騰了好幾年也沒生出兒子來。后來一家人窮的活不下去,爹娘便尋思著賣了大女兒給人當童養媳,換點錢好再賭一胎兒子續香火。 那年秦招娣七歲,家里來了個中年婦人,對著她從上到下相看了一通,看完手腳,拍了拍胯骨,又捏開嘴看牙齒,像極了在驢馬集市上看牲口。婦人看完了還算滿意,給了她爹娘五兩銀子,又給她留了一件紅棉襖和一雙不合腳的黑布鞋,說明天中午來接她。 秦招娣的年紀雖然小,人卻不傻。村子里這樣的事太多了,窮人家的閨女總被當成賠錢貨,很少有安穩養大的,不是給人家當童養媳,就是送出去給自家的兄弟換親。 她不想落到那個地步,當天夜里去廚房偷了幾個窩頭,就逃了出來。 她從前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哭鬧起來,就說要去山里當姑子。她想這大約是個出路,便一路向北逃到了山里,拍開了玉虛觀的大門,出家做了個小道姑。 沒有錢,親娘老子都現惡鬼相。大師姐受盡了沒錢的罪,這輩子都不想再窮了,道:“人活著就得吃飯穿衣,若是有錢,誰還在這里挑水種地?別的不說,就東廂房那個屋頂,已經漏了好幾年的雨了,一直都沒錢修?!?/br> 玉虛觀傳承了數百年,從前也曾經香火鼎盛,如今卻門可羅雀,不復當年的盛況。 秦招娣跟了師父多年,見觀里一直破破爛爛的,心里實在不好受。她抱怨了幾句,嘆了口氣。李清露道:“房子是該修了,還有三清的神像也該重塑金身了。等這些菜長出來,挑到集市上賣,應該能掙一點錢?!?/br> 秦招娣撇嘴道:“那能掙多少,就這么點東西,還不夠咱們自己吃呢?!?/br> 李清露道:“積少成多嘛?!?/br> 她雖然這么說,卻也知道杯水車薪,不免有點氣餒。小師妹名叫李盈,只有十三歲,也是個棄嬰。師父撿到她時是個滿月的夜晚,便取了個盈字。她雖然沒經歷過好日子,卻也沒見識過親爹娘窮起來能狠到什么地步,實在不能理解大師姐的心情,也就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小算盤。 李盈是個天生的兔唇,性格卻十分開朗,好像從來都沒把這當回事。玉虛觀的師姐妹當中,不少都是有缺陷的。秋云師太沒有嫌棄她們,把她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教養,日子雖然過得清貧,大家卻十分和睦。 李盈想起過年時,師父給她們買了一小罐麥芽糖。十幾個師姐妹,每個人拿筷子蘸一點,很快就吃完了。她舔了舔嘴唇,回味著糖甜甜的滋味,道:“要是有了錢,你們想做什么?” 李清露除了修房子,也沒有更大的理想。她尋思了片刻,道:“我想買一把好劍,給大家買新棉衣和棉鞋,然后……開個更大的菜園子,種更多的菜?!?/br> 大師姐噗嗤一聲笑了,道:“你可真沒見識,掙了錢就買菜種子和新鋤頭么?” 李清露覺得自己被她嘲笑了,不高興道:“那又怎么了,我覺得挺好的啊。你想做什么?” 大師姐早就想好了,人不能窮一輩子,想掙錢就得做一番大事業。她懷揣著一腔雄心壯志道:“要是有了錢,我就蓋個更大的道場,收更多的弟子,把咱們玉虛觀發揚光大。吸引更多的香客,多掙些香火錢!” 不愧是大師姐,格局就是比一般人更大。李清露對她生出了敬佩之心,不管能不能成,有理想總是好的。 她看向小師妹,道:“你呢?” 李盈認真地說:“要是有了錢,我就買點好吃的,剩下的都存起來,然后跟以前一樣過日子?!?/br> 秦招娣把臉一扳,道:“好你個守財奴,有了錢你還吃觀里的,看我不把你那一肚子存貨都打出來!” 她拍了小師妹后背一巴掌,追上去還要打她。李盈哈哈直笑,扔下鋤頭跨過地上的土堆,躲到了李清露身后。李清露張開手臂擋在中間,被扯的晃來晃去的,道:“別鬧了,哎呀?!?/br> 秦招娣道:“一點出息也沒有,你就沒什么大志向?” 李盈還不服氣,道:“要那么大出息干什么,我又不想當掌教?!?/br> 她要護自己的錢罐子似的,轉頭就跑,躲在一棵大樹后面道:“我還沒想好要怎么花,等想到了再說嘛!” 李清露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她們才十七八歲,沒見識過多少東西,怎么知道有了錢該怎么花?等以后見過了更多的人和事,就能找到比菜種子和新鋤頭更喜歡的東西了吧。 秦招娣看著她們,忽地笑了。李清露道:“怎么了?” 秦招娣道:“這還沒錢呢,就為了怎么花錢吵起來了,傻不傻?”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好笑,又老老實實的干起活來。忙活到了中午,李清露把最后一捧土蓋上,澆完了水,對著一地的小白菜道:“趕快發芽,趕快長大?!?/br> 李盈叉著腰說:“對,長大了就可以吃了,一半做醋溜白菜,一半壓缸里做酸菜?!?/br> 李清露懷疑這些白菜聽懂了就要憋在地里不長個了。小師妹嚇唬完了它們,撿起旁邊的籃子,道:“咱們回去吧?!?/br> 秦招娣還在想著掙錢的事,一路悶聲尋思。良久她抬起頭來,道:“后天是初一,山下有集市。要不然咱們去趕集吧?” 李盈道:“買什么,咱們不是沒錢么?” “誰說去花錢了,咱們去賺點錢?!鼻卣墟返?,“觀里不是有好幾缸黃豆么,咱們挑兩擔出去賣了,再賣幾張護身符。集市上的人那么多,總能掙到錢的?!?/br> 李清露覺得這主意可行,道:“好啊,我陪你去?!?/br> 李盈也想出去逛一逛,道:“我也去?!?/br> 隔天玉虛觀沐休,一大早李清露就和大師姐、小師妹挑了兩擔黃豆下山去了。 集市上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路邊有賣菜的,有賣小孩兒的虎頭帽、小衣服的,也有賣胭脂水粉的。過了十字路口,西頭的大街更繁華。李清露挑著擔子要往前走,大師姐一把拉住了她,道:“別過去了?!?/br> 李清露有點奇怪,道:“怎么了,那邊人多啊?!?/br> 秦招娣道:“前頭是金刀門的地界,在那邊做生意的都要交一成利。咱們也掙不了幾個銅板,別過去找麻煩了?!?/br> 宜昌城是長江上重要的碼頭之一,水陸交通便利。金刀門相中了這個好處,早年費了不少力氣拿下了這塊肥rou。他們的堂口就坐落在城西,碼頭上都是他們的人,過往的商旅客船都得給他們抽一成利。 李清露不怎么下山,對這些事只是略有耳聞,卻沒想到連街上做小本生意的都歸他們管。 她有些不滿,小聲道:“碼頭不是他們建的,大街也不是他們修的,他們憑什么管這么寬?” 小師妹也道:“就是,沒王法了嗎?” 少年人一腔熱血,總是容易義憤填膺,等到年紀大一些了就知道好好活著最要緊。有能耐的人都不管這些閑事,哪里輪得到她們這些微末小卒來說話。 秦招娣道:“沒辦法,如今世道亂,官府都管不了,只能睜一眼閉一眼的。長安那邊更夸張,沿著中軸線一劃,金刀門占西半城,業力司占東半城,就那么一點地兒都讓黑/道瓜分完了。只有北邊府衙和中間一條大街歸官府管,還是兩邊的掌事給官老爺面子。先前我跟師父去長安拜訪朋友,見東西城涇渭分明的,百姓沒事都不敢去對面走動?!?/br> 那兩人聽她這么說,都十分驚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李清露望向西邊的街道,那邊雖然干凈整齊,卻莫名帶著一股壓迫感。沿街的店鋪林立,招牌鮮亮,大街上被洗的一塵不染,地上的水還沒干透。東邊的路上則塵土飛揚,行人的穿著也明顯破舊許多,沒有那邊的人富有。 “別看了,”秦招娣道,“就這邊的街上沒人管。兩擔黃豆而已,賣完就走吧?!?/br> 李清露也不想惹麻煩,便在路邊找了個地方,放下了擔子。 有人過來看了一眼,抓了一把黃豆,道:“怎么賣的?” 小師妹道:“十文錢一斤?!?/br> 那人搖了搖頭,沒什么興趣地走了。一會兒功夫,好幾個人來問,卻又不買。三個小道姑看著旁邊花花綠綠的,都是吃的玩的。她們賣黃豆,實在爭不過人家。